「風汐,沒想到你這麼怕冷。」柳絮看了看裹著大披風,全身包的嚴嚴實實的,連臉都快看不到了的風汐,不覺有點好笑。讓西寧軍嚇破膽的人,誰想得到竟是如此的怕冷,才初冬,天氣還不是很冷風汐就包成這樣。
「沒辦法,天生的。」風汐顏尷尬笑了笑,又拉了拉披風。天還沒亮,柳絮就來找她去議事,她最討厭被人吵醒,特別是在這麼冷的天。要不是是絮兒,她真想扁那個人一頓,但是軍情似火,誰叫她是軍師呢,在其位就要謀其政,縱使千不願萬不願也只能離開心愛的被窩了。頓時她真的好羨慕竹櫻,可以盡情的和周公約會,軍中議事竹櫻是從不參加的。
「絮兒,你不冷嗎?」。注意到柳絮今天的衣著,柳絮上穿淡紫色的經羅小襖,下配淡黃色的裙子,根本不保暖,和她有著天壤之別。
「絮兒有內功護身,就不會冷了。」柳絮甜甜一笑。
內功護體對她來說更是輕而易舉,只是還要浪費內力,她才不要,這樣包著御寒也不錯。
路上經過練兵場,士兵無不精神抖擻在練拳,隊伍整齊劃一,縱使天這麼冷士兵還是穿著單衣,鬢角還有顆顆汗珠。風汐顏由衷感嘆葉琉潯治軍真是厲害,她果真沒看錯人。
「你在想什麼?到了,風汐。」柳絮拉了一把明明到了還要往前走的風汐。
「啊!哦。」風汐顏晃過神來。
和柳絮走進殿中,主帥殿中燃著暖爐讓她倍感暖和。
眾人停下討論抬頭往她們看去,一抹刺眼的白進入眼簾,看到風汐的打扮,眾人無不駭然,怎麼包成這樣有那麼冷嗎?看她平時一副弱不禁風的,還真沒看錯。
「軍師,男子漢大丈夫還初冬而已就已經包成這樣冬天你怎麼過啊。」樊儀在心里大笑。就這麼個弱不禁風的…
「去去,軍師身子弱,但腦子好使就行了。」見識過風汐過人計謀的秦江不以為然為風汐辯護,但心中還是承認這個軍師果然很怕冷。
葉琉潯皺了皺眉頭,初冬就這樣等下雪時要怎麼辦。
葉琉潯那是什麼表情啊,怎麼,怕冷很丟臉嗎?什麼男子漢大丈夫,她根本不是。風汐顏面無表情的月兌下披風,不是因為眾人的話,而是屋里有暖爐還有大家熱火朝天的議論,再穿下去該中暑了。
「好了。繼續吧。」葉琉潯擺擺手。
「大家看,這里是華陽,宇文霽的援軍分兩路進發,第一路有十五萬。從華陽出發經延平,再到廣慶最後再到瀛山與宇文霽匯合,其間約四百里,但是何兆龍卻非如此,反而繞過華陽,經撫順到隆安,目前快到隆安了,若要從隆安到瀛山只有從廣慶這一條路,但如此白白又增加了一百里的行程,于軍大不利。對宇文霽或是何兆龍還不會愚蠢至此才是。」柳岩一臉風塵僕僕,順著行程,修長的指尖在戰略圖上游走著。
「會不會是何兆龍怕我們沿途設伏故意不走尋常路。」秦江思索了一會兒道。
「洛雲城加上雁門的可配調大軍不過十二萬,而這路大軍有十五萬,若調配這十二萬大軍去伏擊他們,于洛雲城和雁門來說定是兵馬不足,到時宇文霽定會大舉進攻我們,二城只怕會淪陷,若只調配幾千人馬去伏擊他們的二十萬大軍無非是以卵擊石,白白送死,所以我們只是有心無力。這點宇文霽該想的到,所以他們不該有此慮。」風汐顏道。
「不是分兩路嗎?那另一路大軍呢。」樊儀問道。
柳岩臉一下子黑了,一臉忿忿難平︰「說來很奇怪,第二路大軍是按我們原想的路進發,但在經過延平時便失去了蹤跡。」
五萬大軍可不是小數目,憑空失去蹤跡?怎麼可能呢!眾人無不聞此色變。
「不可能吧。打死我老秦我也不信。」秦江站了起來。
「秦將軍打死你也沒用,事實就是如此,第二路大軍由黃昏從華陽進發,他們在山路險要處皆設下哨崗,我們的人怕被發現只能遠遠的跟著,在途經延平的一片密林時,他們更是查探嚴密,我們欲跟無從,只能先他們一步到密林外伏著等候,可是我們等了好幾個時辰始終不見他們出來,便進林探查結果完全失去了蹤跡。」柳岩頹然道。
「這個密林肯定不一般,憑空消失怕是不可能,我想該是暗含一些奇門遁甲。他們懂而我們不懂。」風汐顏模了模下巴。面無表情道。
奇門遁甲?他們還真不懂…
「那怎麼辦,他們是何用意。」江懷道。
短暫的沉默…。
「本帥想這第一路大軍不是宇文霽的援兵,而是何兆龍的主力,這路大軍不會和宇文霽大軍會合而這第二路才是宇文霽的援兵,算算時間,他們不是已經到了瀛山就是快到了。」葉琉潯俯瞰了戰略圖一會兒。淡淡道,完全不喜怒于色,讓人察覺不出他的心情。
「據探子來報,第二路大軍沒有和宇文霽匯合,但不知何去。」柳岩道。
葉琉潯的推測正合風汐顏的意,沒有會合就證明這路大軍在瀛山的某個地方潛伏著,可是瀛山在瀛洲的東北處,綿延百里,佔地極大,若不能準確把握這路大軍的行蹤,攻打宇文霽之時,從哪里都有可能鑽出一支兵,到時定會打得他們措手不及。眾人均仔細的研究戰略圖。
「這事我定會詳查,只要他們生火做飯又或是砍木開路我總能找到他們的蹤跡。」柳岩道。他身為葉琉潯部下第一探測軍情高手,找不出來?他就不信了。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他們挖出來。
「宇文霽何兆龍欲兩路夾擊我們,這下我們兩頭熱,得先想想如何應對。」樊儀道。
「何兆龍現下到了哪里。」風汐顏問。
「快到隆安了。估計明早就能到。」柳岩道。
「宇文霽那里再沒找到那支蓄意隱藏的不對之前,我們切不可輕舉妄動,更不能松懈,得仔細盯著。倒是何兆龍,他日夜兼程的趕,眼下他剛到達,趁他未站住陣腳,人馬困頓,是攻打他的大好時機。」風汐顏撫了撫下巴,堅定道。
「不錯。」眾人贊同。
「你需要什麼。」葉琉潯望向風汐,听著她堅定的話語,看著她自信的眼神,不需要任何言語,他就知道她已有主意了。
「相信我。」風汐顏心一震,順著他的目光仰頭對上他的目光。
「我相信你。」葉琉潯勾唇,不知什麼時候起他便這麼信任他,或許是第一天相見,她如泉水般清澈的雙眸,或是洛雲城上談笑對弈的英姿颯爽,或許是……或許他也說不出來,她想做的就沒有做不到的,宇文霽兩萬大軍壓境,她以一千軍便可覆雨翻雲,讓他大傷腦筋的內奸,她三天便讓他無處遁形,她是他的軍師,她有這個能力讓他對她深信不疑。
「好。」他信她,那麼她便不會讓他失望。
「眾將听令,」葉琉潯別開他的目光面向諸將。
眾將聞聲立刻戰成兩排,畢恭畢敬的立著,肅容等著葉琉潯的命令。
「現在軍師的一切命令就等同于我的命令。你們都要像服從我一樣服從他。」葉琉潯道。
「是。」諸將抱拳道。其實將軍中很多都已經將風汐當做葉琉潯一般的人物了。只有幾個還不太心甘情願,但也只能听從了。
「隆安有個武揚坡,我料定何兆龍會在那里下寨。司馬良,秦江,江懷,張瓊你們四人皆領兵一萬等何兆龍被引開後時便分別從東西南北四方殺出,殺散他西寧軍。」風汐顏道。
「何兆龍的部下有一人名叫章段鶴此人有萬夫不當之勇,但有個毛病就是易動氣,秦江你的目標是他。要麼逼他自己往盤蛇谷,要麼用言語激他,待他追來,你便往盤蛇谷,不需與他交戰。等看到藍旗一招,便去與他廝殺。」
「是。」四人領命前去準備。
「還需一支軍引開何兆龍,若何兆龍還追,便要他有來無回,我會用伏兵在後劫殺,但何兆龍此人武藝過人,不是智勇雙全之人,難當此大任。」風汐顏面露難為之色。
樊儀,司馬良上前一步,抱拳道︰「末將願往。」
「不,你們還有別用,何況何兆龍多疑不會輕易追擊,就算追擊兵馬也不會多,你們引不起他多大的興趣,能引他的只有一人。」饒有意味地看了看葉琉潯。
「讓我去。」接到風汐顏的眼神,葉琉潯上前一步道。
風汐顏暗喜,就等你這句話。「好,就你了。」
「你是不是故意的,說會死戰還要主帥去。」樊儀不滿道。狠狠地盯著她。若眼神能殺死人,風汐顏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你是不是不相信主帥。」風汐顏吸了一口涼氣,怎麼有點冷。
「無需多言,」葉琉潯一擺手。不讓樊儀繼續說。
「好,主帥你與何兆龍對陣對打幾下就好了,記住要表現出不屑于他對打的感覺,等他發怒起了殺意,便往招有白旗處離開,引他前去。等看紅旗一招,便回頭截殺前軍。」風汐顏也回瞪他一眼,滿臉的你奈我何後正色道。
「是。」葉琉潯道。
「樊儀你引一軍伏于山谷,等何兆龍帶兵趕上,任由他們全部過去,你們便引伏兵從後掩殺,兩軍需要死戰,他有多少兵馬便要他有去無回。」風汐顏道。事實上,西寧軍人疲馬倦連葉琉潯都派出去時很給他面子。他十五萬大軍只是數量上佔了上風,要說戰斗力,折算一下不過如五萬大軍而以。要是真有危險她才不會讓葉琉潯去。
「是。」樊儀仍是一臉的不滿。但是不滿歸不滿,他是絕對不會拿軍情開玩笑的。
「司馬良給你五千兵,馬上去砍柴,要兩千擔。還要準備大石,完事之後運到盤蛇谷。我會給你一個錦囊,見秦江引來章段鶴便打開錦囊,依計行事。」風汐顏道。
什麼?砍柴?我是將軍不是樵夫。
「怎麼有問題嗎?」。風汐顏見他還愣在原地。問道。
「是,一夜之間柴還可以,只是大石頭比較不容易。」司馬良道。「這樣啊,半夜你來齊巒嶺搬就好了,我來搞定。」齊巒嶺石頭最多。天下間最鋒利的就是映月飛霜兩把劍了,映月劍在琉潯那里,總不能去想他要把,他肯定不會給她的,那就只能犧牲飛霜了。唉。要是讓人知道她拿飛霜劍去劈石頭還不被人笑死。
「是。」司馬良很難過的退下。主帥說過要遵守命令,司馬良只能不斷用這話激勵自己去服從命令。
「柳岩柳絮,現在你們馬上領五千兵,準備竹竿千條,在盤蛇谷掩埋火炮,一炮中藏九炮,二十步埋之,中用竹竿通節,用來引線藥。明日看到藍旗一招就點燃。」風汐顏道。
「是。」柳岩柳絮道。
分撥完畢,眾人均領命去準備,風汐顏伸了伸懶腰,打了個呵欠,還挺累的,現在沒她的事了,不行,得回去補個覺才行。此戰她可以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