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夜行錄 (4)于是被逼婚了……

作者 ︰

木子白一行四人在半個月後抵達峻州城。

一路上,他和季真、孟浩相談甚歡,所以抵達峻州城後,便順其自然地接受了季真的邀請,到他府上暫住。嗯……雖然木子白其實和孟浩更聊得來一點,但是和季真是土生土長的峻州城名門不一樣,孟浩是多年前游學至峻州城的,一直一個人住,他在峻州城的住所實在是……隨意慣了……咳咳,總之,不太適合招待客人,你懂得……

在季真家中休整了兩日,季真身為集賢殿大學士,先前的事假已經用完,所以不得不乖乖回去上朝;孟浩則是宣稱自己這一趟流觴詩會搞得他十分不自在,于是狂士癥發作,賴在家中喝酒彈琴睡覺,無奈之下,木子白只好帶著許月奴獨自開始在峻州城附近游玩起來。

很不能免俗的,兩人第一時間來到了峻州城最出名的峻山。峻山不高,只三百米不到,但是堪稱九州最秀美精致的小山,大到整個山形,小到路邊一朵小花,被峻州城的人民代代悉心維護著,但是,這里之所以出名,最重要的原因不在此,而在于,峻山上每隔二三十米設一座亭,每座亭中,都有歷代著名的文人雅士留下的墨寶真跡!光是這一點,就足夠天下文人趨之若鶩了。

木子白興致勃勃地在每個亭子中膜拜著前人的稀世佳作。

「月奴月奴!你看,這是xxx的真跡啊!」木子白不時地驚喜低呼。許月奴始終面帶微笑地站在他身後,像是一個慈愛的姐姐看著任性的弟弟似的。(…………)

可才走到一半,卻突然停了下來。「不行了……我們還是回去吧。」他嘆氣道。

許月奴疑惑︰「為什麼?你不是很喜歡嗎?」。

「就是因為太喜歡了啊!我怕我再看下去,會忍不住偷走它們的!」木子白皺眉,非常非常嚴肅地道。

許月奴忍不住噗哧一笑︰「真是拿你沒辦法……那我們去小吃街吃東西吧,我听說,峻州城的小吃街很有名呢!」

木子白點了點她的額頭︰「你還說我,你自己還不是就知道吃!」

許月奴微嗔地瞪了他一眼︰「木子白!」

木子白于是哈哈大笑,順手拉過她的小手往回走去,許月奴臉一紅,倒也沒有掙扎,由得他去了。

峻州城的小吃街果然不負盛名,擺滿了九州各地的著名小吃,木子白拉著許月奴十分豪邁地從街頭一直買到街尾,最後才在一家賣「夫妻肺片」的小攤上坐下來慢慢吃。

「兩位,你們的夫妻肺片!請慢用!」老板娘大嬸笑咪咪地端了一碗香氣濃郁,熱氣騰騰的夫妻肺片上來,下意識地打量了他們一下,當即露出了一個了然的笑容,拍了拍木子白的肩膀道︰「吶,小伙子,你家娘子一看就是宜家宜人,你真是好福氣啊!」

許月奴臉一紅,木子白嘴角一抽︰「大嬸,你誤會了……」

大嬸一揮手打斷木子白又道︰「大嬸懂得!你看我家老頭子,」她指了指後面正在煮肺片的老板呵呵一笑,「不是我吹啊,我和我家老頭子成親三十多年啦,一直是整條小吃街公認的模範夫妻啊!但凡吃過我們的夫妻肺片的夫妻,那全都是和和美美的!」

木子白還要解釋,大嬸卻是轉身繼續忙她的去了,于是只好作罷,他沖許月奴尷尬一笑︰「月奴,老人家愛瞎說,你別介意啊!」

許月奴聞言神色一暗,勉強一笑︰「怎麼會?月奴有自知之明,像公子這般才華出眾的,將來必然高官厚祿,前途光明,我這樣的孤女……是萬萬配不上的。」

木子白急了︰「我不是那個意思!月奴!我……」

他一急,手下失了輕重,旁邊零零落落一堆小吃全部掉到了地上!

「啊!」沒想到,這一掉,居然不小心砸到了後面的路人,木子白的身後當即傳來一聲驚呼!

許月奴一看除了事情,也顧不得自己神傷,生怕木子白毛手毛腳地又得罪了人,連忙起身攔到他跟前︰「對不起!我家公子不是故意的!」

「呵,你家公子倒是好風度,竟要一個丫鬟出來為他承擔後果嗎!?」對面傳來一個不屑的女子的聲音。

木子白和許月奴定楮一看,原來撞到的是一位華服的小姐,長得倒是頗為艷麗,身邊還跟著兩個丫鬟,四個家丁,真不知道搞這麼大的陣仗逛小吃街到底有什麼樂趣……

木子白最見不得別人在他面前欺負許月奴,當即把她拉到背後冷冷道︰「是我的錯,我道歉便是,但這位並不是我的丫鬟,而是我的紅顏知己,希望這位小姐說話注意點。」

那小姐聞言露出一個不可思議的表情︰「你不認識我?!」

木子白冷笑︰「看你的樣子,也該是個大家閨秀吧?不在家中繡花讀女誡,反而帶著這麼多人在外面拋頭露面,還嫌我不認識你,難不成,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嗎?!」

木子白這話著實是一點面子沒給人留,許月奴還沒來得及回味他那句「紅顏知己」,馬上又陷入了對他這牛脾氣的無限無奈之中……

沒想到,那位小姐不怒反笑︰「好!我宗鳴鳳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哪個男子敢這麼跟我說話!有本事,報上名來!」

木子白仰首傲然道︰「峻州棉鎮,木子白!」

宗鳴鳳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突然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來︰「木子白?好,我記住了,我們後會有期!」而後她瀟灑轉身,竟直接帶著眾僕浩浩蕩蕩地離去!

木子白壓根沒把這位大小姐的話放在心上,見她走了,忙蹲來撿掉在地上的吃食。

「哎呀,這些看起來都不能吃了呢,沒關系,月奴,我們再去買一份吧!」他見了半天毫無收獲,抬頭向許月奴笑道,卻發現一向溫和的許月奴正面色復雜地看著那小姐離去的背影。

「月奴?你怎麼了?」

許月奴回過神來,看著木子白苦笑︰「只是覺得,那位小姐好氣勢,和你倒很是般配。」

木子白臉色一沉︰「胡說什麼!那種嬌生慣養的大小姐,我壓根不稀罕。」

「……那你到底想要什麼樣的?!」許月奴月兌口而出問道,可話一說出口,她就後悔了,這簡直是赤果果的吃醋啊!

木子白一愣,下意識瞥了一眼旁邊桌子上的夫妻肺片一眼,卻是說不出話來。

許月奴眼神一暗,終究是自己痴人說夢了,也罷,與其撕破臉再也不能呆在他身邊,不如就這麼一直掩飾下去吧。于是她微笑︰「今日是我失態了,你不要介意。我們再去買些吃的吧。」

說完轉身向前走去,卻不防身後的木子白突然伸手拉住了她。

「……公子?」

「叫我子白吧。」木子白突然十分認真的說道。

「啊?這……不太好吧?」

木子白咬了咬唇,似是下定了決心一般道︰「月奴,我現在什麼都沒有,只能說你是我的紅顏知己,但等我功成名就,我會給你一個名分的!」

許月奴驚訝地瞪大了眼楮︰「我……我……」

「你相信我!」木子白生怕她不相信,又十分堅定地重復了一遍!

許月奴無奈地一笑︰「你啊……我真是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了,橫豎我現在除了你也沒有別的依靠了……」

「那你是同意了嗎?」。木子白欣喜若狂地連聲問道!

許月奴靦腆一笑,輕輕地點了點頭。

于是,兩人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終身大事……

幾日後,正是午膳時分,在大廳用餐的時候,季真突然對小心翼翼地對木子白道︰「子白,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啊?」

木子白莫名其妙︰「沒有啊,怎麼了?」

「咳咳……這個那個……听說,最近丞相正在上天入地地找一個叫木子白的人,說是要將其召為自己掌上明珠的東床快婿……」

木子白︰「…………」

一旁的許月奴聞言一愣,臉色當即沉了下來︰「敢問季公子,丞相大人的千金閨名是?」

「宗鳴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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