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鈴奇緣 第十一章 賞花

作者 ︰

今天宮里的公公傳話說,皇女乃女乃要開賞花宴,讓我和軒要到場。本來不想進宮里去的,畢竟宮中規矩太多,不過既然是和藹親切的皇女乃女乃邀請的,那就另當別論了。

春日里暖暖的陽光照在紅紅的宮牆上,讓人心中盈滿了溫暖。來到皇女乃女乃的宮中時,皇女乃女乃正和嬤嬤在那兒賞花呢。看到我們來了,向我們點點頭,示意我們過去。

「軒兒,你父皇找你有事,讓你去御花園,你其他皇兄也在那,你快過去吧。至于小鈴鐺,就讓她留下來陪陪我這個老太婆。你快去吧,別讓他們就等了。」軒望望我,然後推出去了。

「鈴丫頭,好久沒進宮來看哀家了。你傷口還疼吧?」她把我拉到身旁,慈愛地詢問著我。

「皇女乃女乃,傷口已經好了,不礙事的。」

「也多虧你這孩子了,還好有你這麼護著他,這下我就可以放心了。就算哪日我去了,也沒什麼掛心的了。」

「皇女乃女乃————你一定可以長命百歲的。」

我們聊著天,喝著花茶。

「皇女乃女乃,艷兒來了。」一聲女高音進來,雖然還沒看到人,但猜想一定是個厲害的角色。這聲音,這陣勢。果不其然,一位大約十八九歲的少女進來了。紅色的長裙,一頭烏黑的頭發被一枚玉簪固定在身後,還有些許發絲順著兩頰而下,在微風中搖曳。她風風火火地進來,大方不扭捏。笑容中有威嚴。

「是艷兒啊,快過來,皇女乃女乃栽種的花這些時日開的正好,就想叫你們這些孩子們來陪陪我賞花。」

她向我們這邊走來,看到了我,有些好奇,特別是看到我和皇女乃女乃之間的親昵。

「皇女乃女乃,這是哪位姐姐啊?」

「什麼姐姐啊,應該要叫嫂嫂。她是你軒哥哥的王妃。也難怪你不認得,這幾年你和你父親在邊關。今年春天才回來。」

她听了這些話,臉色變了,剛開始是悲傷,而後是憤怒。特別是看我的目光沒有了先前的喜歡與好奇,而是一股敵意。

「哦,這就是那個什麼國的和親公主啊。我看也不怎麼漂亮啊。」她譏誚地滿含怒意地講。

「丫頭,不可胡鬧。」皇女乃女乃訓斥道。

她很不服氣,癟癟嘴,沒有再說什麼。這下氣氛有些怪怪的了。我不知道怎麼打破僵局。恰在這時,有人通報柳小姐來了。

一股淡香飄來,少女低著頭進來了,綠色的羅裙,頭上也無飾品,只有一根淡綠色的絲帶在輕柔的發間飛舞著。

「民女柳素荷參加太後。」她俯,向皇女乃女乃行禮。

「素荷,快起來,有好幾年沒見了,記得幾年前你還是個小不點呢。沒想到現在出落的越來越端莊了。」

她抬起了頭,這是怎樣的一個人兒呢。素淡的臉上並無太多的脂粉。一雙眼楮,水汪汪的,惹人憐愛。

我們陪著皇女乃女乃,邊賞花,邊話家常。那位艷兒姑娘,講著她在邊關跟著父親怎樣的殺敵,邊關的景色怎樣的壯麗。她很健談,話語間自有一種干勁和利落。是位花木蘭式的女子。而素荷並不多言。只是靜靜地听著。只有當皇女乃女乃問道什麼時,才有禮地回答。大概過了一個時辰。這個庭院一下子熱鬧起來了。原來皇上他們已經談完事,都往這邊來了。

「皇額娘,我把這些個人兒都帶過來了,你可以開始辦你的事了。」皇上精明地向太後眨眨眼。那動作有股調皮與作弄,一點也沒有皇帝的威嚴,像是一個搞惡作劇的小孩。而我們听了這句話,都是一愣一愣地。不知道太後要辦什麼事。不是邀請我們來賞花的嗎?

而後又來了一些官家小姐,個個美貌如花。我終于知道太後她老人家要辦什麼事了。相親大會。虧她老人家想到出來。還賞花呢。不過這個場合可不適合我。我可是已經銷售出去了,不用再等著推銷了。我本來想讓軒陪我到處走走,畢竟這場合可不屬于我們。人太多,我一時找不到他。就一個人先退出來了。我看到了在一處假山後,有個僻靜處,這里靠著池水,又有假山為屏障。果然是個好地方。我坐在大岩石上。月兌了鞋,有點熱,把雙腳浸入水中。涼爽極了。我看著這美景,很是開心。後來干脆躺了下來。看著天空中白雲悠悠,時而有幾只鳥兒掠過。看著看著,有些困意,在我差不多睡著的時候,有團黑影擋住了光線。我警覺起來。是他,在國宴上的那個白衣男子。他怎麼在這。

「弟妹好興致啊。青山綠水,佳人裊裊,好一副美景。」他仍舊風輕雲淡地欣賞著我的窘迫。

「你好大的膽子,就敢冒犯堂堂王妃。你究竟是誰?」我有些生氣了,他怎麼可以闖入別人的地盤呢。雖然說這里是皇宮,但起碼暫時這里是我的地盤。

「弟妹還不知道我是誰嗎?軒弟沒和你講嗎?你應該要和軒弟一樣叫我一聲大皇兄的。」他有些無語地搖搖頭。

大皇兄,他就是當朝太子冷熹。當朝皇後的唯一愛子,也是軒的頭號敵人。

「你是皇後唯一的子嗣?太子?」我萬分警備地看著他。穿上鞋子,準備走。這個壞人我可惹不起。

「丫頭,要听故事嗎?」。我停止了想離開的念頭。因為作為作家的我,是最喜歡听故事的了。每一個故事的後面都有個悲情。都是小說的超好素材。

他看見我沒有離開,又坐了下來。他也跟著我坐在石頭上。

「故事很簡單,也很老套。有個男孩,他的父親有許多位夫人。他的母親是正室,卻得不到丈夫的愛。丈夫最愛的是位江南的女子。他待那位女子好到了極點。那位夫人被嫉妒以及仇恨折磨著。她設下一個個陷阱,害那位江南女子。男孩很難過。他很喜歡那位江南的姨娘。因為她待人極好。他也喜歡姨娘的孩子,他同父異母的弟弟。可是母親卻不肯罷手。在那一年。派了殺手殺害了姨娘。男孩很難過,可是他卻沒有辦法。他想和父親說明一切,但那樣的話,以父親的個性,母親很可能性命難保。可是不說,面對著弟弟日益仇恨的眼神。他又難過自責的不得了。你說他該怎麼辦呢?」他陷入回憶。眸子有悔恨,自責,無措。

這就是他們的故事嗎?到底誰對誰錯呢?或許誰都沒有錯,錯就錯在他們生在皇家。我不知道如何安慰這悲傷的男子。只是靜靜地陪他坐著。過了一會兒。我看他已經恢復過來了。于是就對他說。

「有些事,你也是無可奈何的。就不要多想了。眼前能坐的就是好好地活著。盡力保護好那位弟弟。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他似乎听進了我的話。微微笑。

我看我也出來了蠻久的,就告別了他。重新回到人群里去。

他們在那應酬著。那位柳小姐獨自坐在荷花塘邊。眼中是一片沉靜。風風火火的艷兒姑娘倚在軒的身側。神情自然。他們是青梅竹馬嗎?為何我不願看到他們那無拘無束的談笑呢。

「鈴丫頭,你跑哪兒去了呢?你看,這麼多地花兒,你最喜歡哪一株啊?」皇女乃女乃問道我,又另有所指,看看繁花,又看看眾大家閨秀。我故意裝作不明白她的深意。徑自說道「我喜歡鈴蘭,可惜這里沒有栽種。它是長在幽谷中的花朵。是那樣的縴細、柔美,彌漫著優雅的氣質,林間的微風輕輕掠過,引領著你回到生命中最難忘的那一個五月的春天。她的香味,茫然又幽靜,若有若無,似乎太高貴而不易接近,就彷如是那樣典雅柔美的女性氣質,懷著溫婉、而又無憂無慮的浪漫情懷,緩緩綻放著迷人的氣息。我听家鄉的人們說鈴蘭幸福的到來。所以不管多麼憂傷,只要有鈴蘭在手中,都會感到幸福。鈴蘭的守侯是風中星星若有若無的嘆息,茫然而幽靜,只有有心才能感應。鈴蘭的氣質如同風中女子堅貞溫婉的愛的信仰一般純粹剔透,只有凝神才能淺嘗。」

他們有些人沒有听過此花,一臉茫然。我繼續說道「哦,對了。在你們這或許叫做「君影草」吧,她生長在溝谷林下,藏于寂寞的深山,花自芬芳,與幽蘭相伴,藏于深山不以無人而不芳,正是「君當如蘭」的寓意。」

那位艷兒姑娘有些蔑視。

「什麼鈴蘭啊?我看還是牡丹好。雍容華貴、富麗堂皇,可有"國色天香"、"花中之王"的美稱。那才有大家風範。不像某些不知名的小花小草,只配長在深山之中。上不了台面。」

我知道她是在借花喻人呢。只是笑笑。

「艷兒妹妹這就錯了。鈴蘭自有其魅力,並非卑微,只不過是對于紛爭,對于虛名不屑罷了。所謂「身在千山頂上頭,突岩深縫妙香稠。

非無腳下浮雲鬧,來不相知去不留。」大概就是此花吧。」

那位剛才我踫到的太子爺也回到這里來了。一派淡雅。沒想到一來就為我打抱不平。哪像某個人只是觀賞而已。虧我和他還有著特殊關系呢。

那位艷兒有些生氣了,瞪了太子一眼。

「我們太子什麼時候也變得這般清高了,這般和我這個親表妹過不去。」她嘲諷道。

「艷兒表妹,你那點小心思我還不知道嗎?只不過現在時機已過,你已經沒有機會了。你就放手吧。」

「憑什麼我努力了十幾年的東西,讓我放手就放手嗎?我會爭取的。就像牡丹一樣。靠自己的努力與強勢,擊敗其他對手,獨佔花中之王。」她堅定地說,就像誓言般不容變更。

我還不知道他們在爭辯著什麼,更不知道那些還是與我後來的命運有著密切地聯系。

「素素呢?素素,你最喜歡什麼花啊?」皇上好像知道內情,打斷話題。向著池邊的素荷問道。他看向她的眼中是憐愛。

「我——」她沒有想到話題會轉到她身上,有點緊張,所有的人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她窘得臉紅起來。「我最喜歡荷花。就像我爹娘替我取的名字一樣。素雅的荷花,平淡,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淡淡地開在庭院中,給人送來幽香,夏季給人以清涼,去其煩躁。」

「是啊,素素,「微風搖紫葉,輕露拂朱房。中池所以綠,待我泛紅光。」,想當年,心娘也是最愛荷花。只可惜——」他哽住了,講不下去。其他人的臉色也變了。皇後,太後,軒,還有皇太子。他們的表情各異,有嫉妒,有惋惜,還有思念。

這個賞花宴就這樣進行著。不過我心中一直對著那位艷兒與軒的關系有些懷疑。至于他們後來談了些什麼,我都不記得了。

回到王府,想兩個丫頭打听,才知道有那段故事,或者也不叫做故事,只是一段往事而已。

皇後家里一直都是武將名門。其祖先是本國的開國將軍。她的兄長司徒淵又是神原將軍,手握重兵,一直鎮守邊關。所以她也憑著家族的權勢,穩居這後宮寶座吧。司徒將軍的愛女,司徒艷,出身武將之門,又是家中獨女。自是萬般寵愛。皇後本想讓自己的兒子娶艷兒為妃。奈何兩人就是看不對眼,一直爭鋒相對。這念想也就斷了。怎知那丫頭對平時沉默的冷軒倒是喜歡的很。總是跟著他身後轉,也不管他是否高興。久而久之,艷兒對軒喜歡得不得了。皇後他們自是氣憤,畢竟兩家可是深仇大恨。軒為了氣氣皇後,也就隨她去了。那個丫頭還一直囔囔著要做軒的皇妃呢。雖然只是個十幾歲地孩子,可態度卻堅決地很。旁人因其年幼,也不在意,只當是小孩子的玩笑話。後來外敵侵犯邊關。戰事連連,司徒將軍一家遷往邊關,以便更好的防御外敵。

她們還告訴我,那位柳素荷小姐是丞相之女,因其性子像故去的心妃,(也就是軒的母後心娘。)皇上特別喜愛,有人還傳言皇上想讓他的某個兒子娶她為妃呢。

原來都是大有來頭的啊。不知道軒對那兩位大家閨秀有何感覺呢?而後想到那位艷兒姑娘在賞花宴上那誓言般地話語。不禁打個冷顫。看來以後的日子並不太平啊!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風鈴奇緣最新章節 | 風鈴奇緣全文閱讀 | 風鈴奇緣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