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病房沉寂無聲,一縷清亮的陽光穿透窗戶輕柔地投射了進來,灑落在一張蒼白美麗的容顏上,瑩白透亮的皮膚幾乎透明,仿佛輕輕一觸踫,就會化作一縷青煙,消散在空氣中——搪瓷般清婉的面容上沒有任何表情,她始終沉浸在自己的夢鄉之中,宛若睡夢人,等待著王子的出現將她吻醒。她的身上插著各種管子,似乎每一下心跳都顯得非常艱難。
瞿司律沉眸深深地凝視著她,深不可測的眼底蕩漾著細碎的漣漪,「她怎麼了?」
主治醫生拭了拭額頭的汗珠,「容小姐突然呼吸急促,心率衰退,經過搶救,現在已經月兌離危險了。」
「她還是無法醒過來?」
醫生無奈地搖了搖頭,「三年前那場車禍,容小姐傷得太重了,不僅頭腦受到嚴重創傷,導致她現在成了植物人,還有雙腿的重傷,致使她癱瘓……」
「出去!」瞿司律的語氣突然冷冽起來,那場車禍如夢魘一般糾纏著他,一回想起來,仍心有余悸。
錢果果鬼鬼祟祟地站在門口,探頭探腦,輕聲嘀咕一句,「那只不會交/配的雄性動物在干什麼?」
「誰?」聲音已經很低了,依舊逃不過瞿司律的耳朵。
「屬狗的嗎?耳朵這麼靈敏。」錢果果呢喃一句,隨即擠出一個夸張虛假的笑容,「嘿嘿,好巧,沒有想到你也在醫院,你來探病?她是誰?」她大步往里走,乘此機會,一探究竟。
「你給我滾出去!」
「真小氣,我又不是看你……」錢果果湊過去細細打量病床上美麗女子,「她好漂亮。」
瞿司律暗如子夜的眼眸劃過一絲厭惡,將她拎了起來,「滾!」
「你凶什麼凶,動不動就讓我滾,我有腳,我會自己走,放開我,听到沒有……」錢果果掙扎著抓起他一條手臂,咬了一口。瞿司律一吃痛就將她放開,她沒有站穩,身子往前一傾,倒在病床上,壓住了美艷女子的雙腿。
「卉芸!」瞿司律緊張不已,可是病床上的美人一點反應都沒有。他忘了,榮卉芸是植物人,如果她能有一丁點的反應就好了,心里的落空感跟沉重的自責感交雜在一起,釀成了一簇熊熊烈火。
他一把揪起錢果果,振臂一揮,扇了她一個巴掌,「啪!」清脆的響聲在沉寂的空氣中顯得尤為刺耳。
錢果果感覺耳朵里發出嗡嗡的聲音,臉頰一陣火辣辣的發燙,鼻頭一酸,一股酸澀的暖流蓄滿了眼眶,她怒瞪著瞿司律,「我已經說‘對不起’了,你還想我怎樣!」
「沒有人可以踫她一根汗毛,包括你!」瞿司律挑了挑眉,眼底的鋒芒尖銳犀利。
「我又不是故意的!分明是你蠻不講理,野蠻霸道……」
瞿司律沉默不語,俊逸的臉如鐵板一般冰冷,拖拽著她離開。
「喂……松開你的豬蹄,我自己會走,不用你……」錢果果一路絮絮叨叨個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