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疾暗,看似普通的眼過就忘,但是奔跑起來卻神駿之極,那速度就連普通的千里馬都追趕不上。
四匹馬如飛一般在夜色中穿梭而過,如此速度,那馬車車身卻平穩的一點顛簸都沒有。
就好像是有人在下面抬著,平穩之極。
馬車內,兩顆夜明珠閃爍著盈盈的光亮,幽亮的光芒照耀中,兩道身影一坐一靠在馬車內。
「咳咳,剛收到的消息,你看看。」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帶著點濃重的取笑味道。
那端坐在馬車內的老年人,滿臉笑意的朝那斜靠在車身上的年輕男子,遞過去手中才收到的飛鴿傳書。
「什麼事情?」那微閉著雙眸養神的年輕男子,听言睜開眼來,接過老年人遞過來的書信。
聲音低沉,充滿了無法言喻的性感味道。
「什麼,大婚?娶妻?」陡然,低沉的聲音一下變了調,咬牙切齒的響起,那年輕人唰的坐直了起來,整個的沉下臉來。
馬車內的溫度立刻低了好幾度,冷風嗖嗖的吹過。
「嘿嘿,嘿嘿。」蒼老的聲音盡量壓制著,卻依舊悶笑出聲。
那老年人滿臉笑容,卻不敢大聲的笑,只好扭過頭,憋的好生辛苦的看著窗外。
「去後金。」年輕人眉眼中一閃而過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的神色,一揮手敲打在了馬車壁上。
馬車頓時一個掉頭,立刻朝著後金國的方向就奔馳了去。
夜風清涼,明月依舊。
後金國都城。
西南重鎮,後金都城逸牙城之繁榮,遠超天辰國都。
街道上人來人往,店鋪林立,熱鬧之極。
「怎麼,不習慣?」逸牙城主街白虎大街上,一身淡黃長袍的後金太子辰飛笑看著身邊的琉月道。
依舊是一身月牙白,相當隨意的打扮,但是就是這普通的打扮,也惹的街上的人頻繁的回頭。
「太鬧了。」琉月淡淡的回了一句。
自從宣布了她要娶那什麼公主之後,她那將軍府,簡直就成了菜市場。
今日吏部尚書來了,明日禮部侍郎來了,後日工部尚書來了,那是一個絡繹不絕。
她不是愛靜,只是她要的消息從他們身上套不出來,因此琉月干脆全部扔給雲召處理。
後金太子辰飛聞言一下就笑了,半響緩緩道︰「不與他們結交也不是什麼壞事。」
頓了頓後,笑看著琉月道︰「吉時已經定下了,下個月初八正是好日子,禮部已經開始準備,你有何要求盡量與他們說就是。」
琉月聞言恩了一聲,表現的既不熱切,也不是太冰冷。
辰飛見此笑笑,很滿意的點了點頭︰「對了,今日跟我去三弟那里看看,他的三王府就靠在你的將軍府旁邊,人比較魯莽,不過,很不錯。」
琉月听在耳里,很不錯的意思,應該就是威脅不到他,是他的人吧。
心中已然有計較,面上卻神色不動。
「殿下,殿下。」正當口,一國字臉的年輕男子突然小跑的從人群中穿了過來,低聲叫著跑進。
辰飛見著此人,停下步來︰「什麼事?」
琉月聞言也站定了腳步,轉頭看著跑來的年輕人。
國字臉,看上去很年輕,估計跟她歲數差不了多少,濃眉大眼的很是精神,觀其步伐,應該學過功夫。
不過,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面相很眼熟。
琉月不由深深的打量起這看起來跟辰飛很熟悉的年輕男子,確實很眼熟,只是她不記得在那里看見過。
年輕男子幾步奔來,站定在辰飛的身邊,看了眼琉月,沒有說話。
辰飛見此笑著道︰「無妨。」
那年輕男子眼中一閃而過詫異,卻也沒有在多說什麼,從懷里掏出一捆綁住的小紙條。
「殿下,西廠那邊的消息。」
西廠,琉月眉眼微動。
西廠乃是後金一個極秘密的皇家組織,或者用現代的話來說是一個機構,一個專門培訓間諜的機構。
她在天辰國三年,耗費了無數的人力物力,就算是她親自培養的血影衛,都無法得到後金西廠的消息,也滲透不進去。
因此,她才親自來這後金。
耳朵一豎,琉月面上不動聲色,暗中已經留上了心。
辰飛接過來打開看了一眼後,笑了笑道︰「不是什麼要緊事,明日在回復他們也不遲。」
那年輕男子一听頓時恩了一聲,抬頭看了琉月一眼。
琉月也正雙手抱胸看著他。
辰飛見此笑道︰「琉月,我的侍讀,斐嚴。」
斐嚴,琉月一听心中頓時一動,姓斐,對了,難怪她覺得他的面相很熟悉,原來是像他,斐成列。
她只見過斐成列兩三面,都沒仔細看過,因此一瞬間只感覺到有點熟悉,卻又有點說不出來像誰。
斐成列最疼愛的小兒子,犧牲掉父母妻兒,只帶走了這最小的兒子,不像他還能像誰。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斐成列,藏在後金國,好像石牛入海,她三年時間都沒有找到,今日,就這麼輕輕松松的撞到了她的眼前。
「流將軍。」斐嚴頓時朝著琉月一拱手。
琉月見此微微的一笑,伸手拍了拍斐嚴的手,慢條斯理的道︰「自家兄弟,無須客氣。」
話聲中,沒有任何人注意,琉月那透明的指甲輕輕的劃過了斐嚴的手背,留下一道斐嚴本人都沒怎察覺到的紅痕。
「這話說的好。」辰飛听之很高興的點了點頭。
伸手拍了拍琉月和斐嚴的肩膀,笑道︰「就該是這樣,以後你們可以多親近,互相取長補短。」
「是。」斐嚴立刻敬聲道。
琉月則是微微勾了勾嘴角,並沒多話。
「走,今日既然出了宮,那就去三弟那里去……」
「啊……」辰飛高興的話還沒說完,剛剛還什麼事情都沒有的斐嚴,突然臉色一變,喉頭擠出一聲喊叫,身子一顫,一下就朝後倒了下去。
臉色瞬間青白一片,整個身體躺在地上不斷的顫抖。
辰飛頓時臉色大變,厲聲喝道︰「怎麼回事?」一邊俯身就欲去看地上不斷顫抖的斐嚴。
眼中光芒一深,琉月卻反手一把抓住辰飛,阻止他查看。
辰飛頓時回頭,琉月則緊盯著地上的斐嚴,沉聲道︰「有毒。」
話音還沒落下,周圍隱藏在人群中的侍衛,齊齊快速的撲了上來。
而周圍熱熱鬧鬧的普通民眾,則被嚇了一跳,連忙有多遠閃開多遠,不敢接近于這一方。
辰飛听琉月如此說,眉頭一揚,立定了身體,沒有在打算親自去查看斐嚴的狀況。
那領頭的侍衛首領,則飛速的查看了一下斐嚴的情況,抬頭朝辰飛滿臉嚴肅的道︰「他中毒了。」
「什麼毒?怎麼中的毒?」辰飛臉色不大好看。
那侍衛首領緊緊的皺起眉頭,搖了搖頭道︰「不知道。」
話音一落,辰飛雙眼頓時一凜,那侍衛首領頓時嚇的頭也不敢抬。
「我看看。」此時,一直抓著辰飛的琉月放開手,上前兩步蹲到斐嚴的身邊,俯身看去。
短短時間,斐嚴已經臉色漆黑,整個人透出一股死氣,顫抖也越發的劇烈了起來。
琉月冷著神色,撕下衣袍一角裹著手,撕開斐嚴衣領的衣服,只見那衣服下的肌膚,也在快速的開始泛著黑色,朝著心髒部位蔓延。
來勢凶猛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