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靠在馬車上,看著一身太監服裝,竄上馬車的斐成列,嘴角緩緩的勾勒出一抹高深莫測的笑意。
「這一身很適合你。」軒轅澈看著飛速扯上太監服飾的斐成列,淡淡的語了一句。
斐成列聞言瞪了軒轅澈一眼,卻沒有說話。
今日,他以後金國主和太子出宮,需要保護為名,把一直跟在他身邊的七堂和六堂的堂主支了離開。
才得以一身輕便的進入皇宮,盜取出東西。
時間不多,他馬上就要回去西廠,否則,里面的人發現他不在,以後這圖一旦發掘被盜,他絕對會惹火燒身。
「廢話少說,解藥拿來。」斐成列從懷中掏出一卷布襟畫作,緊緊的拽在手中,滿臉陰沉的看著軒轅澈。
軒轅澈見此伸出手,冷冷的看著斐成列道︰「我要驗看。」
斐成列聞言微微猶豫,若是把圖給了這黑小子,那他就在沒有什麼倚仗,若是他不給解藥,那可……
微微的一遲疑後,斐成列一咬牙放開了手中山河圖。
盜亦有道,若是他敢不給,那就拼了這條命,豁出去,魚死網破。
軒轅澈接過山河圖,展開細細看去。
山河縱橫,良田阡陌,三國地勢完全歸納在其上。
快速的掃過山河圖,軒轅澈見天辰的地勢天險全部勾勒在其上,無一不是真實,這畫看來不假,是真品。
當下雙手一合,快速的卷了起來。
一邊心情微好的看著斐成列道︰「斐廠主果然是信人,好,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拿著。」
說罷,手腕一動,一細小的瓷瓶直接扔給了斐成列。
斐成列伸手抓住,打開深深的聞了一口,清香撲鼻。
當下,狠狠的看著一臉自若的軒轅澈,沉聲道︰「若是讓我知道這是假的,我總有辦法找出你是誰,到時候我們就試試看。」
軒轅澈听言微微撐起身體,眼中一閃而過冷光,壓低了聲音一字一句道︰「放心,我要的,不是他的命。」
幽深的眼光閃動,那抹暗紅深的讓人膽戰心驚。
斐成列一怔,這眼神。
待要細看,軒轅澈已經又靠了回去,那抹黑紅消失不見。
斐成列見此心憂兒子斐嚴,也來不及多想,伸手一掀車簾,縱身就躍了下去,幾個起落已經消失在這一片幽靜中。
軒轅澈見此嘴角緩緩的勾勒起一絲冷笑,輕輕敲了敲車門,馬車骨碌骨碌快速的離了開去。
皇宮後門,剎時還去一片幽靜。
而另一邊,爆竹聲聲震天大響。
里啪啦的爆竹在驃騎將軍府門前炸開,一地喧鬧,一地四濺的紅色渣兒,震耳欲聾的幾乎半條街都是爆竹聲響。
「新人到。」
扯高了嗓子的大叫聲,在一片爆竹聲中飛揚而起。
琉月迎接著十七公主,到了驃騎將軍府。
「哈哈,到了,到了。」後金國主端坐在高位上,聞言笑著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來了,來了,新人來了。」負責唱禮的丞相大人,滿臉笑容,高聲的朝四下喧鬧的文武百官揮了揮手。
一團鬧騰的文武百官和達官貴戚們,頓時停下了說話聲,齊齊轉頭朝大門看去,滿臉笑容。
雲召早就迎在了門口,看著琉月一身淡紅喜袍而來,那份絕世的俊美,簡直要晃花了他的眼。
早就知道他這兄弟長的俊美,今日這麼稍微一打扮,那氣質真是只因天上有啊。
眼中驚艷,心下卻不大舒服,這麼好的兄弟,給了那名不經傳的十七公主,舍不得,舍不得啊。
心中做此想,面上卻一片笑容,一揮手,大門更加的敞開來。
身後門邊負責點燃爆竹的小廝,那是跳著腳的飛速竄動,絲絲爆竹幾乎要驚破了天去。
白煙滾滾,喜慶之極。
早就準備好的吹拉彈唱,此時樂聲越發的喜慶悠揚。
一眾樂隊那是鼓足了腮幫子,那絲竹聲整個的盤旋在了驃騎將軍府的上空。
府前,人山人海,擁擠過來的百姓爭相看著,面上那興奮勁,好像今日是他們娶妻一般。
一身淡紅的琉月在震耳的爆竹聲中躍下白色駿馬,身後的八抬大轎也停在了她的身旁。
「新郎迎新娘子出轎。」唱禮聲響起。
琉月一挽喜袍下擺,走至轎前,抬腳就踢了一腳轎門,周圍頓時傳來叫好聲無數。
這是給下馬威呢,那怕對方是公主。
一腳踢過,琉月微微彎身伸手朝轎簾掀去,眉眼卻眨了眨。
給下馬威,這是什麼臭規矩,要不是昨夜宮中的來人給他惡補了一翻,她根本就不知道。
不過,今日給別人,無所謂。
回去天辰後,若是她跟軒轅澈的大婚,軒轅澈也來這一套,看她怎麼跟他算賬,哼。
盈盈素手,輕柔的遞進了琉月的手中,鳳冠霞帔,一身大紅喜服的十七公主,從八抬大轎中緩緩的踏下地來。
喜帕遮頭,一身喜氣。
「新人進府。」伴隨著高聲的唱禮聲,爆竹越發的炸響開來。
煙霧繚繞中,琉月拉著十七公主的手,朝驃騎將軍府里邁去。
爆炸聲聲,喜慶之極。
後金國都東城的驃騎將軍府一片熱鬧,西城的西廠,此時卻一片平靜,比之往日的陰森和寂靜,還要清冷的多。
飛速從暗道沖回西廠。
斐成列第一時間把從軒轅澈手中得到的解藥,給他的兒子斐嚴服下。
黑氣緩緩的退去,不過頃刻間,那陷入昏迷的斐嚴就清醒了過來。
「爹。」斐嚴揉了揉頭,面上依舊很蒼白。
斐成列見此一顆高高吊起的心,頓時收回了原位,那黑小子給的解藥看來是真的。
當下,握著斐嚴的手,緩緩的坐至斐嚴身邊,拍了拍斐嚴的手,輕聲道︰「醒來就好,醒來就好。」
斐嚴听言一邊撐起身來,一邊皺了皺眉︰「我中了毒。」
那日,驟然而至的巨疼和纏斗,雖然他控制不了身體,但是腦筋當時卻很清楚。
斐成列點了點頭後,使勁握了一下斐嚴的手︰「下毒的人為父已經找到了,你不用在記掛這件事。」
下毒的肯定是黑小子那一伙的,現在他與那黑小子同流合污,若是斐嚴追究下去,讓太子辰飛起來疑心,反而不美。
不如干脆收了這個口,這件事情就此打住,不要再提的好。
斐嚴那是知道他父親在後金國的權勢的,想來定然早就收拾了那敢對他下毒的人,哼,居然敢對他下毒,也不看看他父親是誰。
當下,斐嚴點點頭,雖然還虛弱,卻一臉冰冷的道︰「驃騎將軍,琉月,敢對我下手,我怕你有什麼好下場……」
「琉月?」斐嚴的話還沒說完,斐成列陡然一驚,驚詫之極的看著斐嚴,怎麼跟琉月又扯上關系了。
斐嚴見斐成列一臉的驚訝,不由更驚訝的道︰「父親難道收拾的不是他?應該是他給我下的毒啊。」
皺了皺眉,斐嚴沉思道︰「我記得我那日絕對沒有踫觸什麼東西,只有琉月踫過我的手,他才踫過我,我就中毒了,難道不是他對我下的毒?」
斐成列听著此話,心中霎時涼了起來,一股寒氣從心底升起。
琉月,琉月,怎麼是他?若是他……
陡然打了個寒戰,斐成列一下想到琉月的容貌,那個第一次見面,就讓他幾乎心都停止跳動的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