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紙燙金軟帖,上面只有幾個字。
人性是自私的。
六個字,六個沒頭沒腦的字,卻讓軒轅澈陡然握緊了手,燙金軟帖在那鐵怒中,化為蝴蝶,零散的飄落了下來。
朝堂上的眾臣見此都不敢說話,只有點驚恐的看著一身冰冷的軒轅澈。
片刻間,一地的沉默。
那傳信而來的令兵,見此咽了咽口水,不敢看一臉冰冷的軒轅澈道︰「傲雲國太子還有口信,護送親兵,可進可退,端看翼王一念之間。」
話音落下,軒轅澈的神態越發的冰冷了,周圍的群臣卻齊齊提了口氣,這真是逼婚的?
「還沒見過逼婚的,不過,這麼說來便好解決,翼王娶了就是,我們天……」右相松了口氣的話,還夾在嘴邊,軒轅澈那滿身殺氣的一眼,頓時讓右相把話噎了下去。
「本王說過,今生只娶一人。」冰冷的話,夾雜著絕對的堅定。
提了口氣的群臣听言,無不皺起了眉頭,只娶一人,這……
「王兒,這事情恐怕不是……」軒轅易咳嗽了一聲,緩緩的開口。
軒轅澈未待軒轅易把話說完,手一揮,直接打斷軒轅易的話。
冰冷而肅殺的眼光緩緩的掃過下方的群臣,眼中冷光一閃,軒轅澈眉眼中全是鐵色︰「虛張聲勢,就能把你們嚇成這個樣子,我天辰還能指望你們輔助,稱霸天下?」
絕厲的話語,讓皺眉的群臣一下咽下了氣去,個個默不作聲。
「哼,三國幾十萬軍隊想攻我天辰,調兵遣將,倉促之間,你們告訴本王,這仗怎麼打?」
冰冷的聲音,除了冷,還有絕對的沉穩。
這一聲冷喝下,群臣立刻面面相覷起來,他們陡然一听三國幾十萬軍隊要開拔他們天辰,以一敵三,天辰那里是他們的對手,自然就慌了。
這翼王軒轅澈這話一問,倒提醒了他們。
雪聖國。傲雲國,南宋國。
只南宋與他天辰接壤,其他兩國要想攻打過來,必須跨過天辰國前的趙國和陳國的境內。
越境攻打,這不是一時半會就能籌措的事。
後備,軍需,不是憑空就能夠落下來,幾十萬人馬也不是憑空就能飛過來的。
那需要精密的籌劃,豈是說打就能打的。
能位列三品以上官員的,腦子都不會壞到那里去。
這一念轉換間頓時明白了過來,這極有可能就是四個字,虛張聲勢。
「那萬一……」軒轅易揉了揉眉頭,眼中還是有一絲擔憂,既然三國都已經開始動,難道真就是虛張聲勢?
為了嫁一個公主過來,做這些虛張聲勢干什麼?保不準是真的想攻打,那聯姻只是一個借口而已。
「沒有萬一。」軒轅澈背負雙手,轉頭看了一眼坐在龍椅上的軒轅易。
復轉頭俯視著下方的群臣,沉聲道︰「這件事情,本王自會解決,來人,傳令邊關四大守將,整軍嚴防,啟戰爭準備。
眾武將出列,隨同本王商議,余者,退朝。」
冰冷的命令聲下,朝堂上一眾武將立刻大聲應道︰「是。」
而一眾文臣見此,齊齊躬身,朝著殿外走去。
居然就這麼听了軒轅澈的話,而忘記了他們的王還坐在龍椅上,還沒開口呢。
打發走群臣,軒轅澈朝軒轅易躬了躬身,隨帶領著一眾武將就朝御書房而去。
軒轅易坐在龍椅上,模著眉心,眉頭沒有展開。
大殿外秋色溫潤,一地深綠,這應該是一個收獲的季節。
「什麼意思,雪聖國,傲雲國,南宋國,起兵要攻打天辰?」琉月坐在案幾前,听著杜一的話,一下皺緊了眉頭。
「說不定。」杜一第一次沒給出準確的答案。
琉月皺著眉頭,手指輕輕的在案幾上敲打。
「這獨孤夜好卑鄙,他就是想拆散王爺和王妃,以軍力威脅我們必須娶他們的公主,這天下什麼時候有這樣的事情,嫁不出去了是不是。
哼,真當我們天辰好欺負,我們王爺是孬種,他女乃女乃的。」彥虎氣的一臉殺氣。
軒轅澈承諾只娶琉月一個的時候,他們都在場,這獨孤夜如此做,不擺明了就是來拆散他們王妃和王爺的。
依他們王妃那脾氣,他們王爺真要娶了別的公主,那肯定是玉石俱焚的場面,也是他們王爺失去王妃的時候。
「不止是這樣。」琉月搖搖頭,滿臉琢磨。
威逼著娶妻,憑這樣就想拆散她和軒轅澈,簡直就是痴心妄想。
真逼上門來,一刀殺了,他們還能怎麼樣,遠在傲雲和雪聖南宋,還跑來怎麼著了。
所以,獨孤夜既然動了這麼大的本錢,那就斷然不止是想軒轅澈娶他們的公主,以這樣沒水準的手段來拆散他們。
這調兵遣將,獨孤夜定有其他的想法,這聯姻就是個幌子。
他們到底想做什麼?
難道真的是想借機圍攻天辰?琉月皺起了眉頭。
「王妃,你放心,王爺說了,他只要王妃一個,管他什麼公主兵馬的,王爺自會應付,獨孤夜頂多就是個虛張聲勢,不足為懼,王爺讓王妃不要擔心,先睡。」
緊跟其後進來的秋痕,恭恭敬敬的朝琉月言了幾句,忙又轉身行了去。
連帶彥虎也快步的跟了過去。
屋子里靜下,只剩下琉月和杜一。
指尖敲打著桌面,琉月看了眼窗外,夜很黑,從來沒有過的黑,星空中一顆星星都沒有。
夜色如墨,讓人不心安。
獨孤夜到底想做什麼?
日子如飛一般過去。
琉月沒有去問軒轅澈要不要幫忙,這個階段她也沒什麼可幫的,她的血影衛是殺手。
殺人,探听消息,絕對的一流。
只是,獨孤夜這人只知道來了,具體到了那里,不知道,沒有任何的消息,就算想殺了他,都找不到人,藏的很深。
至于大軍,那就真不是她的長處了。
不過,獨孤夜要嫁公主,總有露面的一天,她不急,她有的是時間,等的起。
只是,從杜一那里得到的情報,讓她越來越靜不了這個心。
那離天辰國都只有三十里的赫連雲召,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快接近一個月,居然還沒走完三十里,就那麼拖著。
而他背後的雪聖國幾十萬兵馬,卻以驚人的速度,一個月時間直接穿過趙國,開始朝天辰東面邊關逼近。
她派的人監視著雲召,雲召卻一絲異動都沒有,悠閑的做他的被監視人。
而在這一月時間里,那本來以為是虛張聲勢的傲雲國,幾十萬兵馬,居然真的過了陳國,朝著天辰的邊境壓來。
然而,那獨孤夜卻連人影都還沒有見到。
據收到的消息,他和青蓮行的很慢,十日前就從陳國進入了天辰國境,卻十日功夫一百里都還沒有走到。
行蹤詭秘難測。
同一刻,那南宋國十萬大軍,壓在天辰南邊邊關前,移動的很慢,但是卻在一步一步逼近天辰國。
三國逼近。
而就在這三國逼近的同時,一直按兵不動的趙國和陳國,也動了。
沒有什麼公主要嫁,也沒說什麼出兵攻打。
只放出話來,兩國王上要來觀禮,帶上一些隨身衛隊。
而這隨身的衛隊,就是二十萬兵馬。
那本來就駐扎在天辰和趙國,陳國,邊境的大軍,也開始逼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