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顏瘍,一世溺寵 第十八章 心防

作者 ︰

菜剛一上來,野瞳便風卷殘雲般的吃著,用力地咀嚼著,想象口中的菜就是木展明。

昊澈只是性的吃了幾口,看著野瞳狼吞虎咽的吃著。她似乎本該是很矜持的,卻完全被她破壞掉了,只是在舉手投足間還隱約流露出一絲良好家教的影子。

從泄憤般的舉動間回過神來,野瞳看見了那件被她涕淚弄髒了的披風搭在一旁的椅子上,不由得臉微紅的說︰「對不起,澈哥哥,把你的披風弄髒了。」

昊澈搖了搖頭,靜靜看著她︰「飽了?」

「嗯。」野瞳用手帕優雅的擦了擦嘴巴︰「吶,澈哥哥,你今天是恰巧路過嗎?」。

「是。」她忽閃忽閃的眼楮讓他下意識地回答道,但是心里那根常年著的弦上卻滑過一絲戒備--她是在探听他的事嗎?

「那你過會兒要去哪里呢?」野瞳眨眼看他。她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她的生活里充滿了偽裝,而與島上人的不然是很熟,不然就是上下級的關系。她沒來由的想和他親近,卻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昊澈似乎有些冷漠吶……

「我是要去天城,瞳兒呢?」昊澈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語氣平平地問道。

「瞳兒也是去天城……」野瞳的表情委屈了起來,眼里似乎還蒙上了一層霧氣。她的變化倒是讓昊澈有些措手不及。「如果澈哥哥不喜歡瞳兒打听有關哥哥的事情,那瞳兒就不問了,不要這麼戒備的看著我,瞳兒不喜歡。」野瞳扁著嘴說道。

雖然他的動作和表情都沒有變化,但是野瞳卻可以感覺得到他氣息的微妙變化。她的心,在生活的磨練下,在不為人知的地方脆弱得到了極致。

昊澈的眼里泛起了探究與防範--她是真的只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的戒備了嗎?這個人,想來完全不是他剛才看到的那樣像個孩子般沒有心機呀!

「瞳兒怎麼會這麼想呢?」昊澈的表情刻意的柔和了一些,但那卻止于表面,後面卻是深不可測的陰寒。

野瞳微嘆,也罷,他們之間根本毫不熟悉,她本就不該指望他信任自己,就如自己也不可能完全信任他一樣。但是不知是為什麼,他的戒備讓她覺得極其的不適。

野瞳看了他一眼,一時間想用與他相同的完全的冷漠來對他,但是卻摒除了這個心思,用略帶撒嬌意味的口氣說道︰「澈哥哥,瞳兒沒有騎馬過來,你就順路帶我回天城吧!」

「嗯。」昊澈注意到她眼里一閃而過的賭氣的神色,卻看見她仍是用清澈的雙眸看著他,聲音里帶著希冀,仿佛他的戒備並沒有讓她感到困擾。她懂得權衡,他想到。

野瞳站在馬匹前面,眼眸里滿是興味。她從來沒有騎過馬,不論是行走何方,她倚仗的都是輕功。她看著眼前毛色光亮的馬匹,顯得躍躍欲試。

昊澈看著野瞳蹦兵跳毫無防備的走到了他的馬邊上時,不由出聲提醒道︰「瞳兒小心,烈焰的脾氣烈得很……」他知道她的實力,但是烈焰曾經踢傷過很多人,只有他可以近身,而他也是花了近三個月才馴服了這匹野馬,作為當初師父交給他的任務。

野瞳听見了他的話,但是卻沒有停步。她不知道自己的感覺在動物身上是否管用,但是她覺得烈焰對她沒有敵意,就像現在她覺得島上的毒蛇對她沒有敵意一般。

「你叫烈焰是嗎?呵呵,乖喏……」她用手撫著烈焰的皮毛,任由它蹭著自己,見它伸出舌要舌忝她,只是性的躲了躲,「呀,別鬧了,癢……」

昊澈頗為詫異地看著,為什麼烈焰這麼輕易便接受了她?

「你以前見過烈焰?」昊澈困惑地問道,走到了烈焰的旁邊。

「呃?沒有啊!你說是吧,烈焰?」野瞳愛不釋手的撫模著烈焰的皮毛,烈焰噴了個響鼻,大大的眼楮看向了昊澈。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覺得它的眼神里隱有得意?

昊澈有些啞然,搖了搖頭,看著野瞳的動作,嘴角流露出了他也沒有察覺的寵溺。

玩了一會兒,野瞳咬著唇伸手小心地比劃了一下,無措地回頭看向昊澈。

「怎麼了?」昊澈疑惑地問,以她和烈焰的親昵程度,怎麼還要用這種求助的眼神看向他?

「嗯,我沒有騎過馬,不知道該怎麼上去。」野瞳的視線轉向了烈焰,後者嘶鳴了一聲。

昊澈沒有多想,伸手抱住野瞳的腰,輕易地把她托上了馬。

野瞳只覺得腳下一空,沒有想到他居然什麼話也不說,驚異之中,她已然上了馬背,而昊澈也踏了馬鐙翻身上馬。

野瞳的雙手松松的抓住了韁繩,回頭笑著看向昊澈,清脆的道︰「謝謝。」

昊澈用腳一夾馬肚,烈焰便輕快的小跑了起來,平穩極了,只有些許的風聲從他們的耳畔劃過。

野瞳調整著自己的身體狀態,適應著烈焰的節奏。雖然是第一次,但是昊澈的手從後面圈住她,她根本不用擔心自己會掉下去。

她放松身體,把自己的腦袋靠在了昊澈堅實的胸膛上,語氣里是止不住的興奮︰「這是瞳兒第一次騎馬呢!」

昊澈的下巴正抵于她的發間,一絲淡淡的馨香竄到他的鼻尖。上次她幫他包扎的時候也是這股香氣,讓他居然難以忘懷。內心突然泛起一陣沖動,他微微低頭,用唇吻到了她的發,卻突然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忙抬頭問道︰「難道瞳兒是走著到這里的嗎?」。

野瞳並沒有意識到剛才發生的小小插曲,便也沒有發現昊澈面具下面那些微的窘迫。她輕仰起頭,雖然仍是看不見他,卻是應了交流時的禮節。「才不是呢!瞳兒從來是用輕功的,走路多慢哪!」野瞳撅了唇道。

昊澈看見了她晶瑩的唇瓣,大腦有一時間的空白,舌忝了舌忝唇,強迫自己的思緒轉到別的地方。突然憶及她的輕功,想來也該是極好的,上一次即使是他也只是听見了她進窗時一霎那間腳與窗框地聲。若是沒有這個失誤,他怕是要等她近了身才會知道吧!

「不知瞳兒師承何人?」昊澈不由得又起了疑心,為什麼一個好手卻顯得單純如斯?甚至于會幫她的獵物療傷?難道是她偽裝得很好來接近自己?如果今日的一切都是野瞳策劃的--那這人也太可怕了!

「我可是無師自通的哦!」意料之中的,野瞳听見了背後昊澈的呼吸中出現了一絲小的縫隙。不知道他從剛才就開始想什麼,但是她感覺到了他的肌肉極微小的。野瞳翻了個白眼,居然又開始戒備了,比她還沒有安全感嗎?

烈焰的腳步逐漸加快,在略有泥濘的道路上,有了些許的顛簸。風吹過野瞳的耳畔,她的血液微微的沸騰了起來。不管他還在想什麼都不是她可以改變的,那就讓她好好的騎一次馬吧!

「澈哥哥,把韁繩給瞳兒好不好?」野瞳回過身,直視著昊澈,「瞳兒想試試。」

她的臉上是全然的欣喜,隱含著一絲期待。昊澈微一眯眸,她的欣喜不若假裝,被她眼里的清澈所動容,昊澈把手中的韁繩交給了野瞳,手移到了野瞳的腰間--如果她想做什麼小動作,也得看看是誰的動作更快。

但是,她的腰好細,仿佛多用一點力就可以折斷,這新奇的觸感讓昊澈不由自主地緊了緊手上的力道。是因為還是孩子的關系嗎?

「烈焰,跑起來吧!」野瞳無視了昊澈的戒備,用力一甩韁繩,烈焰便配合的撒開蹄子向前沖去。

猛烈的顛簸下,野瞳本能的緊緊向後靠著。她的著昊澈的胸膛,卻只顧著享受著騎馬帶來的全新的感官沖擊,沒有再注意身後昊澈那些能夠表達他情緒那些的微小變化。

昊澈早已習慣了騎馬,沒有她這麼興奮,注意力自然便被分散到她所帶來的踫觸上。他覺得自己的續不由自主地加速,那絲原先若隱若現的馨香顯得漸漸濃郁了起來,讓他不由翕動鼻翼,想要更深地嗅到那氣味。他察覺到了自己的不對勁兒,心下懊惱。他覺得自己的警惕心正在慢慢減弱,卻是十分欣然的越加沉湎于這種感覺之中。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不由暗自責問自己。他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即使他不喜歡人近身,也是因為別人的踫觸讓他感到厭煩和惡心,但是正常情況下與人接觸的感覺也不該是這樣的吧!他有一瞬間懷疑野瞳對自己下了藥,卻馬上否決了這個想法,黑眸驟然變得幽深了起來。

野瞳歡快的騎著馬,有一時間感到了身後昊澈的呼吸變得粗重,但是她卻馬上忽視了這個變化。反正他也只是戒備,不會因此就對她不利。

烈焰本是極品寶馬,再加上野瞳這樣一路驅趕著,他們很快就到達了距離天城不遠處的一片樹林里。野瞳用力的向後拉扯著韁繩,口中喊道︰「烈焰,拜托,停一下嘛!」

昊澈感到身下猛然減速,這才壓下了心中異感,回過神來便听到野瞳似乎在于烈焰撒嬌,覺得好笑。打量了一下四周,這里只是一片樹林,幾乎沒有絲毫的人跡,野瞳為什麼停了下來?

「澈哥哥,瞳兒要下去了。」野瞳拍了拍緊扣在她腰上的手,笑道。剛才沒有感覺到,現在停下來了,她覺得他勒得她隱隱作痛。她有這麼不讓人放心嗎?

昊澈明顯也感覺到自己箍得太緊了,雙手尷尬的松開︰「這里?」

「嗯,這里離瞳兒家里很近。」野瞳一個漂亮的空翻便下了馬。

昊澈猛然失去了身前的溫軟,內心不由浮起一絲失落的感覺。他定了定神,問道︰「瞳兒住在這里?需不需要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野瞳回了他一個歉意的笑。她本能的信任他,但這只是她的冒險,而她,不可以把他牽扯到听風島的生活中去。「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而瞳兒的家,是瞳兒極為重視的地方。」她的口氣里有著不曾有過的疏離。說到底,她也是戒備的,他只是給了她一時的溫暖,但是卻不會因此而她全心的信任--她根本不可能全心的去信任任何人。

听到她話語里的冷淡,看著她要離開,昊澈一瞬間心里充滿了失落。他叫住了她,問道︰「那我以後要怎麼找瞳兒呢?」

野瞳問言,眼里閃過一絲詫異,她以為他不會主動想找她呢!

「澈哥哥應該也是住在這天城里的吧!」野瞳歪著頭想了想,「如果哥哥一定要找瞳兒的話,就給城里明月居的掌櫃留張字條,約好時間,說交給飛雪即可。」

飛雪?昊澈一愣,這才使她的真名嗎?

「澈哥哥,我走了哦!」野瞳笑著揮了揮手,很快昊澈便看不見她的蹤跡了。他握緊了韁繩,定定地看了她消失的地方很久,才夾了馬肚,烈焰迅速飛跑起來,卷起一路沙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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