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五妹妹,後天我們要去侯府,到時你就可以見著他了,這是你們訂婚十幾年第一次見面,我看呀,你今天晚上恐怕是睡不著了。」
「他?」桃夭夭不明所以地看著桃柳。
「怎麼?」桃柳沒想到桃夭夭會是這副無動于衷的模樣,好笑地說道,「這門親事自你出生就訂下了,雖然只是口頭約定,沒有正式交換訂婚文書,也沒有交換庚貼,但兩家長輩也承認了,我想這次我們去侯府,爹爹他們便會正式商議此事,你呀,等著出嫁吧。」
耳邊傳來桃柳揶揄的笑聲,桃夭夭瞬間石化,訂婚?
還是只有口頭協議,沒有正式舉行任何儀式的訂婚,對方是侯府,自家是從六品的小官,不知道訂婚對象是嫡是庶,反正自己是個冒牌「嫡女」,這也太門當,戶不對了吧?
而且最重要的是,兩家住在同一個地方十幾年,作為訂婚事件的男女主角還未見過面,可想而知,這門婚事從一開始就帶著悲情色彩。
見桃夭夭臉色不好,桃柳以為自己的話戳中了她心里一直介懷的事,慌忙安慰道︰「夭夭,你別擔心,二姐雖然對你不滿,老是無中生有地挑刺,那不過是她眼饞,嫉妒你罷了,這婚事是你的,怎麼也輪不到她。」
桃夭夭僵硬地扯了扯嘴角,終于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岔開話題說道︰「四姐姐,你真不害臊,爹爹可是說過,女孩子家,還是矜持點好。」
「你這個沒心沒肺的,」桃柳一張小臉突然漲得通紅,「我好心好意安慰你,你到編排起我來了,找打。」
說完,桃柳揮著拳頭一下下砸在桃夭夭身上,兩人在臨窗大炕上滾成一團,撞得炕桌上的瓷器茶具乒乓作響。
……
養榮堂。
桃夭夭坐在桃闌下手的位置,專注地看著正在向王氏請安的中年女子,從她見到桃煜起就一直想瞧瞧雲姨娘的模樣,究竟是怎樣的可人兒才能生出那麼耀眼奪目的兒子,如今見著真人了,桃夭夭眼底是藏不住的驚訝。
雲姨娘裊娜的身姿完全看不出生育過的痕跡,玲瓏卻不失成熟的曲線讓人浮想聯翩。桃夭夭現在終于知道了,桃煜略顯陰柔的五官完全就是從雲姨娘的臉上照搬過去的,他們哪里是母子啊,分明就是姐弟。
桃夭夭還在發呆,從門口閃進一臃腫的小身影,規矩地作揖之後,女乃聲女乃起地喚了一聲「娘。」
這便是桃府王氏唯一的兒子,桃承硯。
「硯哥兒,快到娘這里。」王氏難得笑地開懷,將桃承硯拉到身邊,「最近功課可有按時做完,先生教的東西可背熟了?」
「回母親,」桃承硯女乃聲女乃氣地回答,「硯兒一直很用功,今兒也是早起背了詩才來向母親請安。」
王氏贊許地點頭,「學業不能荒廢,要多上點心,有什麼不懂的,一定要問先生,記著爹爹對你的囑咐,勤練字,多背書。」抬頭,她對跟在桃承硯身後的小廝說道,「跟在二少爺身邊機靈點,照顧好少爺,別整天弄些玩物喪志的東西讓少爺分心。」
「是,太太。」小廝埋著腦袋必恭必敬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