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眼睜睜地看著她耀武揚威地嫁過去？憑什麼！」桃闌憋了太久的委屈終于爆、發，用帶著哭腔的聲音沖王氏吼了出來。
「沒那麼容易，」王氏嘴角噙起一抹冷笑，「五丫頭要是真嫁過去了，那雲香還不得飛上天，我絕對不會讓那對母女騎在我的頭上。」
見王氏的話里有戲，桃闌湊到她身邊，撒嬌地說道，「娘，你想想辦法把她除掉，這門親事是侯府與我們桃家的，我才是桃家的嫡女。」
王氏端起面前的茶杯，看著白色瓷器里淺綠色的水面，手指輕輕摩挲著杯沿兒，良久，就在桃闌按捺不住，想要再次發飆的時候，她才慢悠悠地說道，「這門親事，當年是侯府的太老爺親自上我們桃府求的，那時你父親還是個芝麻官，直到現在我都奇怪，侯府的太老爺怎麼偏偏看上了雲香還未滿月的女兒。如果不是因為這門親事，我怎麼會把五丫頭過到我的名下，好在我當時聰明，見侯府太老爺喜歡五丫頭喜歡得緊，當場就把她過到我名下，否則，老爺沒準還會因為這門親事給雲香一個平妻的名分，後來那幾年我一直懷不上，只得又把桃煜也給過到了名下。」
說道這里，王氏的眼神黯了黯，茶水的熱氣拂在臉上，像針刺般難受，「好在雲香本分，沒有不自量力地做些力不能及的事，否則，我會讓她神不知鬼不覺地消失。」
桃闌打了個冷顫，盯著王氏看了好一會兒，王氏嘴角噙著淺淺的微笑，竟是比平時還溫婉幾分。
這就是當家主母的氣勢和手段？
桃闌緊了緊眼，下意識地直起了腰。
「你大姐的婚事，說來也是因為五丫頭，」王氏轉了轉手里的茶杯，繼續說道，「否則以我們的門第，怎麼能如此高攀。」
「這門親事最後花落誰家還不知道呢，憑什麼說大姐是沾了五丫頭的光！」桃闌氣呼呼地打斷王氏的話，「再說，大姐溫柔賢惠，宅子里的事處理得井井有條，與大姐夫情深似海，就連如今大姐懷上嫡子，大姐夫也不肯收通房，這都是大姐本事，與五丫頭有什麼關系！」
王氏嘴角的笑容擴大，對桃闌的話不置可否，再開口時，話峰一轉，「煜哥兒我可以隨便拿捏，大不了把他還給雲香，可五丫頭我得養在身邊，這件事沒結束，她就是名義上的嫡女。」
「我不甘心！」桃闌再一次忍無可忍地吼了出來，「她一個庶出的賤、丫頭，頂著‘嫡女’的名號享受嫡女的待遇，吃的，穿的，用的，這些年娘從不曾少過她什麼，她應該感恩戴德才對，憑什麼佔著這門親事不放，也不知道那老頭子看上了她什麼！」
「放肆！」王氏訓斥地喝道，「這樣的話你在我面前說說就算了，要是讓外人听到，你父親也保不了你！」
見桃闌後怕地眨了眨眼，王氏繼續說道，「你已經十四了，娘還未替你選人家，自然是存了私心。」
「娘，你的意思是……」
迎上桃闌似有所指的眼神，王氏篤定地笑道，「這年頭，哪兒都不安全，誰知道明兒在路上我們會遇到什麼情況呢？」
桃闌仔細回味王氏的話，突然眼楮一亮，躊躇滿志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