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園內,一片歌舞升平。
「皇上,臣妾見您近日很疲憊,特地命人從宮外請了京城最好的琴師來。」
李妃說著便一揚手,原本在舞動的歌女立即停下,悅耳的琴聲頓時響起。
「愛妃有心了。」
皇帝說著,心里卻想起另一陣琴聲,想起竹林里的驚艷一瞥。這樣想著眼前的琴聲便有心枯燥無味起來。沒听多久就借口有事離去了。
剛回到大殿,莫凌便對著空蕩蕩的大殿道︰「無影和朕出宮一趟。」
「是。」只听到聲音,卻沒看到人影。
莫凌出宮漫無目的的走著,走到後來卻發現自己走到了靖王府附近。
他怔怔的看著高高的院牆,一陣若有若無的琴聲從牆內傳來,有些惆悵,又有些傷感,像極了某人此刻的心情。
可是就在他還來不及細細體會,牆內的琴聲忽然一變,悠揚、平穩,讓人心境頓時開闊起來。
莫凌思索半晌,朝王府走去。走到門口,門口守衛嚇得跪了一地,剛有人想高聲通報便被莫凌制止了。
他順著琴聲向花園走去,走進一片梨樹林便看到一個清麗的背影。
遠遠的,霓裳便知道有人來了,被她的琴聲吸引而來。
莫凌站定,痴痴看著那清麗的倩影,就坐在一片雪白的梨花中間,漫天飛舞的花瓣落了她一身。
如此美景離他那麼近,只須再往前跨幾步就可以融入這美景中,可似乎又離他很遠,他只能遠遠看著,卻永遠觸及不到。
他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遲疑不絕過。
不知不覺便站了許久。
琴聲漸漸低了下來。霓裳放緩琴調,緩緩道︰「客人來此听琴,可曾听出這琴里彈的是什麼?」
「姑娘琴技出神入化,朕……我來這里就是想請教姑娘的。」
「客人請講。」
「我听姑娘琴聲,多日郁結一掃而空,心境也開闊起來,可是細細想來卻又覺得奇怪,我心中的結並未打開,可為何听了姑娘琴聲之後心境卻會變得不同了呢?」
「影響您心境的不是琴聲,是您自己,您本就是個心胸開闊之人,凡事都能想得通透,這琴聲只是恰好順了您心境罷了,所以能讓您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
「我明白了。多謝姑娘。」莫凌最後看了一眼那清麗的身影,大步朝前廳而去。
莫白早就等在前廳,莫凌一去,忙迎了上去行過君臣之禮。
「真是個聰慧的奇女子。」莫凌感嘆道。
「請皇兄恕罪。」莫白又跪下道。
「如果我只要她呢?」莫凌直直盯著莫白。
「請皇兄三思。」
「從小到大,你從未和我爭過什麼,可這次……你是真的非她不可嗎?」。
「皇兄不能娶她?」
「為什麼?」
「她若進宮,紫靈琴便會失去它的作用。她和江山社稷,皇兄只能二選一。」
「你在嚇唬我?」
「只有真正愛她,和她相愛相守、忠貞不渝的男子才能一起撥動紫靈琴守護這天下。」那日她雖然沒說出口,可是他明白。
莫凌瞬間怔住,如果可以他也想擁有一份真愛,過平凡的日子,可是他身系重任,他不得不去應付政殿和後宮的虛與委蛇。
「那你呢?」
「我會一輩子,只守著她,也護著你。」
莫凌緊緊盯著莫白坦誠的雙眼,半晌,嘆了口氣,轉身離去。
「你說會有用嗎?」。
大廳里,莫白有些忐忑的問霓裳。
「他需要時間好好想清楚。」
莫白有些無奈,可是現在也只有等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