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昏迷了半個多月,高燒不斷。莫白一直在旁邊照顧,衣不解帶、寸步不離。
霓裳只覺得這一覺睡得很沉,很久。她夢到了前世,夢到了那個溫柔總是愛笑的男人,那個世上唯一對她好過卻又背叛她的男人。
夢里的她雖然全身帶傷心里卻滿滿是幸福和快樂。
「錦,我來了,我終于月兌離組織了,以後我們可以自由自在的生活了。」
可眼前溫柔的男子卻低著頭,臉上沒有快樂之色。
「錦怎麼了?」
「裳兒,我……」
男人抬起頭,滿臉淚水。
「錦,你……」
胸口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刀。他的眼中充滿了痛苦,更多的是決絕。
霓裳忽然呵呵冷笑,手握住刀,往自己身體更深處刺去。
「裳兒……」男子慌了。
「呵呵,這不是你想要的麼,我……成全你。」
……
莫白看著眼前眉擰成一團的人兒,她全身顫栗著,額角不停的冒著汗,口里喃喃的听不清在說著什麼,一邊說著竟流下淚來。
莫白一時慌了神,他從沒見過這麼無助,這麼楚楚可憐的她。就算那次在谷里哭哭啼啼,她也沒有顯示自己的可憐無助。此刻的她看上去是如此的弱不禁風,她的迷茫,不安讓他心痛不已,原來她外表的刺不是為了顯示強硬,只是為了遮掩內心的無助和脆弱。
到底是什麼事情,讓她在夢中也如此。
晶瑩的淚珠從她長長的睫毛下一顆顆落下,莫白低頭吻去,口里頓時有咸咸澀澀的味道化開去,久久不散。
「莫白……」就在這時,床上的人兒忽然喃喃道。
莫白一陣驚喜。
「裳兒,裳兒,我在這里。」
他伸出雙手握住她的,她似乎得到某種安慰,漸漸睡得安穩起來。
霓裳醒來已經是半個多月後的事,床前的莫白眼眶深陷,臉上長滿胡須,身上的衣服分不清是什麼顏色,皺巴巴的貼在身上。
霓裳驚訝的看著他。
「你……」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在她的記憶里,他是一個很愛干淨整潔的男人。
可他卻絲毫不覺,眼里只有她醒來的狂喜。
他每日讓人換著花樣做好吃的給她補身體,然後親自督促著讓她吃下。
「你太瘦了,多吃點。」他總是說。
霓裳很是無語,她已經很撐了,他想把她喂成豬嗎?
「你比我瘦多了,你該多吃才是。」霓裳看著他憔悴的面容,亂糟糟的頭發雖然已經梳理好,胡茬也剃干淨了,可看上去依舊嚇人,那有從前美男子的影子。
「只要你好起來就好。」莫白握住她的手。
「裳兒,我們成親吧。」
她看著他。
「好。」
身體慢慢好起來,他每天都會抽空來她床邊坐坐。只是不知為何,她總覺得他眼里有著類似憐惜的目光,看得她有些奇怪。
終于可以下床了,霓裳每天都會去院子里走走,看看花,曬曬太陽,躺床上太久都把人憋壞了。
清晨的陽光照著院子里開得正盛的梨花,花瓣上還留有露珠,在陽光照射下晶瑩剔透,顯得花瓣更加的嬌艷動人。
霓裳大大吸了一口新鮮空氣,心情頓時好了不少,只是突然間,她臉上放松的表情不見了,她看了一眼身後跟著的小丫頭。
「我餓了,想吃桂花糕,你去給我做點。」
「是。」小丫鬟應著下去了。
「既然來了就出來吧,每天躲在那里不難受麼?」
霓裳懶懶的說著,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了,大病初愈的她總是走不了幾步就覺得累。
看到來人,霓裳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