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是被一陣腳步聲驚醒的,醒來發現自己躺在床上。記得昨夜似乎一直和莫白坐在外面聊天的,什麼時候睡著了?正發呆,外面傳來一陣敲門聲。
「郡主,該起床梳洗了。」
霓裳起床開了門,門外一群丫鬟魚貫而入,伺候霓裳梳洗、更衣。霓裳雖然不習慣還是任由她們擺弄。
梳洗完畢,有丫鬟過來替她梳了個繁瑣的頭式,又有丫鬟過來給她上妝,娥眉淡描,輕點朱唇,沒多久鏡子里便出現一張精致的面孔,一種不怒自威的貴氣渾然天成。
「郡主真美!」所有人都嘖嘖贊嘆道。
剛進門的晴兒也看直了眼。
「吉時到了,上蓋頭。」喜娘一聲叫道。一塊紅色的蓋頭便遮住了視線。
霓裳被人扶著上了花轎,一路上只听到兩旁的議論聲,原來靖王和紫靈郡主的愛情故事正被人津津樂道的傳誦著,這段愛戀在今日即將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
霓裳听著,嘴角微勾。
靖王府很快就到了,莫白已在門口等候多時,轎子停下,他掀開轎簾深情的看著里面全身喜色的人兒,緩緩伸出手,霓裳將手遞上,他便順勢將她抱出轎外,人群中傳來一陣歡呼。紅蓋頭蓋住了她羞紅的臉。
莫白牽著她一路走走停停,握著的手不知何時變得濕濕的,不知是他緊張還是她緊張。來不及多想,便是一連串的儀式。
就在霓裳有些暈頭轉向的時候,終于听到一句︰「禮成!送入洞房。」
莫白將霓裳送入洞房,他看著一身紅色的她,想著喜帕下的她今日該如何的傾城,手不由自主便落到了蓋頭上。
「哎喲,王……王爺,這可不成啊。」喜娘忙著急的喊道。
莫白不情願的放了手,
「等著我,很快就回來。」隔著喜帕,他在她耳邊喃喃道。
霓裳嘴角一勾,耳畔傳來他大步離去的聲響。
「想不到王爺對王妃如此情深,王喜婆我說媒這二十多年,還沒遇到過這麼急切的新郎官呢。」
「王妃如此絕色,王爺當然想一睹芳容了。」
眾人都努力的拍著馬屁。霓裳只是听而不聞,靜靜坐著。
突然,霓裳抬手掀掉喜帕,喜娘才來得及「哎呀」一聲,便軟軟倒地了。
霓裳看著一個接一個,軟軟倒下的丫鬟、婆子,嘴角一絲冷笑。
「師兄既然來了,為何不現身一敘。」霓裳冷冷說著,起身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想不到半年不見,師妹就嫁為人妻了。」暗夜現身,眼楮痴痴看著一身紅妝的霓裳,眼底閃過一絲恨意。
「師兄的見面禮可真特別。」霓裳譏諷的瞟了一眼地上橫七豎八的人。
暗夜眼中怒意頓現。霓裳還未反應過來,下頜已被鉗住。
「師妹,師兄說過,你只能是我的,你—怎—麼—不—听—話!」最後幾個字暗夜幾乎是咬牙一個一個擠出來的。
盡管下頜痛得像要裂開,霓裳依舊冷冷的看也不看他一眼。
「師兄就不要自欺欺人了,你和我跟本就不是一路人。」
暗夜湊近霓裳道︰「師妹莫非忘了,你我血肉相連,你生我生,你亡我亡,你怎麼可以嫁給他人。」
「只要我不死,師兄就可以活得好好的,不是麼!」
暗夜盯著霓裳神情復雜,憤怒、怨恨、悲傷、悔恨……
前廳的莫白,敷衍的喝著眾人敬的酒,半個時辰之後,終于找了借口回新房。正走到回廊的時候,迎面有丫鬟跌跌撞撞來報︰「王……王爺,不好了,出事了。」
莫白的心頓時涼了半截。
「何事如此慌張?」他听到自己略帶顫抖的聲音。
「王妃,王妃不見了。」
莫白一陣風似的掠入新房,房間里喜娘、丫鬟婆子倒了一地,哪里還有霓裳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