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介澤白淨,戴著黑框眼鏡,沒有建築師的另類氣質,倒很像他父親,文文靜靜的青年,但只要幾句話溝通,便能發現他內心的藝術世界,宏觀而龐大的構建方案,卓堯沒有先提合作之事,只是和程介澤談建築與理想,看來卓堯之前做了大量的準備工作來收服這個千里馬,他們兩個男人談著對國內外各個建築師以及建築的看法觀點,他們的觀點有時會產生分析,有時會不約而同達成一致,看起來,聊得很投機。
爾後,卓堯才提出他的想法,程介澤在看了卓堯遞給他的企劃書和建築圖,樓盤的理念之後,饒有興趣,事情一下就明朗了起來。很快,程介澤和卓堯之間就達成了合作協議,成功邀請程介澤加入新樓盤的形象大使,並給新樓盤重新規劃了一個好听的名字︰綠時佳苑。結合著小區里大面積的綠化設計,以及綠色清新格調,在春天開盤,程介澤當場題詩——春芳又綠時,故人何不歸。
以綠色,春天,歸家,三個主題來宣傳新樓盤,加上程介澤的實力代言,各個地鐵公交的led燈箱,移動電視屏幕,媒體廣播宣傳多面進行,本著以人為本,以家為中心,我想,卓堯的成功指日可待。
假設我不認識佟卓堯,作為一個購房者,我也會選擇綠時佳苑。
「只有先打動自己,才能做好樓盤,如果自己都不想入住,那這個樓盤對開發者而言是失敗的,我留了一套給我自己,也給你留了一套。」卓堯對程介澤說。
程介澤點頭說︰「佟少這個觀點我很欣賞,你不僅是商人,你還是個人性化,充滿浪漫文人氣息的商人,這可能和你是漫畫師的身份有關,當然,你有這麼優雅美麗的太太,也是你浪漫的由來。謝謝你的盛情邀請,綠時佳苑的那套房子我收下了,不過我會按照綠時佳苑的房價來買,你懂的,只要東西好人人都會掏錢掏的甘願。」
程介澤簽了合同,會在一星期內處理好廣州的工作,完結這邊的建築工程,在綠時佳苑開盤前積極配合做好宣傳工作。
我長噓一口氣,終于妥當。
晚上和程介澤一起吃了晚飯,卓堯和程介澤似乎特別談得來,我對建築一竅不通的人居然也听得饒有興趣,偶爾也會參與他們的討論,兩個行業不同的男人因為共同對藝術的追求達成了一致。
末了,程介澤在臨走的時候,和卓堯握手,說︰「佟少,這幾天你辛苦了,看了大量有關建築方面的知識,記得這麼牢固,靈活運用,一定累壞了吧。」
「果然是和我一起長大的好兄弟。」卓堯心服口服。
「其實,我爸前天在電話里同我說了你的這個想法之後,我就答應了,故意沒給你答復,讓你親自跑一趟,一來感受一下你的誠意,二來領教你的實力,大名鼎鼎的佟少名不虛傳。令我意外的是,還讓我看到你和嫂子夫妻恩愛的一面,原來你佟少也有溫柔一面。」程介澤說。
「你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少年老成,什麼事都瞞不過你的眼楮。」卓堯說。
「建築師不僅可以看透建築的構造,還可以,看穿人這里的構造。」程介澤指了指自己的心髒位置,補充說︰「佟少,你心里的構造太小了,只裝了一個女人。」
「一個夠了。」卓堯擁著我,微笑著說。
愛以只人。送別程介澤,我打電話回到家里詢問阿春和黎回有沒有吃飯,黎回有沒有乖,黎回在電話那一頭喊我媽媽,然後喊了一聲爸爸,季東說已經教會黎回喊叔叔,阿姨了。卓堯笑季東普通話說的不是很標準,別把黎回的發音誤導了。
我依偎在他懷里,說︰「疼先生,那你介不介意我讓黎回喊你疼爸爸。」
「當初你定是故意喊我一聲疼先生來打動我的芳心。」他得意地說。
我捏捏他的下巴說︰「我的疼先生,臉皮越來越厚了喲,是你先追求我,是你先打動我的芳心。」
我們回到酒店,已是晚上十一點,我站在酒店窗前,看著夜景,問他︰「卓堯,之前是你找過程肅清嗎,是你在他面前提及我,並讓他幫我的對不對,佟家和程家的關系這樣好。」
「我是找過程伯父,那時我們都彼此心存芥蒂,剛好公司和正清律師事務所有個委托事項,我去那里,很巧,正在和程伯父談話的時候,不經意瞥見你從窗戶下走過,像個小傻瓜似的站在律師樓樓下,羨慕地看著從這里面走出的律師,我只覺心疼,拜托程伯父鼓勵你一下,他本來就對你印象深刻,當年沒收到你這個徒弟也是他的遺憾,所以他就下樓找你談了談。」
卓堯與我並肩站著,窗外是春天的夜色,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霧氣,樓下酒店大門的灌木叢里,在路燈下,隱約可見桃花落在上面的花瓣。
「謝謝你,你究竟為我還默默做了多少事,一一告訴我,好不好,你給的驚喜太多,我何德何能消受得起,我也幫不了你什麼。」我慚愧地說。
「胡說八道,我是你丈夫,反正我堅持並貫徹執行我身為你丈夫,身為黎回的爸爸這兩個職責,你要向我學習,做個合格的妻子,要對我寵愛有加,溫柔有加,比如說現在——閉上眼,讓我吻你,乖乖的。」他話音剛落,唇就貼靠了過來。
我悄悄眯著眼看他閉著眼深情投入的樣子,這個男人啊,我是注定中了他的毒。
得不到名分,如此這般廝守到老,也很好,我沉溺了自己,無所泅渡,堅韌到底前往徜徉這時光里的徹骨絕愛,這樣的絕愛,是我此後一輩子都不能夠再重新回復的能力,那種愛到靈魂融合只有死亡可以終結的愛的能量。txjc。
等下去,就算是等到人世已老,滄海桑田。
他說我的身上有白色花香的芬芳,我說他的身上有樹木在陽光下的木香,他是一株樹,我是落在他身旁的一棵花。遙遠有隱約的音樂聲,飄渺著,白色床單,我在他的胸膛之下,像一朵明耀盛開的花,一覽無余的身體,他輕輕一抱,好不親切。
這樣的男子,從他的明眸里,反射出一個更加美好的我,他提深了我對世俗男子的姿態,女人的一生,遇見這樣的男人,他會讓你重新審視你自己,包括挑選男子的目光。
如他說的,愛過他的女人,再也愛不上別的男人。
在廣州還有一天的時間,我躺在他懷里用電腦查廣州旅行的攻略,糾結地說︰「怎麼辦,卓堯,哪里我都想去,可是只有一天時間哎。」
「那你先選一個你最想去的地方,以後機會多,再慢慢玩。」他說。
「噢——那你要不要打個電話給葉潔白,關心一下,她一個人在廣州,你不能扔下她不管。」我說。
「她又不是小孩子,她有花不完的錢,不管哪里,只要有錢,就不會丟。」他說。
「那萬一遇到壞人呢,她長得那麼好看。」我說,我沒有想到,在第二天的晚上,會一語成讖。
「今晚不提她,好不好,小漫畫,你的善良得有過度,你再這麼說,我有理由懷疑你不夠愛我。」他說。
我乖乖點頭,指著電腦屏幕上的旅游攻略說︰「明天白天,我們去蓮花山好不好,這里有兩千多株桃花,我要去看桃花,求招惹桃花運。」我偷笑。
「你敢,賞桃花可以,桃花運就免了,明早就去,我們多拍些照片,後天一早還要趕飛機,也不能玩太累了。」他拿過電腦,關進,給我蓋好被子說︰「小公主,該睡覺了,不然明早一雙熊貓眼看桃花,就不能人面桃花相映紅了。」
我鑽進被子里,摟著他的脖子睡,真踏實。
廣州真是溫暖呀,只需要穿一件春衫,長裙,單鞋,風吹在臉上,都是溫暖的,真是個迷人的城市。我披著長發,簡單的穿著,卓堯一身休閑裝束,運動鞋,月兌下西裝襯衣,少了些倨傲,多了些清涼和澄澈。
到了蓮花山,我們手拉著手,像平日里遇到的每一對情侶一樣旅行,我是個名副其實的吃貨,在粵式風味餐廳里先吃飽了肚子,邊走邊吃番禺小吃,在齋堂里吃七色拼盤素菜。
跟著前面一個導游,听著導游說蓮花山的由來。
「蓮花山的由來流傳著一個觀音濟世的神話故事,據說,很久以前,南海有一條孽龍,在珠江口興風作浪,常常淹沒田地,使沿岸居民飽受其害。適逢南海觀音菩薩路過此地,眼見孽龍遺禍,生靈涂炭,不禁大發慈悲,將座下的蓮花擲向水中,鎮.壓孽龍。蓮花入水後化為巨石,成為今日蓮花山南天門邊的蓮花石,蓮花山也由此得名。」導游介紹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