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登科拍拍沈迪的肩膀。「知道嗎?其實該猶豫的是女人,而不是男人。她知道你喜歡她,既然對方已經明了,那你還有什麼理由繼續裝作木訥?」
沈迪沉默不語。
「其實你根本不是木訥,不是接收不到對方出的信息,一切的一切只是自卑作祟罷了。」
當沈迪走到寢室門口時,一個熟悉的身影映躍入眼簾。她微笑著走過來,夾帶著一縷幽香。沈迪愣愣地杵著,此刻他十分愜意地欣賞著這道令他著迷的風景。
「看什麼呢?」許聞欣問。
沒什麼。」沈迪支吾著轉過頭去。
「呃」
「什麼?」許聞欣又問。
「沒,什麼。我們找地方坐坐吧。」
「好。」
兩人並肩走在學思路上。沉默,依舊是沉默。沈迪想,為什麼自己總不適應在女孩面前表現點什麼,女孩似乎都不太喜歡木訥的男人吧。
「這麼專心,在思索人生的意義嗎?」許聞欣突然問。
「沒有,我只是在想想」
「想什麼?」
「沒,沒什麼。」沈迪揶揄道。
許聞欣撇撇嘴,然後轉身攔在沈迪面前,迫使沈迪停下腳步抬起頭來正視自己。「來,這是給你的。」許聞欣遞過一個袋子。
「這是什麼?」
「看了就知道了。」
他從禮品袋中拿出一個小盒子,他打開盒子——是一根小雙截棍,棍子輕輕擺動,出風鈴般的清脆悅音。頓時,一種激動涌遍全身。
「那你給我的禮物呢?」許聞欣微笑地望著沈迪,兩手叉在身後,身體搖啊搖。
「給你的禮物……」沈迪的腦筋快轉,然後從包中拿出一把短小的唐劍。這把唐劍十分華麗,雕刻精美的黃銅裝具包裹著黑檀的劍鞘,劍條是用保安族折疊嵌花的方法鍛造而成的,劍身上自然形成了古樸而又迷人的花紋。這把劍是沈迪在某個刀劍商那里打了整整兩個月的工才得到的。他告訴刀劍商,他不要工錢只要一把刀。工期結束後,刀劍商讓他選擇一把自己喜歡的刀劍作為獎勵,于是他看上了這把唐劍。當他拿著劍向張酉慧他們展示時,刀術部成員的眼楮中皆扇出貪婪的神色。這種神色讓沈迪得意了許久許久。
「好漂亮!」許聞欣顯得欣喜異常,「它有名字嗎?听二哥說,自己的刀劍到手後會先祭血,然後取名字。」
「它有。」
「叫什麼?」
「笛音。」
他們並排坐在操場的看台上,他坐左邊,她坐右邊。他們把手放在兩邊,腿懸空,前後搖晃,踢著扶手的欄桿。他們居高臨下,能很清楚地看到風箏和那些放風箏的人。
「你知道風箏為什麼都五顏六色的嗎?」許聞欣問。
「為什麼?」
「因為它們都很快樂。」
「你是說它們在天空中飛的樣子?」
「那種很用力,很認真向前沖的樣子,快樂如果有一個姿勢,一定就是那樣理直氣壯、勇往直前的。」
沈迪點點頭,「我想,放風箏的人都是很快樂的吧。不會有悲傷的人會費那麼大的力氣,去跑,去叫,去拉,去扯,只為了把一個風箏放起來。風箏是一種快樂的運動。」
許聞欣轉頭看沈迪,突然說︰「我們去放好不好?」
「嗯?」
她放在一邊的手很自然拍他的手,「我們去放好不好?」
他握住她的手,把五指伸進她的五指中……
她的眼楮閉起來……
他的手掌在她的手背上移動,他的大拇指,模著她手腕處突出的骨頭……
許聞欣的身體緩緩地倚過來,他松開手,敞開肩膀,很大方地讓她的頭種進他下巴和脖子間的洞**。他的下巴抵著她的頭頂,他聞到她洗精的味道。他把右手放在她的肩膀。她的上衣的肩比較低,他的拇指尖踫到了她肩膀的皮膚……
窗外的風箏,飛得更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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