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陽光很耀眼,簡直不像冬天里的和煦暖日,反而更像夏天那驕陽烈日一般,發狂地散發著自己的熱量。投射到那人的身上,卻好像被大山一般阻擋了去路。
他很高,光目測大概就要接近兩米,這樣的高度讓我不得不仰起頭來看著眼前這位不速之客。這樣的高度很容易長成條塊肌肉集結的肌肉男,但眼前這位顯然沒有。
在古銅色的皮膚下,價格不菲的西裝下包裹的是一具極有看頭的身材。上半身呈標準的倒扇形的軀體,寬闊的肩膀下,漸漸收窄,變成肌肉盡收的腰線。修長到可怕的兩條腿被西裝褲掩藏起來,但我還是能一眼看出這沒有一絲贅肉的雙腿,一旦開動將爆發出怎樣的強度和速度。
他面容冷峻,臉上的每一條線條似乎都是刀劈斧砍出來的,濃眉飛揚下,一雙黑邃幽深的眼楮讓人多看一會兒都覺得會眩迷不清。直挺的鼻梁下,一雙薄唇讓人過目不忘。听說唇薄的人往往薄情寡義或者巧言令色。但這雙嘴唇卻給人獨斷專權的感覺,特別是緊閉雙唇時那抿起的角度。
這種類型的男人我也見過幾個,但是都沒有眼前這個人來得有壓迫性的感覺。
沒等我開口,這位「天神」般的人物先出聲了。
「是她麼?」
我不得不承認,老天的確是不太公平,長得如此man男人竟然還給了一把低沉磁性的聲音,簡直就是對所有雌性動物的禍害麼。
「是的。」藺達越的臉色尷尬而難堪。
「說吧。」男子繼續命令道。
藺達越咽了咽口水,哭喪著臉道︰「胡小姐,請您原諒我上次的魯莽行為。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把我那些話當個屁給放吧。」
我徹底沒方向了,兩個禮拜的出差竟然天地都顛倒了麼?這個幾個星期前還牛逼哄哄指著我鼻子的家伙,竟然會給我認錯?
還沒弄明白,那男子便說道︰「現在。你能滾了。」
話音剛落,這位大紅人「荷里活」先生就像听見大赦令一般,連撅了幾次。一眨眼便跑的沒了蹤影。
世上還有如此霸道外露的人麼?押著別人來道歉,還沒等事主發話,便自行決定其事了。而且還行使地如此自然。如此理所應當。
更加匪夷所思的事情還在後面。這位大個子男人沒有問一聲,便舉步邁進門來。是的,連一聲招呼都沒有,仿佛這里便是他的地盤那樣,坦然自若地信步而入。
我看得眼發傻,世界上真的還有如此目中完全無人的生物麼?
既然他當我空氣,我只好轉頭去問小家伙,這家伙是誰?
「不知道……上次是老哥接待的。不過好像是來找老頭子的。」小家伙湊在我耳邊嘀咕道。
該死該死,如此重要的時刻老哥竟然不在家。
我看著男子自顧自地找了一張椅子坐下,就這麼一個動作。我竟然感覺到了一種君臨天下的感覺。
我垂頭,我最近果然腦缺氧得厲害。這種自大狂怎麼配用如此高大的形容詞?
「你,是哪位?」算了,山不就我,我去就山。
「穆允。」回答真是簡潔到吝嗇。
「穆先生,是來吃飯的麼?」
「不是。」
「那不請自來,所謂何事?」
「看人。」
干淨利落地回答,多一個字似乎都嫌煩。
可我被這種兩個字或一個字的回答給弄煩了,一巴掌拍在桌面上,「你到底來干什麼了,說痛快點,整的便跟秘似的。你是幼兒園小班都沒畢業嘛,問一句說一句,你弱智還是自閉啊!」
話音未落,一道如刀鋒般的眼光殺到,直接鋒芒殺斷了我後半句話。
不過老娘我也不是吃素的,這種目光要是落在一般人身上早就嚇得體若篩糠尿褲子了,但我卻同樣一瞪眼。比殺氣?老娘這雙火眼金楮就是從死人堆里練出來的,而且剛剛接受兩周變態殺人狂的洗禮,who怕who?!
我也瞪!
大眼對大眼,剛想比個勝負,那人的目光調轉開來了。但不是害怕,而是……不屑。對的,就是這倒霉的眼神!
我頓時怒了,這家伙竟然又拿我當空氣。
馬王爺不發威,當我沒有三只眼麼!
剛怒從心頭起,忽然那男子站起身來,竟然直接掉頭往樓上走去。
見過這麼膽大且沒禮貌的家伙麼?
我氣急,大喝道︰「你敢上去試試,姑女乃女乃告你非法入侵民宅!」
男子冷冷地扔下一句話,「告吧,我會通知我的律師應訴的。」
我頓時氣得鼻子都歪了,這年頭真是有錢人一個比一個橫,真以為這里是你的天下麼?我立刻擄袖子挽褲腿就準備上去干仗。小家伙卻一把拉住了我。
「等等,老姐。上次這家伙來,大哥讓他上去了。」
蝦米?
我掏掏耳朵,沒听錯吧?我那位遵守禮義廉恥外加心底柔軟如豆腐的大哥,竟然就讓這麼一個傲慢無禮的家伙就這樣登堂入室了?不可能嘛。
「那家伙在老頭子的房里不知道干了什麼,竟然十分鐘後才下來。」小家伙繼續賣弄著他的情報,「不過老頭子事後臉色陰沉了半日,但也沒有怪大哥哦。」
我一腦門問號,真是奇事越來越多了。
就我所知,我家那位死老頭子的地盤,除開不听人言的小卡能來去自由,好像還沒有第三個人能說來就來,說走就走。這貨到底什麼來頭啊?
就在我倆嘀嘀咕咕的時候,這個自稱穆允的男人已經消失在了樓梯間。
我一看,這麼吊人胃口的事情怎麼能少了我的參與?頓時來勁了,貓腰就準備上樓。
「老姐你不怕死哦。」小家伙在身邊連忙阻止,「老頭子說了不準上去的。」
「切,外人都能上了,我為什麼不能上。有困難要上,沒有困難制造苦難也要上。」
我一把甩開小家伙,幾個輕落燕便竄了上去。
「老姐,你還真是吃飽了沒事干。」小家伙如酸腐氣的老夫子一般,搖了搖頭,背著手離開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