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明白過來的同時,白衣帥哥和小馬哥同時臉色一變,準確的說是勃然大怒。想必他們也發現這個不速之客的嘴邊還掛著死靈的殘肢斷臂。
白衣帥哥揚斧喝道︰「你吞噬我地府聖靈,該當何罪!」
那妖怪對白衣帥哥的質問絲毫沒有放在眼中,猛地倒吸一口氣,一團綠色的瘴氣便噴射而出。
「小心!」
「危險!」
在我們的驚呼中,白衣帥哥猛地將手中巨斧輪開,呼呼強風咆哮而來,將這股瘴氣抵擋在一丈開外。
巨怪一看他的招數竟然被人擋住了,頓時狂暴起來。他這一路殺將過來,根本就沒有人能在他面前有所抵抗,都被他隨口吞入月復中。現在走到這個地界,能感覺到里面有更多「好吃」地在等待著他,可竟然有人與他為敵!
巨怪咆哮一聲,猛地一扭身體,巨大的尾巴凌空劈下,夾雜著凌厲的風聲,刮得遠在十幾米遠處的我都感覺到臉色一陣生疼。
這麼大的尾巴,被砸到就連大羅金仙恐怕都要粉身碎骨,牛兄和馬哥當然不敢大意,一個瞬移躲開了這可怕的攻擊。可是沒想到這怪物雖然體型巨大看似笨拙,沒想到那根巨大的尾巴卻極為靈活。一看那空中的兩個小人要躲開自己的攻擊,怪物的尾尖竟然能在半空中掉頭而下,直奔剛剛才閃過第一波攻擊的倆個人而去。
奪衣婆和懸衣翁一看兩位上司可能要吃虧。頓時一閃身便上前欲相助。但是他們顯然小看了這尾稍一擊,只听「哎呦」兩聲,兩個身影便跌落塵埃。奪衣婆更是不濟地當場昏迷過去。
只一招地府便損失了兩員大將。
我搶身飛撲而上,雖然奪衣婆這人尖酸刻薄,但說到底也算是我的熟人,見死不救可不是我的風格。幸好這兩個老頭老太太都是干癟型的,提在手里也沒幾兩肉,我一手一個,趕在那條可怕的尾巴落下來之前將兩人搶到安全的位置。
到了安全地帶,我定楮一看。頓時倒吸一口冷氣。就這麼百分之幾秒的時間里,奪衣婆臉上一連串的大泡,連眉目都看不清楚了。懸衣翁稍稍好一些,但也是胳膊粗如水桶,眼看著出氣多、入氣少了。
這到底是什麼怪物啊,這尾尖莫不是蠍子毒?
正吃驚著,上頭纏斗在一起的牛兄馬哥也有些捉襟見肘了。兩位大神已經施展出巨人術。硬生生將身體拔高一丈,但面對尚能俯視他們的巨怪來說,他們在身形上還是處于絕對的弱勢。
身體小,自然氣力比不上人家。幾招之後,倆個人便開始由勢均力敵往下風處墜去。
我一看形勢不對,立刻對幾個已經驚呆了的鬼差吼道︰「還不快叫援兵!」
那幾個黑衣壯漢這才想起自己的失職,連忙一揮手。空中立刻出現了無數巨鼓。鬼卒隔空催促起鼓點。「咚咚」的鼓聲震耳欲聾,響徹了整個幽冥地府。
一陣陰風呼嘯而來。
伴隨著這寒顫的冷風,黑壓壓一片鬼卒出現在半空中。為首的還有兩名穿著寬大袍子的男子。一人看著極為高挑,一把抓的長發在陰風中四散,猛地一看還以為是無數鬼手在他身後蠕動。他身後兩把長劍,左右斜跨著兩把長劍,胸前還有一把彎鉤小刀。整個一個流動兵器庫的打扮。看他滿臉寒霜,就連眉毛上似乎都凍著冰碴子。整個人又似一個活動大冰箱。
而在他身邊的是一個身材矮小的人,土布衣,土布褲,一根上吊用的麻繩當腰帶,還別開生面地打出一個h結,冒充人間土大款。頭上戴著一頂破斗笠,整張臉掩埋在斗笠中,讓人看不清他的真實樣貌。
這兩位我也認識,雖然不是最熟,但來來回回也打過幾個照面。
二隊隊長厲和四隊隊長呂。這兩人算是在十殿閻王隊長中排位極為靠前的,沒想到竟然是他們出現在此,想必里面已經知道這件事情的棘手性。
身背五把刀的呂一看自己一方竟然落了下風,立刻失去了詢問的耐心。他是地獄十隊長中性格最為冷酷,但也最為急躁的。所以,尚未落下雲頭,便拔劍而上。
因為呂的及時趕到,飛舞的兩把長劍纏住了怪物的絕大部分妖力,頓時讓快窒息的牛兄馬哥喘上了一口氣。
我暗暗嘆口氣,這呂隊長是地府耍劍的第一好手。
「怎麼回事?」
正抬頭看半空中激烈的戰況,二隊長厲不知何時站在了我的身邊。他伸手便搭住了奪衣婆和懸衣翁的脈搏。雖然被寬大的斗笠遮住了表情,但我能從越來越陰冷的四周空氣中感覺到他藏在其下的臉色一定是難看之極。
小矮個站起身形,各一掌封住兩人的心脈,回頭命令鬼卒道︰「立刻送到十殿去!」
「是!」四名小卒抱起倆人,閃身不見。
「是中毒了嗎?」。我站起身,盯著那光禿禿的斗笠頂問道。
「嗯。」厲仰頭看著半空中越來越激烈的戰況。
「什麼毒?是那妖怪尾巴上扎的,難道這妖怪是蠍子不成?」我問。
土黃色的斗笠緩緩搖動了一下,厲隊長用一種自己都不能相信的聲音說︰「是尸毒。」
我的下巴差點落了下來,說出來誰信?鬼差竟然能被尸毒掀翻?尸毒本來就是幽冥地府的特產好不好,這說出不是笑話嗎?
「這種尸毒我從來沒見過,只是從上任隊長那里听說過。」厲緩緩說道,「听說有一種生物死後長年浸泡在陰氣寒毒的沼澤地,其尸體上積累了萬年的毒氣。如果機緣巧合,這種死尸能復活化為魃,那麼毒氣無人能躲,無人能敵。」
「你是說這家伙是那種魃?」我疑惑道,這個魃未免長得也太過古怪了吧,我還沒見過人不人,蛇不蛇的東西能變幻為魃的。
「我不知道,唯一肯定的是這種毒氣極為霸道,只要沾染上,立刻渾身紅腫起泡,不用多少時間便全是膿水。這些泡中間有一個綠色小口,就如嬰兒的小嘴,會不斷地長大,到一定程度便會迸裂而開。到時候,便會全身流膿而死,基本沒有機會救活。」
我張大嘴巴,那不是說奪衣婆和懸衣翁……
土黃色的斗笠緩緩地點了點頭,沉默不語。
我心頭一陣絞殺,雖然這對老夫妻脾氣古怪,尤其是那碎嘴的老婆子得理不饒人,但我從來沒想過他們也會死。
「我們當然會死,只不過我們死後不想人類還有靈魂,如果我們死了,便是徹底死了。」也許感覺到我的悲涼意,厲低聲說道。
我低垂下腦袋,心頭滾過一陣涼意。
就在這時,忽然鬼卒群中發出可怕的喊聲,剛剛抵達戰地的那些鬼卒忽然四下逃開。但是他們的速度根本不能與瞬間襲來的「死神」相提並論。
一陣地崩山搖,滿天砂石。嗆人的黃沙瞬間掩蓋住了一切。
我和厲有些狼狽地被氣浪沖出十多米方才停住,眼前的黃沙又讓我們眼不能見耳不能聞。一切都亂套了。
沒有幾個人能看見到底發生了什麼,除開那三個正在和那怪物激戰的人之外,只有站在沙塵暴里的我看見了。
但是,我卻傻傻如痴呆兒一般站著,任憑那些黃沙落在我的頭上,眼中,肩頭。甚至,我還能感覺到黃沙中彌漫著的腥味。
我剛才看見什麼了?沒錯,一條猩紅的長舌,舌尖如毒刺般分開兩端,彷如毒蛇吐著劇毒的信子,朝著我們這幫在他眼中如獵物一般的「肉食」張開他血盆大口。
……
這條舌頭,我只看過一眼,卻一輩子也忘不了。就在不久前,這條舌頭差點將我殺死在那扇藍色後門處。
雖然僥幸逃月兌,但那一條滿目蒼夷的狹長地帶卻深深地刻在我的腦海中,那種震驚與驚嚇根本讓人無法忘卻。
原來襲擊我的敵人就是他!
「難道他是追隨你而來?」土黃色的斗笠下兩道如電的目光射出,將我逼入百口莫辯的境地。
「我……」我該說什麼?我根本不能確定是否如此!難道是他殺我不成,竟然還一路殺進地獄也要取我的性命?
可是老頭子明明說過「他」已經離開了的。
還是說,我的確在不知不覺中得罪死了這個怪物?讓他非殺我不可?而剛才只不過是在戰略性的撤退,在和我玩玩迂回戰術?等我落了單便一路跟隨而來?
二隊長厲微微哼了一聲,逼人的目光從我臉上挪開,「不管如何,先解決掉這個怪物。後續的事情,我想我必須和你的看管人好好探討一下。」
我感覺到四周極為不友好的目光,听見厲隊長說這話的鬼差想必臉色都極為難看。
是的,沙塵平定後,看看四周,一道深不見底的鴻溝出現在剛剛還平整的地面上,三途河被破壞了河床和堤岸,大量的河水順著這條忽然出現的鴻溝四下奔逸,卷起無數血紅的漩渦。
而在這新的裂縫邊緣,無數殘破的尸體正在緩慢消散。這些葬身于剛才致命攻擊中的鬼差,正一個個地煙消雲散。
(趕上了,趕上了。但來不及修改了,大家先湊合著看吧,孢子先喘口氣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