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妖不成孽 第五十七章、一屋子的活色 生香

作者 ︰

我知道騶吾的本事遠遠不是我看到的那些,雖然它鮮少提及往事,但其中驕傲的口氣卻是掩蓋不住的。我實在有些好奇那個消失在時間流中的「前主人」到底是何方神聖,又有怎樣傲人的前塵往事。只是可惜騶吾和我一直有的「痼疾」一樣,腦子里沒有留下多少記憶。

正在想些這些有的沒的,眼前籠起一陣青煙,騶吾回來了。

「故事有點長,現在我們要回去,否則別人要起疑心了。」騶吾一回來便這樣說。

我點頭,我們出來的時間雖然不長,可也不短,那家伙固然不好對付,更何況身邊還有一個名為陪同,實為監視的裨將。

「好!」

回去的路上,我很小心,唯恐撞到什麼人。但好在現在實在是夜已深沉,就算是風流坡里的大多數房間也熄滅了燭光,那些姑娘和恩客們早就鴛鴦帳底快活去了。只有幾個歹命的小廝丫環還在往幾個尚未就寢的房間里送些酒水吃食。

尚未踏進那水榭,熱鬧聲便迎面而來。這里,卻還正是熱鬧的時候。

看見我來,伺候在門廊的小丫鬟已經幫我撩起那四處垂掛的白色紗簾,一副「打情罵俏圖」頓時出現在我的眼前。

屋子里笑成一團,鬧成一團。

只見那裨將的大氅也不知被誰給剝去了,只穿著內衣赤著腳,眼楮上蒙著黑布。周圍圍了好幾名美人,在那位媽媽無聲地指揮下,你一拍肩我一絆腳地。正滿屋地戲弄他,嬌笑聲不斷。

圍繞在他周圍的那些美人似乎比剛才更多了幾張新面孔,想來是我離席後加入的。那些美人一旦被他抓到衣袖和披肩,也毫無害羞。來個金蟬月兌殼,空留下一襲香氣的薄紗在那粗壯大漢的手中,果著香肩和別的姐妹笑作一團。好一幅活色生香的艷照圖啊。

「左邊。左邊。」一個身穿白袍,面相英俊如玉,雙眼似桃花的年輕人正站在矮機上,發號施令著,「啊呀……唉,差一點,我說老永。你個武將怎麼左右都不分啊!哎,前面,前面,抓啊!」

身邊俏生生站立著一位醒目的美人,正掩嘴笑著。手中卻不停,點著腳,將一顆顆大如瑪瑙的黑玉葡萄放入那年輕人的口中,似乎生怕他喊累了,喊渴了。看著那人毫不推月兌一口一個,幾次都含住自己的手指了,這位位居風流坡兩年花魁王座的女子不禁也有些臉紅心跳了。

「小兒科了啊。」我說,不知是在自言自語,還是在跟騶吾說話。的確小兒科。要比起我見過的那些ktv,club,這點東西還真不夠瞧的,最起碼連個三點式都沒有,真真小兒科。

我整理了一下帽檐,鎮定自若地從旁邊繞了過去。回到原座位,一又做了下去。展眼看了看眼前的矮機上,果然又置辦了一桌新的。我知道在這種風流場所,你點的越是多,要的服務越是好,自然價錢就蹭蹭往上冒。從進到這屋子開始到現在,菜已經置換過三次了,美人已經增加到了十幾人,想必那媽媽和眾位美人一定心中不知如何歡喜了,真是難遇的大沖頭啊。

不過這算是公款消費,過期作廢,叫我也點個全牌。

「太吵,吵得我腦瓜疼。」騶吾卻這樣回答我,「嘰嘰喳喳,真想把她們的脖子都擰斷。」

「最難消受美人恩,你個土包子是享受不到這種待遇啦。」我慢條斯理地夾菜喝酒。

「我是無福消受,不過你卻得到不少人的關注。」

「怎麼說?」一口玉液入口,身子暖了不少。

「從你進門開始,似乎誰也沒注意你,但是那位媽媽談笑間理了三次雲鬢,隔著手指她看了你三次。那位大牌美人雖然沒看你,但是從你進門開始,她喂食給那男子的頻率加快了。最後,便是這位看似笨拙的將軍,我看見你進門的那一瞬間,他的耳朵動了。」

我笑著傾听著騶吾的話,它說的我其實都注意到了,這滿屋子的人除開那家伙,竟然人人都在留意我的動向。真是好大的面子啊,讓我受寵若驚。

但其實,他們何嘗是在注意我呢?他們真正注意的應該是那個家伙才對吧。我只不過是借了他的光,不幸「中彈」而已,我算是躺著中槍的那個人。因為和他同進同出,他們一定對我的身份按照各自的需求進行了揣測。那家伙是個光不留丟的鵝卵石,既然從他身上得不到什麼,也許我這個「女寵」便是不錯的選擇。

只是,他們各自想要的是什麼呢?

忽然,身子一沉,一個「天外飛仙」撲過過來,死死地摟著我,撒嬌道︰「你壞死啦,怎麼才回來,我一個人沒意思透了!」

我這個人腦子和身體不能同時使用,一動腦子,身體的反應自然慢上了千分之一拍,這一砸來勢迅猛,我竟然失手被砸了個結結實實。我幾乎听到我的脊椎骨「喀吧」一聲,一口血差點從胸腔里 了出來。

這家伙竟然直接從矮機上就這樣四仰八叉地撲下來了!

我覺得有一千萬只螞蟻大軍來勢洶洶地席卷了我的身體︰牙根、手指、腳跟,癢得幾乎無法忍受。

「嗯嗯,還是寶貝你身上的味道好,而且還很涼快。」那家伙好死不死地在我的脖勁處磨蹭了一下,裝出女乃聲女乃氣的惡心聲音說道。

如果我是吸血鬼,這個時候我想我的指甲、獠牙一定再也按捺不住地瘋狂生長,一把抓過這個發騷的男人,用我的九陰白骨爪把這個騷包剁成「螞蟻上樹」。或者一口咬下他半個頭蓋骨,讓他從此以後冒充周口店猿人塑像過活。

想法雖然好,但現實卻很殘酷。那家伙可能料及我會發飆。竟然撲下來的同時便從背後伸手抱住了我,就好像無尾抱抱熊一般,將我整個人給圈禁了起來。

他是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

這幾日已經在古怪地變長變大的眼眶。現在也容納不下我快爆出的眼珠子了,這個家伙一再挑戰我的極限,他真當老子是豆腐做的?搏擊術是白學到?

當下。左腳前趨半步,右腳高高抬起,便準備對那家伙的腳趾尖來個致命一踩。

忽然,一句輕飄飄的話落入了耳中,「外面有意思麼?」

我的身形一頓,右腳僵硬在空中。他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他竟然知道了什麼?

正在猶疑不定,人群忽然一陣歡笑。抬眼一看。原來是那裨將竟然一把摟住了那位媽媽,這下一眾美女頓時笑得七歪八倒起來,有的直接蹲在地上揉著肚子起不了身了。等那裨將拉下眼罩發現抓錯認了,連忙一臉憨笑道,「這次不算。這次不算。」

幾個膽大的美女頓時不干了,起哄道︰「要罰!要罰!」說著便大聲呼喊著外頭的小廝和丫鬟再抬酒進來,看樣子不把那裨將泡在酒壇子里是不會甘心了。

這一打岔,我便失去了發問的機會,身體一松,那家伙已經松開了我,大呼小叫地沖將過去,加入了那笑鬧成一團的人群中去了。似乎完全沒注意到他剛才的問題引起我不自然的反應。

看著他在場中指揮著一干美人將那裨將捉手捉腳,自己則從那抬酒進門的小廝手中搶過酒壇。不容那裨將如何哀求討饒,不管三七二十一便硬灌起來。嗆得那裨將連連喊饒命,最後連媽都喊了,惹得滿屋子鶯鶯燕燕笑得花枝亂顫,哪里還顧得了什麼美人身段和儀態,叫好聲響成一片。

我盯著這個滿場鬧得歡的家伙。他到底知道了什麼?是在提點還是威脅我?或者是我有些草木皆兵了?

「我說過這個家伙我看不透。」我的疑惑,也正是騶吾的疑惑,「我們以後一定要小心他,他一定另有目的。」它說。

我在帽簾後微微點頭,不管他是踫巧還是試探,我都要保持高度的戒備。

正想著,忽然鼻尖一陣幽雅的香味襲來,有人款款而來。連走路姿勢都如此迷人的女人,這個場內不用想第二人。

「公子玩起來都是這麼瘋麼?」她站在我身邊,笑吟吟地看著那家伙在場內胡鬧,目光里滿是柔情,一付標準地被「小白臉」迷惑了的女人心性。

我有些詫異,我和她熟麼?她這是來向將來可能做「姐妹」的打個招呼?還是有別的含義?我一時拿不準她的意思,只好站著沒有做聲。

還好有帽簾做遮擋,掩蓋去我的驚異,旁人看起來我只是一動不動地微冷地站著,竟然連頭牌的面子也沒打算給的意思。面對我如此「冷淡」,那桃萼蕊姑娘竟然絲毫沒有惱怒之氣,依舊微笑滿面,「是我魯莽了,想必姐姐一定是不喜歡這樣的場所,小妹唐突了,望姐姐海涵。」說著微微一福身,竟然好脾氣地先自我檢討起來。

我多少有些尷尬地站在原地,不知如何回答。我這個人有個怪癖,越是強悍和不講理的,我的思路便如洪水過境,滔滔不絕。如果遇上潑婦,那便更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不把對方給氣得半死,七佛升天,我是不算完的。可遇到那斯文有禮的,結果就變成了沒嘴的葫蘆一般,不知手腳放何處放,人也不知如何自處。

這桃萼蕊,雖然不過是一介風塵女子,但能坐上頭牌,必定是看多了權貴,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肯定非富即貴。迎來送往間,不知多少王侯貴族為求得她青眼一瞥,而極盡馬屁之能事。只是沒想到竟然在遇到我非故意但事實卻如此的「冷遇」,竟然依舊風度不減,笑意吟吟。

果然,這頭牌,是個高水準的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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