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灕殤花 第六章 初次相見

作者 ︰

「爹,我一定要用你的千年人參來治沈璃的病。」劉允鐵了心要說服父親。

劉老爺一臉怒意,對著兒子吹胡子瞪眼,「混賬,千年人參世間罕有,這還是你姑父送給我的,皇上御賜,怎能隨便送人?且那沈璃還未是我們劉府的人,剛進府就生病還想要千年人參,她是何來歷你也不曉得,簡直胡鬧。」

劉允道,「千年人參本就是治病救人的,現在璃兒病了爹不能見死不救,何況那人參若爹爹還想要,問姑父即刻,他必定會答應。」

真是氣死他了,「一女子讓你如此,她到底何身份?」

「孩兒不管她什麼身份,孩兒就是要定她了,以前孩兒需要什麼爹都會答應,如今還望爹成全。」

「就是如此縱容你才會如此。那女子讓你失了分寸,往後必定會壞大事,納她為妾這事為父不答應。」還沒進門就鬧到如斯地步讓她進了門還了得!

劉允滿臉驚恐,「爹,不行,孩兒好不容易瞧著一個讓孩兒心動的女子,怎能放棄?我一定要娶她也要救她。」

「那女人果真是禍水,我說了不行就不行,此事休要再提。」劉成也是鐵了心不答應,他偏要看看這個沈璃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爹……」

七位妻妾瞧著老太爺走後即刻涌進大廳。

大夫人端出賢良的架子,「爺,老太爺說得在理,那女子來歷不明,一開口就要老太爺的千年人參,恐怕不簡單。」

二姨娘撇撇嘴,臉上盡是嫌惡的神色︰「就是啊爺,您可要小心提防著點,都說紅顏禍水。」

三姨娘一臉疑惑︰「哎呀二姐姐,你說的紅顏禍水也指我們嗎?我們是紅顏可不是禍水……」

四姨娘不屑,語氣帶著鄙視的意味,「都是草包。爺,那女子如此不吉利,抬進門了定會阻擾爺的仕途,爺要三思。」

五姨娘這可絞著帕子,咬牙切齒得恨不得把那女人碎尸萬段︰「怎麼著那女人都出身低微怎麼配做爺的八姨娘呢?」

六姨娘愁眉苦臉,兩泡眼淚就涌了上來,「而且听說會傳染,那爺就會有危險的,嗚嗚,讓我們怎麼活啊?」

七姨娘更是悲催,緊緊抓著劉允的衣袖掩面而泣︰「爺可不能有了新人忘了舊人,我們都是爺的人,嗚嗚……」

想他劉允妻妾成群,眼前七朵花環肥燕瘦各有風貌,伺候了他也有好些年,平日覺得她們識大體懂禮數,今日怎麼瞧著就是比沈璃差了好大一截,容貌不說,沈璃溫婉嬌俏的氣質可不是胭脂俗粉能比的。

叫叫嚷嚷的,煩死人了,「下去下去,讓我好好靜一靜。」

听紫心小丫鬟說劉允跟他爹鬧了一頓,那些個妻妾也是嚷著不要娶她這八夫人,沈璃笑了笑,鬧得越大越好,說不定事情會有轉機。

夏日的夜晚燥熱得緊,屋里就點了一盞油燈,韓幽璃翻來覆去就是不能入睡,干脆起身打開窗子吹吹涼風。

院子里的花草樹木在暗淡的紅燈籠光下留下斑駁的樹影,微風習來偶爾晃動著。螟蟲在吟唱,蟋蟀在彈琴,突然想起一句詩來.

蟬噪林逾靜,鳥鳴山更幽

現在應是,蟬噪林逾靜,蟲鳴叢林中。

這麼寂靜的夜晚越發的想念家鄉來,雖自己葬送了命,卻有喜歡的東西在,那些醫科百書、中藥圖譜想起來就覺得可惜。

出神之際,忽而眼前黑影一閃。

「什麼人?」四下張望卻未見任何動靜,樹影依舊輕微浮動著,卻未听到任何的動靜。

額,不會是那種東西吧?應該不是吧?世界上怎麼會有那種東西?而且自己以前是學醫的什麼沒見過?況且她看到的是黑影,那東西據說是白色的……

越想越害怕,心里發毛,額頭還不爭氣地冒出了冷汗,背脊涼嗖嗖的……

雖然害怕得要命,但是她確認自己沒看走眼,本著追究到底的性子,韓幽璃披了件輕輕地開了門,伸出頭左右瞧了下,沒有可疑人物才決定躡手躡腳地往亭子方向去。

步行至池塘邊,接著皎潔的月色往四下瞧著沒人,才大膽地放開心懷。這荷花池滿滿的鋪滿了一池的荷葉,晶瑩的水珠在荷葉上打滾,荷花大多都還含苞待放,若這荷花開放後將是怎樣的接天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肯定是一番美景。

此時听得一陣蛙叫,不由得吟誦道,

常記溪亭日暮,沉醉不知歸路

興盡晚回舟,誤入藕花深處

爭渡,爭渡,驚起一灘鷗鷺。

「姑娘好雅興,半夜游池吟詩。」

一道清朗又淡然的男聲拉回了韓幽璃的思緒。

「公子好興致,夜半出行嚇人,」她不甘示弱地道,「剛剛那黑影想必就是公子了?深更半夜地嚇人好玩嗎?」。哼!

「若真被嚇到又怎會尋到此處?」來者帶著探究意味,一雙如星辰的黑眸閃耀著奇異的神采。

韓幽璃被來者挑起了興致,暗地里細細打量起來。這男子身材高挑,腳踏一雙真武靴,穿著頗有富貴之氣勢,一襲深藍色長錦衣,腰束碧玉扣帶,腰間佩戴著一對上好質地的翡翠玉,稜角分明的臉俊朗而淡漠,眸如寒星,全身散發著一種凜然不可侵的氣勢。

好一個冷漠淡然的俊美男子。若不是前世出生富貴人家,見過世面,見過形形色色的人物,只怕現在會被驚嚇到了。

男子也不避諱地打量著韓幽璃,身穿淡藍色衣裙,外套一件潔白的輕紗,把優美的身段淋灕盡致的體現了出來,肩若削成,腰如約素,眉如翠羽,肌如白雪。三千青絲如錦緞般披落在肩頭,比那出水的芙蓉還靈動三分。

微微回神,略帶戲謔拋出一句,「不是患了病?」

身子有些冰涼,「公子究竟何許人?怎會知道這事情,又怎會到這劉府來?」既進得到此處必定了解或熟悉劉府地形,而且武功不錯,能夠逃得過值夜的官差。

男子依然冷聲道,「我何許人你沒有知道的必要,我只是听說罷了。」

模樣生得好,說話卻句句冰涼,涼颼颼的怪難受的,「不說便罷了,你深夜到此恐怕不是來釋放寒氣的。深夜露重已有些寒意了呢。」

冷男如寒星般的眼盯著韓幽璃道,「你目前的處境只怕沒人能救得了你。」

韓幽璃愣了下,這男人好像知道她很多事情。眼前確實沒有能幫得了自己的人,初來乍到的能認識幾個人?夏大夫和雲柔、小石頭都是平民百姓。

哼聲道,「我自是知曉的,不用勞駕你提醒。還是閣下有方法救我出去?」

「算是也算不是。」他答得模凌兩可。

何解?韓幽璃還是驚了下,曉得倆人只是初次見面連名都沒有道上,不知何許人也還古古怪怪的性子,只隨口說的一句話罷了。看此人卻是胸有成竹,不似夸大其言。

「那你是救還是不救呢?」就算逃出了劉府,劉允定不會放過夏家父女,只怕會連累了他們。矛盾……

「既有方法救得你出去,那夏家父女自然不用擔心。」他挑了挑眉,好些好笑地看著她驚疑不定的神色。

她又是一驚,這人竟然能看透她的心思,可見此人絕非泛泛之輩。「此話當真?」

男子似乎不喜歡別人質疑他的話,略不耐煩的道了聲「等我消息。」便消失不見。

韓幽璃睜大眼楮看著他從自己眼前消失,「喂,你還沒說清楚怎麼救我……」回應她的依舊是蟲鳴聲。

切,真是莫名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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