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灕殤花 第27章 興師問罪

作者 ︰

雲松堂是赫連靖的住處,在王府的東北方位,而赫連羿的逸景軒是在西北方位,中間隔著幾座穿堂和幾座拱橋,王府的格局特色是東西兩側隔著一個懸月湖和零星的幾個荷花池——雲松堂和柳氏的凝香院,二夫人王氏的翠微館、三夫人韋氏芳雪園以及四夫人李氏的碧玉閣在王府的東側。

柳氏的嫡長子赫連羿的逸景軒和嫡次子赫連麒的天然居在西北角,柳氏的嫡女赫連雅的風雅築與天然居隔著一個荷花池。而柳氏的甥女沈璃居住的紫晶苑位于風雅築的後方。

雲松堂聚集著許多丫鬟婆子,院子里到處盆栽種著青松,赫連羿方踏進雲松堂的院子便心生壓抑,微風吹動著針葉狀的松樹發出細微的呼呼聲,涼風習習而來,他卻未感到舒服的意。

穿紅著綠的丫鬟眼尖地看到赫連羿,急忙進去通報,其余的丫鬟皆屈膝行禮問安,惹得他越發的不快,臉色沉了又沉。

赫連羿步入正廳,一群丫鬟婆子側立兩側,兩個紫檀有束腰帶托泥瓖織錦寶座上坐著老爺赫連靖和夫人柳氏,下首坐著大小姐赫連雅和表小姐沈璃。

赫連靖神情肅穆,柳氏滿臉愁容,赫連雅嘟著嘴巴不想理會這個哥哥,沈璃平靜如水。

赫連羿拱手行禮道,「爹,娘。」

赫連雅不甘不願地起身行禮,象征性地喊了聲,「大哥」,沈璃屈膝行禮,「表哥。」

赫連羿面無表情地點點頭,這又惹得赫連雅大小姐不快,使勁地拉扯著手里的帕子。

柳氏對這個兒子不滿,並沒有讓他坐下,只揮揮手讓眾丫鬟婆子退下。

赫連羿也不在意,語氣不好地問,「娘,為何要杖責韓幽璃?」

老爺語氣嚴厲地道,「放肆,你是這樣跟你娘說話的?」

大小姐和表小姐被老爺嚴厲的表情嚇了一跳,不敢吭聲。

柳氏端起茶杯吃了一口茶,不緊不慢地道,「你今天是來興師問罪的嗎?正好,我也有話要問你。她犯了錯怎麼就不能懲罰?她也只是個洗衣坊的丫鬟。」

赫連羿冷冷地道,「不就一件衣裳再做就是,何必杖責三十!」三十不就要了小命。

「犯了錯就當承受後果,不然豈不是壞了王府的規矩,以後怎能服眾?」

他語氣不善,「您這是在殺雞給猴看!」

柳氏哼唧,話鋒一轉,「是又如何?羿兒你也太糊涂,一個來路不明的人怎麼能住進東院?這不明擺著把她當客來看,如今你和璃兒又有婚約,這樣做怎麼對得起璃兒?」

赫連羿原本心情就不好,這會又被娘親嘮叨,不免有些不快,「娘,韓姑娘她救了我一命,娘執意讓她在洗衣坊當個粗使丫鬟,這事要是傳出去,別人會怎麼看待我們?難道要落得個忘恩負義的罵名?」

「這話是沒錯,可是你也看見了,那丫頭冒充璃兒想進我們王府,這種居心叵測的人怎麼能讓她住進府里來?」

大小姐也不爽,「王爺大哥,你讓她住進東院,要是她心懷不軌想近水樓台先得月勾引你,那璃姐姐怎麼辦?」

他警告地掃了一眼赫連雅,「胡鬧,堂堂王府的大小姐怎麼可以說這樣的話?她也不是這樣的人。」

大小姐不服氣地嚷嚷,「我又說得沒錯,萬一她真的對你圖謀不軌,那……」想要說出來的話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因為她酷酷的大哥的眼刀子正往她射來,渾身一寒頓時住了嘴。

柳氏點頭道,「雅兒說的沒錯,來路不明的人最易心生不軌。」而且羿兒還如此維護她,恐怕璃兒會受苦,這是她最不願意發生的。

赫連羿有些頭痛,「娘,兒已經解釋過了,她不是來路不明的人。是我誤以為她就是沈璃表妹,從頭到尾她都沒有說自己是我的未婚妻。她舍命救我又怎會圖謀不軌!」

不知誰啐了一句,「人心隔肚皮。」

赫連雅叫道,「要報恩還不簡單,拿銀子打發不就是了。」

赫連羿面如寒霜,「是誰這樣教你的,這般侮辱人的話你也說得出口。」赫連雅被他一吼,縮了縮脖子,沒敢再說話。

一直未開口的沈璃道,「姨母,表哥說的沒錯,韓姑娘對表哥有救命之恩,也就是對王府有救命之恩,而且表哥也說了,她並不知情,這怎能怪韓姑娘呢?」她頓了頓,又道,「若是這是傳出去只會壞了王府的名聲。讓她住在府里也未曾不是好事,韓姑娘懂醫術,若是大家有病痛之類的還可以請她診治,既不誤了治療又讓王府留了個美名。」

老爺原本嚴肅的表情不由得緩和了,點點頭道,「璃兒說的是個理,羿兒剛封了王,不能留下個罵名。」

柳氏也慢慢接受了沈璃的提議,如今大兒子封了親王,確實該小心為上。「璃兒說的不無道理,」看著沈璃的眼神越發的喜愛,「璃兒真是個虛懷若谷,懂事的孩子,是我們羿兒有福氣了。」

沈璃美如芙蓉的臉頰微微一紅,「姨母謬贊了。」快速地看了一眼赫連羿,有些緊張地擰了擰帕子。

柳氏和大小姐捂著帕子吃吃地笑了。

赫連羿依舊面色不改,沈璃如三月桃花的粉頰並未讓他看在眼里,只是象征性地回了句,「表妹說得在理。」

柳氏嘆了口氣,「罷了,就暫時讓她住下,不過不能在東院,讓她搬到琉璃小築去。」一個小人物量她不能在王府里頭翻雲覆雨。

柳氏看了看自個兒的大兒子,「羿兒,璃兒今年已經十六,你們倆的婚事……」

沈璃原本紅撲撲的臉蛋此刻又像添了一層胭脂粉似的,兩腮潤色得象剛開放的一朵瓊花,白中透紅。簇黑彎長的眉毛,非畫似畫,一雙流盼生光的眼楮,黑白分明,蕩漾著令人迷醉的風情神韻。

如此佳人,讓人如痴如醉,連赫連雅都看得失了神,柳氏更是越發的喜愛這個佷女了。赫連羿只冷冷地道,「我會跟表妹成親,爹,娘,孩兒還要去玉琉館找二弟,先告退了。」

屋里的氣氛有些壓抑,爹娘期盼的眼神,小雅的取笑,表妹的傾慕,都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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