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華回到家已經是晚上8點10分，她和陳燕以及馮珊珊在外面吃了晚飯才分手。當然她事先給家里打過招呼，就這仍然逃不掉在家等候的解雲芳的嘮叨，「你看人家陳燕的小孩都要上小學了，你的孩子連個影都沒。人家那才叫踏踏實實過日子，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生活……」
「媽啊，你怎麼老拿我跟人家比，各人有各人的生活，你看哪些明星四、五十歲沒結婚的一大把。」
解雲芳眼楮一瞪︰「你有明星命嗎？沒那命就不要跟人家比。我說你還不是為你好，這麼大了還要父母操心。」
張華把一節鹵鴨脖塞進母親嘴里，「這是在你最喜歡那家鹵味店買的，邊看電視邊吃正好。」她把另外一節遞給父親，「爸，你也嘗嘗。」
張衛濤從電視上挪開視線，看了一眼女兒手里的鹵鴨脖，搖搖頭︰「我不吃那玩意，都給你媽，你媽喜歡。」
解雲芳不樂意了，「什麼叫那玩意？吃個零食還把你怎麼著？本來就是女兒買回來孝敬我的，像你這樣頑固不化的老古董整天只知道裝腔作勢。花花，甭理他！」
「噓。」張華把手放在嘴上，指指電視，「爸在看法制報道，別打攪他。」
解雲芳瞟瞟電視，打住話頭默默啃起鴨脖。
張衛濤雖然退休多年，還是沒有完全從以前工作的習慣中月兌離，只要不觸及他的底線，萬事好商量。但是觸及他底線的話，這個老好人發起脾氣來也不容小視。所以涉及公安和法制的事情最好不要去干涉和影響他。
張華清楚母親雖然表面強勢，其實家里的主心骨還是在父親身上。趁兩位老人一個專心看電視，一個專心啃鴨脖之際悄悄溜回臥室。
洗完澡，張華把濕漉轆的長發用毛巾包裹起來，伸手涂抹因為水蒸氣而模糊的鏡面。掛著水珠的皮膚看起來還是那麼細滑光澤，吹彈可破的臉龐泛著陣陣紅暈。
張華一邊哼著曲調一邊修飾眉毛，這討厭的眉毛隔三岔五就冒出來。她對鏡子眨眼，鏡子里的人也對她眨眼，她忍不住呲牙咧嘴地笑了，鏡子里的人似乎也在張牙舞爪。她看著因為笑而擠在一起的皺紋，突然油然而生一種孤獨的感覺。
封閉的浴室，鏡子里無限大的空間，兩個只能相互復制動作的對象。淡淡的寂寞像水霧彌漫在整個浴室，彌漫在她的眼楮里。
「沒有婚姻的生活是不完整的！」「老了以後怎麼辦？」母親和燕子的話交替貫穿在腦海，張華平靜的心仿佛被投進一塊石子激起陣陣漣漪，或許自己是該考慮婚姻了吧。
第二天，張華在網絡上查詢最新的花藝信息，現在做什麼都得講究與時俱進，落後就要挨打。附近幾家花店都虎視眈眈的注意著同行發展，雖然沒有出現惡意競爭，但是各家都是卯足了勁，私下比較。誰家花藝包裝出眾，自然吸引的顧客就多。
「小黃，來看這幾種花紙的包裝還比較漂亮，你能不能做出來？」張華發現了新款式。
小黃坐上張華讓開的凳子仔細瀏覽，「這個和這個應該不難，這幾種有點繁瑣，我得好好看看。」她指著幾張新出的花藝圖片，抬起頭用征詢的目光看著張華。
「嗯，」張華雙手抱肩點點頭，並不強求小黃一定辦到，「你先看看，不行咱們再想法子。」
一個小時過去，張華都把手機報閱讀完，小黃那邊還是沒模索出心得。張華也不急，她知道小黃的花藝技術比自己更專業，如果小黃都搞不定自己更沒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