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機張華想找小黃商量下最近新看到的水果和鮮花搭配的禮品包裝，卻發現小黃不在店里，搖搖頭，估計這妮子又跑到煙店和老板娘聊天去了。想到自己的想法不夠成熟，難道還得批發些水果，算了，還是以後再說吧，她點開網頁看起其它的新聞。
「 當！」一聲巨響，嚇得張華手抖了一下，鼠標在顯示屏上劃出一條橫線。聲音好像是從隔壁煙店傳出來的，她急忙站起來跑出店外。
只見小黃和煙店老板娘傻愣愣地站在門口，煙櫃前站了四個小青年，看那穿著打扮就知道是經常在綜合市場游蕩的小混混。煙櫃上擱著一條中華煙，煙櫃下倒立一個木凳，估計剛才的巨響就是凳子和煙櫃踫撞發出的聲音。
因為背對著門口，張華看不見他們的表情，只能看到煙櫃里面站著的煙店老板徐遠軍面紅脖子粗正和那些人爭辯著什麼。
張華把小黃悄悄拉出來，詢問出了什麼事。
小黃心有余悸地模著胸口，「媽呀，嚇死我，剛才這幾個人說徐哥把他們煙換了，徐哥說沒有換，幾個人說著說著就動起手來，要拿凳子砸徐哥……」
張華心里有了計較，把手機塞給小黃低聲說︰「你回店里去報警，注意別讓這些人看到。」小黃機靈地接過電話往花店走去。張華則走到煙店老板娘身邊把她拖出店外，握住她的手混到看熱鬧的路人中冷冷地注視著這群鬧事的家伙。
一個襯衣在內t恤外穿的寸頭不冷不熱地說到︰「徐老板，哥幾個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你還陰起我們來了。」
許遠軍眼楮鼓得像牛眼，脖子上的青筋一根根爆出，「我陰你什麼了？」他指著一個頭發染成咖啡色的青年吼道，「你問他，我只答應幫你們賣，賣不掉就把煙還給你們。」
咖啡頭叫嚷到︰「老子把煙放你這處理，說好一人分一半，你說賣不掉把煙給我，結果我去人家煙店，人家都說是假煙，不是你換的難道還是我換的？」
「你有什麼證據說我換了？」
「老子給你的時候你沒啃氣，還回來就變假的，難道不是你換了？」
「你拿走的時候咋不看清楚？」
「你他|媽當老子好糊弄？」
眼看爭吵白熱化，幾人準備大打出手的時候，從警車上下來兩個警察走向煙店大聲喊道︰「干什麼？」
眾人停止動作齊齊轉過頭望向來人，見是警察，幾個混混囂張的氣焰一下熄滅。咖啡頭跑過來屁顛屁顛地喊著︰「李哥，你老人家怎麼來了？」
其中個子較高的警察板著臉問︰「黃三，是你啊，你幾個小流氓跑這來鬧事？」
張華看著他蠻面熟，腦袋靈光一現，月兌口而出︰「李勛！」
李勛看到張華也很驚喜，「花花？」
「我在這開的店。」張華指指花店，「你先處理事情，空了我們再說。」有了熟人她也不怕這些混混，跟著李勛走進煙店。
幾個混混就像上課的學生整齊地喊到︰「李哥好！」
「怎麼回事？」
黃三委屈地說︰「李哥，這次真不是我們惹事，我前兩天在這放了一條中華，徐老板說賣不了退給我，結果拿到其他煙店，人家都說是假煙。我給他的時候還是真的，他給我換了，我們才來找他算賬……」說到後面聲音低了下去。
許遠軍急忙辯解︰「警察同志，你莫信他！他把煙給我，我昨天動都沒動就還給他，結果他今天才來說我把煙換了。」
李勛不置可否地把櫃台上的中華拿起來看了看，遞給旁邊的警察，「這條煙是假的，我們沒收了。老板，這煙是你店里的？」
徐遠軍脖子上的青筋更突出了，「他們硬說是我這的，我真沒動過，這條煙是他們拿來的！」
寸頭腳往前抵了一步，想起旁邊還有警察，腳又縮回來，忍住怒氣爭辯︰「徐老板，我們的煙肯定是真的！你一個賣煙的，如果我們拿的假煙，你當時就能發現，為啥當時不說？」
「你煙是哪來的？你怎麼保證你的煙是真的？」
「你！」寸頭支支吾吾擠出一句話，「你管我煙哪里來的，反正是真的！」
徐遠軍冷笑︰「你連煙是哪里來的都說不清楚，憑啥說是真的。」
李勛可能見多了這樣的事情，平淡地扯扯嘴角，「黃三，這煙是在哪里偷來的吧？」
黃三畏畏縮縮地裂開嘴，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李哥，這條煙是我們撿的。」看著幾個混混閃爍不定的眼神，估計這條中華真不知是從哪里偷來的。
「撿的？你現在去給我撿一包來。」
幾個混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像斗敗了的公雞垂下頭都不再說話。
李勛慢條斯理地問到︰「既然是你們撿的假煙而且被我們沒收了，這個事情就這麼算了？」
「是，是，麻煩李哥了。」幾個混混趕緊點頭，灰心喪氣地向綜合市場走去，臨走時狠狠地瞪了徐遠軍一眼。
徐遠軍從煙櫃拿出兩包芙蓉王，點頭哈腰地遞給李勛和他的同伴，「謝謝兩位警察同志。」
李勛沒有伸手去拿，只是譏笑著說︰「贓煙、假煙，哪一條都是犯事。」
徐遠軍像吞了一條蛆，臉漲得通紅，張著嘴卻吐不出話，手定在那里伸也不是縮也不是。
李勛看也不看他，轉過頭對張華打招呼︰「花花，去你那邊聊聊。」
把李勛和他的同伴領進花店坐下後，張華吩咐小黃去買兩瓶飲料。
李勛一邊打量花店一邊說︰「花花，還可以啊，都當老板了。」
「哪有你混得好，警察多牛。想不到你小子會去當警察。」張華笑著把飲料分別遞給兩人。李勛讀書的時候就是個調皮的主，居然當了人民保姆，怎能不讓人驚訝。
「高中畢業就去警校了，沒辦法，書讀不進去，家里只好找點關系把我弄到警校。」
「你也不說留個聯系電話，要不是遇到這次的事情，還不知上哪去找你呢。趕緊把電話號碼交上來，下次開同學會我通知你，保準讓那伙人大吃一驚，哈哈。」
兩人有十年沒見，滔滔不絕地說著彼此高中畢業後的生活，把小黃和李勛的同伴直接忽略掉。
說著說著扯到剛才的事情，張華忍不住皺起眉頭，「現在的混混越來越膽大，都敢跑到人家店里鬧事，要不是你們來了，這事還不知道怎麼解決。」
「也不一定，說不定那幾個混混偷的是真煙被煙店老板換成假煙，要不然一般不會上門鬧，畢竟他們還要靠這些路子銷贓。」
「啊！」張華呆若木雞，她只單純地以為是混混訛詐，完全沒想過徐遠軍可能換煙。
李勛漫不經心地吐出一個煙圈，「這就是所謂的黑吃黑，畢竟小偷拿來的煙說不清來路，被調換了也沒證據。不過大多數煙店老板不會為了幾百塊錢和混混搞這樣的事情，他們會直接出一半的錢回收。所以這事具體是什麼情況也說不清，反正只要不引起社會問題，我們也懶得深究這些雞毛蒜皮的事。」
張華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徐遠軍和那幾個小混混到底誰在撒謊，瞅瞅李勛又瞅瞅他的同伴，兩人臉上都是很平常的表情，見他們都不願意再說下去，只好打住這個話題說起其他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