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華臨睡前，跑到母親面前宣布︰「媽，明天晚上我不回來吃飯，有人請我吃飯。」
解雲芳順口問道︰「男的？女的？」
「男的。」
解雲芳立刻來了精神，「在追你？」
「剛接觸。」
「干什麼的？」
「媽，你在查戶口啊，那人叫王東，在政府部門工作，32歲，身高1米78，五官端正，以前沒談過女朋友，他說要和我以結婚為前提交往。你老人家還滿意不？」
解雲芳笑得嘴都合不攏，「滿意，滿意，合適了帶回家看看。」她喜滋滋地對丈夫說，「咱花花總算開竅了。」
張華看到母親喜笑顏開的表情忍不住打擊道︰「八字還沒一撇呢，別高興得太早。」她也不敢保證和王東能不能交往下去，畢竟以前只是道听途說他的事情，這人究竟是什麼樣還是要親自了解了才知道。
解雲芳見女兒願意談對象，對方條件還那麼好，早高興得不亦樂乎，恨不得馬上就能見到未來的女婿。
第二天，張華特意挑選了一條淡粉色的棉質碎花長裙，配上一件白色的鏤空短開衫毛衣，略施薄妝，6厘米的漆皮高跟鞋使她的身材顯得更加高挑、縴盈。
小黃模著她剛做的大波浪披肩卷發，情不自禁地贊道︰「張姐，你今天看起來好有女人味。」
張華把頭發拉回來邊縷邊嗔怪道︰「我以前就沒女人味？」
「嘿嘿，今天特別漂亮！」
小黃討好的語氣換來張華啞然一笑，她從小黃羨慕的眼神里獲得極大的自信心，按捺住喜悅的心情靜靜等待著王東到來。
6點半，王東準時出現在花店門口，他的發梢有些濕潤，看起來剛剛洗過頭發。漿白的休閑衫外面罩了一件面料上乘的立領夾克，穿著一條線條流暢的免燙卡其褲，腳上是今天最流行的復古雕花牛津鞋。他的手腕上套著浪琴機械表，小指上還戴了一個沒有任何修飾的銀戒，一切的裝扮都是那樣簡約時尚。他的眉宇之間流蕩著溫雅的神采，眼楮淡靜如海地望著張華，「可以走了嗎？」。
「可以，可以。」張華回過神來，覺得自己像個花痴，居然對著王東發呆。
「去哪里？」
「你安排。」
王東想了想，覺得女人應該比較喜歡咖啡廳這些場所，「上島咖啡廳，可以嗎？」。
「可以。」張華轉過身沖著小黃喊，「店里的事情交給你啦。」
「哎，放心去玩吧！」小黃笑眯眯應道，似乎比張華還高興。
走進咖啡廳，王東很有紳士風度先拉開兩人的座椅，張華提起長裙輕輕坐下，一個服務生端來兩杯白水，「兩位要點什麼？」
「砧板醬汁排骨、香蒜牛小排、煙燻素燒鵝、菠蘿珍寶飯、羅宋湯，再來一杯南山。」王東一口氣點完菜單，才發現自己忽略了對面坐著的女人，他點的全是房軒平時喜歡吃的西餐，心中「咯 」一下，立刻掩飾性地把菜單遞過去，「你看看喜歡什麼？」
「這麼多菜，夠了。」張華搖搖頭，並沒有介意王東的先斬後奏，她看得出他和自己一樣緊張，畢竟這是兩人第一次約會。
「你喝什麼？咖啡還是飲料？」
「卡布奇洛。」
看著服務員離開，王東暗自惱奧自己的失態。對面坐了一位女孩，她將是自己的女朋友，要習慣她的存在，學會照顧她。
優雅的音樂回蕩在咖啡廳里，張華把面前的水杯拿起又放下，她等著王東先開口。男女交往，女孩子還是要保持一定的矜持。
可是王東一句話都沒說，沉默地咀嚼著食物。
朋友們一起吃飯誰不是說說笑笑交流彼此的生活，這人怎麼這麼木訥，又不是參加飲食比賽，只顧埋頭苦吃。張華心中微微生氣，忍不在問︰「你沒有話說？」
「這里的食物不好吃？」王東抬起頭詫異道。
清澈的目光看得張華臉發燙，怨氣消失的無影無蹤，她咬咬唇，垂下眼斂，努力組織語言，「我和你既然……建立了戀愛關系……應該說點什麼……」
「我從沒談過女朋友，請你給我一點時間適應好嗎？如果做得不好，告訴我，我會改正。」
真誠的態度讓張華無地自容，她自責的想︰自己是不是有點無理取鬧，人家第一次談女朋友，你想讓人家說什麼，難道才談戀愛就要人家對你說甜言蜜語？
想通後，張華不在糾纏感情枝節，「山不來就我，我便去就山」。她主動問起王東的興趣愛好。
這頓飯足足吃了兩個多小時，張華發現只要不涉及感情問題，王東就會變得非常健談，無論是政治還是野史或者天下雜侃都說得頭頭是道。他的博學多才讓她心折，時不時蹦出一些妙語連珠的話逗得她哈哈大笑。
臨分手的時候，張華說出剛見面就想說的話，「你今天真帥！」
「是嗎？沒讓你失望就好。」
張華看看自己精心打扮的衣著，怏怏地告別。這個呆子，都不知道稱贊自己一句。
王東滿頭霧水走在回家的路上，上一刻她還高高興興，怎麼下一刻就不開心，女人真是善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