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海煙雲 第四章 那段淡淡的回憶

作者 ︰

晚上,空氣中吹過濕潤的微風,身體感受絲絲的涼意。

在寂靜的巷子里,閃爍著我單獨的身影。兩側是高高的樓房,如雄偉佛像般窺視著我。

明亮的燈光把我的背影照亮了,亮得灼熱,熱得通透清晰,心靈也亮晶晶的。

這是夢醒醉中,還是醉醒夢中呢?他真的是我回憶里那份淡淡的光芒?他真的就那樣實在地出現在公司里與我再次相遇?

看著地面上的影子逐漸拉長,影子傻乎乎地讓緊貼大腿的其中一只手臂甩開一段距離,讓手臂與大腿之間形成45度角,這是作牽手的姿勢。

望著孤單的影子,我張合一下五指,一直期待著有人能夠牽著我的手,漫步于巷子之間,燈光刻畫出我們的影子。一對牽手的戀人,兩人的影子記載著浪漫唯美的愛情,那是多麼幸福的畫面,多麼美好的回憶。

大學的四年里,是我活得最痛苦的日子。只是一道溫暖的陽光突然闖進我的世界里,讓我的生命抹上一點點鼓勵,使我對生活和夢想凝聚一份淡淡的追求。

我大一的時候,他讀大二。

當心境在柔光中彷徨,在清風中哀愁的時候,我喜歡到校園里的荷花池畔,品讀它詩情畫意的美感。

荷花池畔有一個涼亭,站在那兒,淡淡的紅點綴一片翡翠碧綠,沐浴在柔光之下,淡淡的優雅,清麗月兌俗。晶瑩透明的晨露如穿越輕紗的夢,帶著憧憬的呼喚氣息沁人心脾。

我記得那天,我站在涼亭里,微風伴著縷縷花香,是一股清新純淨的味道,讓我的鼻子涼涼的,那份淡雅的感覺靜靜地傾瀉在我的腦海里。

迷離的腦海中,很難得的清醒。

在輕輕的風中,我听到書頁掀翻摩擦的聲音,一本書靜靜地躺在台面上。那是一本經典散文集,書頁間暗暗藏著一張精致的書簽。書簽的樣子洋溢著古風古色的味道,上面工整地手寫著一句句歌詞,鋼筆楷體堅實而有力。那是一段充滿活力,帶有點清爽氣息的歌詞,凝聚著對夢想的追求,隱藏著一股強大的動力。看著歌詞,如同一團熾熱的火苗,瞬間點燃我的心。

我坐在亭子里,靜靜地等待,久久地張望,書本夾著書簽一直躺在我的雙手中,我孤單的身影一直沐浴在柔和余暉之中,橙紅光暈最後映照在我的眼眸里,但依然沒有另一個身影的出現,書的主人遺棄了它,它孤獨地睡在我的懷抱里。

第二天,我來到荷花池畔,離亭子不遠,我看到一個身影在亭子里彈著吉它,我只看到他的側面,但足以讓我永遠記下他。

他那輕柔飄逸的黑發在陽光下泛著迷人色澤,漂亮的五官仿佛用刀精致刻畫,黑色的眼眸里隱藏著水一般的溫柔,薄薄的嘴唇有著完美的弧線,渾身上下透露著一股陽光優雅的氣質。

他默默地注視著遠方,修長的手指在弦上撥動,輕盈自如,彈奏出的旋律有著青春的憧憬與夢幻般的美妙。

他在淡淡陽光下,臉上泛著微光,塑造如此唯美的畫卷。

清脆的聲音,隱隱敲響我的心弦;伴隨著縷縷芳香,讓我迷戀這一幕。

他清澈明亮的雙眸里燃燒著一股對理想強烈的渴望,嘴角依然保持著微笑。他那份追求理想的熱情,漸漸觸動著我的靈魂。

我無意中發現他身旁放著一本書,書的封面很熟悉,與我手中的那本《經典散文集》是同一個系列,那書的中間也同樣隱隱夾著一張書簽。

他的吉他聲一直蕩漾在陽光海洋之中,我靜靜的身影一直立在那兒,我細細聆听著,手中緊緊握住書。

原本我沒打算將那本書私有化,但我很想把它作一個紀念,紀念他的眼神,紀念那份熾熱,紀念那永恆的一幕。

他的名字叫丁逸熙,有著飄逸溫暖的感覺,散發著灑月兌自然,陽光般的氣息。英文名samson,含義是「太陽」。

其實很多時候,在我要放棄的那一刻,我都會想起那一天他的眼神,他能喚醒我沉睡的意志,化解我生活中的哀愁。可是他就像一只飛翔著的風箏,遠遠地飄在空中,讓我抬頭看著他,卻無法接近。

……

靜靜的腳步,猛一抬頭,不知不覺已回到家的門前,我輕輕地打開門,發現父親靠在長椅子上。屋里沒有開燈,我只能通過窗外的絲絲微光,發現他正在抽煙,依稀的煙霧徐徐上升。我走了進出,打開了燈,他才發現了我。

「回來啦?」淡淡的聲音,卻隱藏著關心。

「嗯。」

「最近公司怎麼樣?」父親害怕我受傷的心一直未能愈合,他一般都非常在意我在公司里的情況,其實我知道他的傷口比我更深更深。

「公司新一任的董事長上任了。」我竭力裝出微笑。

「他——人好嗎?對你們怎麼樣?」

「呃——」我緊握拳頭,一股暗泉在內心翻滾,但我听到自己溫和的聲音︰「雖然他年紀輕輕,但很有親和力,待人友善。」

「那就好。」我發現父親的言語越來越簡單,他很沉默,只是內心微微透著對我的關懷與照顧,他是一個好父親。

我望著他的背影,在朦朧的燈光下,他默默地,手中夾著煙,上升的煙霧薄得像輕紗,但那輕紗的背後隱藏著多少哀愁的痕跡,但他情願把哀愁的情感凝結,放置于心中。

我知道他比我傷得更重,但他在我面前一直保持堅強,他還鼓勵我,呵護我。在他身上有看不盡的寂寥,可我只能這樣默默地看著他。

淡淡的煙草味讓我覺得熟悉,可是這樣讓我難忘,讓我無法月兌離的味道卻曾經離開了我五年,那五年的時間對我來說是那樣的漫長,那樣的深刻。

學會淡忘是一件好事,但很難。有多少人飽經滄桑之後,又真的能捉模那一份真正的灑月兌呢?

不過,我還是會嘗試……

房間里沒有開燈,我故意讓自己置于黑暗之中,因為我想觀看房間里的「星星」。

從小到大,我都喜歡仰望星空。它們躲在夜空中,如無數只眼楮,看著我慢慢長大,我覺得它們每一顆都是生命,閃爍是給我的靈感,啟示我要堅強一點。

小時候望著星空我喜歡數星星,長大以後,我反而比較鐘情于它們的輪廓,它們閃爍的頻率。我渴望遇見流星,可是一次也沒有遇上過。不知道當我遇到生命中的第一顆流星,我會許下什麼願望?

我躺在床上,凝望天花板的星星。以前的房間很大,我掛滿了各種各樣的,大的小的星星,當時周圍都是銀光閃爍,仿佛真的躺在了星空之下。現在一切都似乎化成煙雲,消散了。現在的房間雖然小,但我稀稀疏疏還是精心布置了一番。用的是星星夜光貼,比較便宜,有點簡單,但貼在天花板上,依然有著濃濃的味道,它們能散發出淡淡的亮光,凝聚著久違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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