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愛如織 第八十二節︰記憶中的四手連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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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然的夜,亦如絲絲的大網將這里完全的包裹,靜寂的就像是沒有過人息的存在。偶爾的風聲為屏,映的屋外的小樹一陣沙沙的聲響,窗帷輕飛,伴隨著紗幕滿樣,窗扉大開,沁涼的風透進來,隱隱的有一絲的悲落飄進來,無聲無息。

此刻布滿精光的瞳色在夜的掩映下變得有些墨然。深沉的看著蒼家的方向,微揚的中長發飄逸在背後,碩長的身軀靠在窗欞上,將自己的神色隱沒在漆黑的夜色中。

「咯 。」

忽的狀似靜謐的黯深中發出一聲指骨的活動聲,清晰地在諾大的房間中回蕩。

窗外有渾濁稀微燈光寥落的透進去,偶爾能看見倚在窗前俯視著下方的臉,俊美的被燈光映的蒼白蒼白的臉,但是紅潤的薄唇微微的抿起。

忽的扯出若有若無的弧度,微帶邪肆顯露的異常的明顯。

他左手上拖著一個小小的人偶,人偶的眼楮在月光下閃閃亮亮。他輕笑著,將眼前的人偶放在嘴邊輕吻著,喃喃自語著,「很快你就能夠回到我身邊了。」

「咯 。」手指骨又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帶著喋血的笑意看著下方拼命奔跑的人。

喧囂替代了寧靜。

院中的人一身的樹葉,異常的狼狽,見到黑衣人打著的光芒迅速的躲進充滿灌木的從中。

窗前的人笑意更濃,更深,不見眼底的冷然似是要將周圍的空氣凍住。

「在那!」听到院中的人發出一聲高呼,打著亮光的手槍瞬間集中在一個角落中,身材高大,有著與藍莫相似的容貌,此刻身上被劃出道道的血痕的人的身上。

他的臉上是被揍得腫的淤血,看不出原本的面目,听到呼喊之後又動作敏捷的閃到另一個深諳的地方去。後面的腳步聲越來越多,每一個腳步聲都像是在索命的黑白無常,他躲在角落中,靠在大樹上狠狠的喘著吸。殊不知早就已經成為了被鎖定的目標。

「這就是你想看到的畫面,此刻盡數的演繹在你的面前,也盡數的還給你。」低沉的男聲喃喃自語著,扶了一下房中的某個角落,燈光自動的亮起,走進去,房門又自動的關閉。恢復成屋子中的一堵城牆,他靠在牆邊,微微的閉上了眼楮。

藍森看著悠靠在牆角邊的藍莫。

「為什麼現在還不開槍?」

藍莫的眼光鎖視著窗外逃竄的人,「我不過是成就他一個圓滿。」說著微微的將自己的眼楮眯起來,盡管在黑夜中,還是能夠看見逃竄的人影。

「你不怕他逃掉,要是今天他跳掉的話後果可是不堪設想的。」

藍莫輕輕的笑出來,「沒有了腿的狼又怎麼跑?」聲音輕柔,話語卻說的寒涼,若不是精光,他的眼楮似要與墨色的夜融為一體。

對方打了下寒戰。

藍莫的眼光睨過去,「你害怕?」

藍森搖搖頭,「我就在等這一天。我要感謝你才是。現在可算是完美的謝幕了麼?」

「不……」藍莫手托腮,精光迸濺的眼眸看著藍森。

「還沒有完美的謝幕。謝幕人還沒有上來。」他陰陰的笑,拉開身旁一個被布包裹著的長物,拿起上面的一塊抹布,輕柔的擦拭著,將手中的白色蕾絲愛護的折起放進胸前的口袋中。

狙擊槍!

藍莫像是在享受這樣緩慢動作的快感,將消音器裝好,輕輕的低喃著,「你讓我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狙擊,現在給你一個圓滿。」說著瞄準院中的人,唇角扯出一絲的笑意。

「啪。」一聲輕微的聲響響起,院中的人已經倒在充滿了荊棘的叢中。聲音一響起來,在庭院中的人就開始搜羅,直到里德發現了蕭仲的倒在灌叢中的身體,「藍莫少爺,」在匯報的同時他的手探向對方的鼻翼間,「已經可以確定死亡了。」

藍莫扯開唇角笑起來,「這才是謝幕……」他輕緩的說著,「我親愛的父親,這種結局,您可曾滿意?永別了,我的父親。」

似是華麗的樂章,藍莫拭淨自己的手,拿來一直放在儲物間的小提琴,緩緩的拉起來,眼光飄向遠方。

「我還從來不知道你會拉小提琴。」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沉默的藍森忽然開口說話。

藍莫的聲音帶有一點點的飄渺,腦海中閃過片段,在微微清涼的夜風中,她瑟縮在他的懷中,兩個人的四手連彈,她的聲音就像是回響在腦海中的大鐘,一下一下讓他將過去記錄下來。

「我希望能夠坐在有點清冷的小風的海邊,你的懷中就是我的溫暖,有一架白色的鋼琴,穿著白色的紗裙,我們來進行四手連彈。」

從那以後,他便從來沒有踫過小提琴。閉上眼楮,過去再翻飛也是過去。他的聲音低沉,「小提琴,是她的,鋼琴,也是她的。」

夜……隨著清涼的風,緩緩的飄遠了。

楓葉枯落,有幾片隨風合舞。在浮華的哀曲中,誰在奏鳴?又有誰笑到了最終的盡頭?

他低低的笑著,看向窗外,他的堇枳,終于能夠無憂的回來了。

是夜。

蒼堇枳站在房間的窗戶處,燈火通明處,有誰在緩緩的靠近;在快要溺水的關頭,又有誰肯放棄最後一塊浮木。原本就是這樣,萬物均有規律,感情也是有的,那麼,藍莫是否也有這樣的規律?

忽而心中一顫,夜風襲來,有點寒涼,走回房間內,看見房間內的用蓋子蓋的嚴嚴實實的鋼琴,輕輕的掀開,坐在熟悉的椅子上,手指才剛剛按下了一個鍵,「叮。」

她過去曾經對鋼琴有著美好的幻想,在還沒有來得及變成現實便化成了泡影。

要斷,為什麼不斷的干脆一點。閉上眼楮,打通電話,下了個決定。

「哥,明天找人把房間中的鋼琴捐獻出去吧。」沒有等那邊的聲音,她就將電話放下來,這樣就好。

既然過去的記憶這樣的抹去不掉,但是若是將過去的東西抹去,那麼記憶,中將會成為腦海中風化的沙土。她的睫扉輕輕的顫動著,有淚滴滴落在鋼琴的黑白琴鍵上。

漠愛如織82_更新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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