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寂大人(傾城毒妃80章節手打)!」安道明一急,先安撫住寂竟,又以眼神示意駱蟬不要過去,繼而諂媚的掏出一方玉印遞給寂竟。那玉印只有一寸見方,黃橙橙的,上首雕著一只滾著花球的獅子狗,精巧非常。
寂竟眸光一這亮,貪婪的盯著那方袖珍的玉印,似乎比見到那坤墨還要興奮激動,搓了搓手就欲伸手去拿。安道明見勢一收拳,正好將那枚玉印收在掌中。
見而不得,寂竟又是心癢難耐又是尷尬的把手放了下去,干咳兩聲,眼神卻是緊緊的盯著安道明攥著的玉印不放,「這東西安兄是從哪里得來的?」
「听聞寂大人除了喜好書畫最是鐘情于印刻小章,在下的這位朋友便托人從」
安道明得意洋洋的解釋到一半,忽然間一陣陰風掀過,船體猛的晃了兩晃,駱蟬所在的一側幾乎斜斜的插入水中,駱蟬一驚見機雙手抵住艙壁,才沒有磕踫到。正在撫琴的柳娘尖叫一聲,連最寶貝的琴都顧不得收,自座位上驚跳而起,死死的抱著艙中的柱子。另外隨著船體這麼一斜,裝著坤墨的那個茶點盒便順著地板向著一側滑去,安道明和寂竟想都沒想不約而同的伸手去抓,卻都撲了個空。
眼看著那坤墨滑到半截踫到了中間的柱子,被柱子那麼一頂斜斜的立了起來,像根輪胎似的急速滾了起來,恰好這時候外面的船夫穩住了搖晃的船體,裝著坤墨的盒子在原地打了幾個轉,緩緩的朝下倒了下去,正巧盒蓋滑開,借著沖力彈出一尺來遠,正撞到琴架的腿上,觸到蓋沿兒上一個活動的凹槽,蓋內便攤開一道暗窗,,內力貼著一張白底黑子的小紙條,赫然寫著「江南織造,王興平」!
蹦!盒蓋一滑,凹槽彈出關閉了小窗。四人似是定格了的畫面,不動也不言語,每個人的心底都迅速的琢磨著,打著利于自己的小算盤。
駱蟬低垂下眼瞼,斂了眸底趁暗的疑惑,這個時候動與不動她都成了寂竟兩人顧慮的對象,先動卻也可能搶得先機。她起身撫了撫一角,傾身拾起盒蓋鎮定自若的蓋回原位,恭恭敬敬的捧著那盒子呈給了寂竟。
「剛才可真是驚心,嚇得璃兒都被淚珠子蒙了眼。」
安道明和寂竟相視一眼,接過駱蟬手里的坤墨,細細的觀察著駱蟬面上的表情變化。反倒是駱蟬坦然的迎上寂竟的目光,悠然一笑,魅惑的笑意擋開在眼角,「大人放心,小女子就是再卑賤,再不懂事也知道生命誠可貴,有什麼不該听的不該看的就把自己當做聾子瞎子(傾城毒妃第八十章暗藏機關內容)。」
「璃兒姑娘果然是個玲瓏剔透的人。」寂竟緊繃的肩膀稍有松懈,卻並不是對駱蟬方才那番話全然相信。倒是放松下來的安道明悵然一笑,在他看來所有人都是可以收買的,尤其是駱蟬這一類青樓女子,回身喚了守在外面的丫鬟進來收拾了殘局,又重新燙了一壺酒上來。
「來來,不過是虛驚一場,大家一起喝一杯壓壓驚!」安道明率先斟了一杯酒遞給寂竟,示意柳娘和駱蟬上來敬酒。
柳娘也回過神來,走至桌前款款的舉起了酒杯,「來,柳娘敬大人一杯,願大人官途坦蕩,過了剛剛那道風浪,從今往後就萬事稱心。」
看看方才一劫也算是暫時告一段落了,駱蟬眉尖舒展,輕呼一口氣端了桌上的杯子,一起身恰巧撞上正欲舉杯飲下的柳娘。柳娘手一松,一整杯酒都潑在了駱蟬臉上,溫熱的濕濡順著發尖粘膩的趟下來,迷得駱蟬有些睜不開眼,濕透的面紗整個的貼在臉上,她心里一驚忙用寬大的衣袖遮住了臉。
「哎呀,璃兒妹妹你沒事吧,怎麼這麼不小心,這酒還燙不燙,快讓我看看有沒有事!」柳娘殷切的撲上來拉駱蟬擋在面上的手,怕真是嚇著了,拿著帕子胡亂的想擦干她臉上的酒水。
「不用了,我沒什麼事的!」她們一個非要擦,一個就拼命躲閃,「真的不必了,我臉上的疹子實在怕人,不想沖撞了姐姐和大人!」
幾分推讓下來,柳娘忽然不動了,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美眸,紅潤的薄唇微張,定了幾秒,掩著唇指著駱蟬的額角驚叫一聲,「那花!那花」
不好!駱蟬心猛的一沉,剛剛只顧得遮臉了,竟然忘了那個該死的刺青!
「翎厥王府?」寂竟眼楮一眯,陰沉沉的審視著一瞬呆掉的駱蟬。
「呸!居然把腦筋動到老子頭上了!」安道明啐了一口,拍了拍手,立刻有兩個膀大腰圓的龜奴沖了進來。他氣憤的瞪著駱蟬,像是要在她身上刺個窟窿出來一般,「既然有膽量來,今天就叫你有去無回!」
「等一下!」出乎意料的,駱蟬和寂竟同時開了口。
寂竟戲謔一笑,抬手理了理鬢角垂下的青絲,「且听听她要說什麼。」
「小女曾是翎厥王的人不假。」
「曾是?」寂竟挑眉看了眼身邊的安道明。
「對,曾是!小女也是因為在王府犯了事才被賣到了藏紅樓。」
「哦?什麼大事還犯得著把一個清白女兒家賣來青樓?」安道明不屑的發出一陣婬笑。
「茲茲,這罪怕是不輕啊!」寂竟惋惜的瞥了眼駱蟬,和安道明一唱一和的說起了相聲,「可惜啊,可惜!」
「可惜什麼?」安道明嘲諷的轉了轉手中的杯子,給身後那兩個龜奴使了個眼色,兩人便氣勢洶洶的向著駱蟬走了過去。
「可惜璃兒妹妹你不知道。」這回是柳娘扭動著縴縴細腰回到安道明身邊,重新給安道明斟滿了酒杯,「翎厥王府有條規矩天下皆知,一日入府終身都是王府的人,逐出王府?」她冷笑一聲,有森冷的月光靠著水面的折射投射到她身上,「除非妹妹你是躺著出來!」
躺著出來?駱蟬秀眉緊蹙,心中暗唾,都是蕭墨翎這個變態立下這種規矩,不然也不會壞了大事!被逼到窗角的駱蟬回眸忘了眼漆黑的河水,一陣惡寒竄起,連腿腳都有些疲軟。
偏偏是水,這下她真的是進退兩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