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北辰梟似乎听到了什麼可笑的事情,斜飛的修眉濃濃的掛著嘲諷之色,附在駱蟬耳邊的薄唇吐出淡淡的自言自語,「他說他要攻城呢,呵呵」
駱蟬穩住澎湃的心潮怒目睇著身側的北辰梟,不自主的在心底嗤笑道,這北辰梟該不是被翎幾句話刺激瘋了傾城毒妃55章節!
北辰梟手上巧勁一轉,反手把駱蟬擁在了懷里,抵著她的頭頂幾近曖昧的笑道,「看來江山美人,翎王爺是更喜歡江山了,也罷,這美人恩還是朕自己留著慢慢消受吧。」
登時振臂高呼的天厥士兵齊齊停了下來,目光利箭般的射向了城樓上的北辰梟,他們王爺的女人豈是別人可以肖想的,尤其還是個卑鄙無恥的敵人!
蕭墨翎瞥了眼被北辰梟圈在身前的駱蟬,眸光冷沉,忽然反手抽出萬飛背在身上的玄色弓箭,大弓拉弦,那箭頭直指駱蟬心口,把身旁的五行都嚇了一跳,王妃對王爺的重要性他們不是不知道,爺這麼做到底在想什麼,雖然他們也想贏,但那不是讓王爺失去什麼為前提的勝利。
「王爺。」萬飛蹙眉瞄了一眼沒了弓的箭囊,一時也拿不準蕭墨翎的意思。
蕭墨翎卻像是沒有听見萬飛的阻止一般,眸光細細的攀描著駱蟬精致的容顏。她迎著夜風立于城樓之上,小風偶爾卷起的發絲掠過她飽滿紅潤的酒唇,他似乎還能看到她唇邊若有若無的笑意,在她清洌洌的眸光里他甚至看不到一絲畏懼和眷戀。
蕭墨翎握著弓箭的指節緊了緊,在悠悠的月光下隱約泛著青白的顏色,「本王說過你就是死也必須得死在本王身邊!」
「你最愛的人正拿箭指著你的心髒呢。」北辰梟詭異的話語里頗有一絲幸災樂禍的感覺,他把頭放在駱蟬肩上,與她的視線齊平的瞧著蕭墨翎的動作。
他正拿箭指著你呢,駱蟬!你不是早就猜到會有這麼一天,果然沒什麼感覺啊,只是心口的傷明明早就愈合了,為什麼此時此刻好像還在隱隱作痛。果然猜到、諒解什麼的和身臨其境還是有差別的啊。可惜她的這些情緒變化不能讓任何人看出來,臉上的表情也越發的冰冷僵硬起來。
她側過頭,正巧看清北辰梟近在咫尺的表情,「真像啊!」他們在耍陰謀詭計時候的狡黠都那麼像,北辰梟還沒反應過來駱蟬的話時她又繼續道,「皇上你不知道吧,受不受那一箭對我來說沒什麼差別。」
生或者死都是一件有待決定的事情,且不說她身上的劇毒,就是有朝一日這毒解了她也不一定能像正常人一樣生活,飄忽一笑她自言自語的吐出一句曾經導師經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死不是生的對立面,死是作為生的一部分存在的。」
北辰梟眸光一滯,映在瞳子里的她的身影變得有些模糊不清起來,他有些看不懂這個女人,不知道她是真的不懼生死還是在這里給他強裝鎮定。
就是這一刻,就是這哪怕幾秒鐘北辰梟的恍神!蕭墨翎手中箭鋒微微一轉,毫不猶豫的松開手,他能清晰地感覺到箭身擦過指月復的酥、麻感,繃得緊緊的神經奇異的掠過一絲窒息般的疼痛。
飛矢破空,眨眼之間的事情。城樓上的守軍雖然發現了這一切,卻是不可置信的忘了自己該有的本能反應,倒是感官一場敏銳的北辰梟眸色一凜,急急帶著駱蟬一個旋身,險險的躲過了射來的利箭。可惜他心里只想著防著蕭墨翎的後招,卻完全忘了懷里的駱蟬也不是個任人宰割的普通女子。
駱蟬戲謔的挑唇輕笑,那笑里除了戲謔還有她一貫的涼薄。素手輕捻,挑出腰間系著的墨竹沖著北辰梟按了下去。霎時北辰梟臉色一變,一把把駱蟬推了出去,踉蹌著退了兩步,甩了甩頭,想要甩來模糊的視線和漸漸抽離的意識。
就在這時,繼第一支箭後,蕭墨翎接二連三的射出了第二支、第三支,箭箭都是沖著北辰梟的要害去的。北辰梟拖著漸漸開始不受控制的身體湛湛的躲過第二支箭,箭身擦破手臂上的錦帛,鮮紅的血立時浸透了傷口周圍的衣料。
終于震驚過後守城的士兵都反應了過來,呼喝著,亂成一團的撲到北辰梟的身前上演著忠心護主的戲碼。蕭墨翎一看已經失去了先發制人的機會,抬眸去尋找駱蟬的身影,火把著涼的夜幕下,那抹淡紫色的身影已經被涌上來的士兵擠到了城樓邊,他心下一緊,沖著城樓上搖搖欲墜的駱蟬吼道,「小蟬,小心!」
听到蕭墨翎的聲音,駱蟬猛的轉過頭去,腦中翁的一聲炸開了鍋,該死的,她忘了城下的護城河!河面凍結的冰層在月光下反射著清寒冰冷的光芒,恍的她眼前一花,腳步都變得虛軟起來,明明是想往內側退的,被身邊的侍衛一撞卻直直的翻出了城牆。
夜風劃過臉上的肌膚,刀削般疼痛,痛明明是可以讓人清醒的感覺,她卻偏偏覺得越發沉重起來,所有的氣血流散殆盡一般,身體迅速的冰冷下去。她想看看那個人,哪怕是最後一眼,可惜黑暗之前,視線里卻始終只有那一望無際的冰寒
「小蟬!」
「小蟬!」
世界在一瞬間安靜了,靜的只有這兩聲撕心裂肺的吶喊。以駱蟬墜落的速度就算不在冰層上砸個冰窟窿出來也會有很嚴重的內傷,甚至很可能當場死亡也說不定。
蕭墨翎僵在馬背上的身體發如箭弩,轉瞬已經孤煙般消失在眾人的視線里,夜空中只能分辨出那抹銀色的光亮,流光一般沖著駱蟬墜落的方向飛去。同時飛去的還有一道冰色的劍光,那柄利劍快于蕭墨翎,直插白鷺城的城牆,入木三分。
蕭墨翎長臂一撈,穩穩把昏過去的駱蟬圈在懷里,足尖輕點劍身,借著劍身的助力,身如飛鴻,翩然飛到過護城河,穩穩的停在了岸邊。
遠處,一匹棗紅色的高頭大馬昂首迎風而立,馬上送綠色的身影渾身散發著嗜殺的冷意,劇烈起伏的胸膛還昭示著方才那一刻的驚心動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