繾綣不相離 第十九章 海棠花開,你在不在

作者 ︰

四月天氣轉暖,盛華的海棠開的旺盛,學校組織的運動會快要開始了,午自習的時間被學校特設給學生們練習準備比賽的時間。中午來到學校,滿眼都是練習接力,練習長繩,練習雙搖的人。陽光正好,微風已暖,海棠花瓣四散了滿天,落了滿地,看著十分好心情。

當然,棠茜這個好心情,還包括前幾天陌小西很八婆地揪住她說︰「棠棠,我听說慕譽和孟曉婷分手了。」

「你怎麼知道。」

「孟曉婷尋死覓活,我一個姐們兒正好和她一個班,她告訴我的。」

「嘶,別踫我手。」

棠茜和陌小西坐在一旁的台階上,看著自己班的同學們跳繩,手里舉著表給大家計時。只是剛坐了沒兩分鐘,就被慕譽從身後拎了起來。

「跟我去小賣部買水去。」慕譽拿過棠茜手里的表扔給剛正犯傻的陌小西。

「棠棠!」陌小西從驚訝轉成了委屈,還帶這麼公然搶人的?

棠茜已經被拖出去了好遠,千里傳音︰「那什麼,秒針到8喊停。」

陌小西o__o」…

「你就這麼把我拽來了,陌小西怎麼辦?」棠茜回著頭,被慕譽拖走。

「哇,小賣部,我來了!」o(n_n)o慕譽不接她的茬。

「你幾歲了?」

「我六歲!」

「我比你小,我五歲,你得讓著我,你讓我回去吧」

「那我四,我三,我一,你二。」慕譽嘴皮子飛快。

「你才二。」

**********

「慕譽,你是把整個小賣部搬出來了麼?」倆人從小賣部出來,棠茜很顫抖。

「我比賽項目那麼多,我不得練習啊,練習不費體力啊!」慕譽邊說邊把兩個大口袋遞到棠茜手里,自己從口袋里掏出一包彩虹糖,撕開就往嘴里扔,末了還加一句︰「你吃不吃?」和他們剛坐同桌的時候如出一轍。其實她很想知道,他現在的同桌是誰,是不是個女生,他會不會也對人家那麼好,就像當初對她一樣。

棠茜默默換了一只手拎︰「你自己吃吧。」

一陣微風,海棠花繽紛而下。

慕譽看見棠茜抬頭看海棠,來了興致,拉過棠茜站在樹下,自己跑到樹旁邊「 嘰」就是一腳——漫天花雨,窸窸窣窣灑了樹下女孩兒一身,鼻翼間飄過淡淡花香,滿眼的粉白色充斥視線,包裹全身。漫天飛花,只為卿一人下。

空中的花瓣打著旋兒飄落,紛紛擾擾阻隔視線,棠茜站在樹下望著那個倚著樹看她的男孩蕩漾微笑。那男孩黑色的發軟軟地貼著額頭,目光流轉,朱唇輕啟,嘴畔生花,妖冶的眼神,一顧傾城。那時,那景,只有一句話襯得上心情。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 嘰。」

「 嘰。」

o(╯□╰)o

棠茜跑過去拉孩子︰「別別別,別踹了……公德心啊。」

踹得很歡快的慕譽瞪大眼楮,甩開她手︰「棠茜你太沒心沒肺了。」

棠茜火速收了手︰「嘶我是怕,樹上掉蟲子。」

「……」慕譽翻白眼,忽然看著棠茜剛剛縮回去的右手,又看著她另一只拎了兩個大塑料兜的左手,反應遲鈍了好幾拍地接過那兩個塑料兜。

「你手傷了你不會說話啊,我讓你拎著你就拎著,你沒長腦子啊?」慕譽猛拍棠茜腦袋,剛才的美感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暴力。差距好大

「你知道我手傷了,還讓我拎?」棠茜被打得抱頭鼠竄。

「廢話,又不是我的手,我哪記得。」

「……」哦,知道了。

「回班。」

「哦。」知道了

到了班門口,慕譽扔給棠茜一個喜之郎的大碗兒果凍,轉身就走。

「給我買的?」棠茜問完才發現,這很顯然是句廢話。果然,慕譽連頭都沒回。棠茜攥著手里的果凍,看著遠去的背影,心情很好。

棠茜哼著小曲兒進班,看見了坐在座位上,一臉憤恨的陌小西,火速把果凍一收,換了一副討好的嘴臉︰「陌陌~~~~~~~~~」

陌小西不屑,推開她︰「滾,重色輕友的,別跟我說話。」

「矮油,我也是被脅迫的嘛,你看,我當時是被拎走的,我本心是不願意離開你的啊。」棠茜死皮賴臉又粘了上去。

「行了行了,原諒你了。」陌小西看著跟年糕一樣的棠茜就哆嗦。

棠茜嘻嘻笑,還沒來得及說話,卞凱走進班,手里拿著好大一支兒海棠的樹枝,上面滿滿盛開的海棠花,引得班里的女生一陣火辣辣的目光。卞凱走到棠茜跟前,遞給她︰「你的。」

「我的?折枝折花很不道德啊」

卞凱黑線︰「不是我折的,是慕譽折的,你罵他去吧。」

「……」棠茜愣了一下,這樣啊,那就不罵了……

誰料,剛剛淡定的小西又不淡定了︰「棠茜,你果然剛才是重色輕友去了。偷情的信物都被抓到了!」

棠茜抽搐︰「陌陌,詞不可以這樣亂用的,你到底是不是文科生,學沒學過語文啊。」

*************

一會兒,

「喂,你個沒出息的,送你枝兒花兒,不用看這麼仔細吧?還沒完了你。」

「我是在檢查有沒有蟲子」

「」o__o」…

**************

運動會那天,身為學生會成員的棠茜身上帶著個大長壽帶無奈地在比賽場地溜達,她和那些同樣帶著壽帶飄蕩在各個比賽場地的甲乙丙丁一樣,有著一項共同的任務,就是如果有運動員中途出了意外,及時幫助搶救。可是看著滿場精力旺盛的跟非洲野驢一樣的同學,棠茜很是懷疑他們這群「壽帶」的作用。

慕譽參加的項目果然很多,棠茜作為一個「壽帶」最不利的地方就是,她總能听見慕譽叫魂兒似的喊聲「喂,那邊站著那個禮儀,別瞎看了,說的就是你,你給我買瓶水來。」,「你給我來包兒紙巾,擦汗。」,「你去給我看一下下一個比賽項目。」,「你別光站那自個兒扇扇子,你給我扇扇,沒看見少爺我這兒熱這呢麼。」,「喂,把你那個帽子先給我帶會兒。」,「喂,你站這兒不就是為人民服務的麼,你怎麼喪個臉。」

「我不是你保姆……」

「嗨,樂呵樂呵得了,較什麼真兒啊。」

「……」

「我說妞兒,咱倆私奔吧。」慕譽朝棠茜招手,東瞄西瞄,賊眉鼠眼。

「你後面沒有項目了麼?」棠茜走過來,也懶得糾正他用詞不當。

「現在沒有了,一會兒還有一個單人跳繩。找個地方歇會兒去,熱死我了,累死我了,各種死了我了。」

「運動員不能中途離場的,我也不能。」

棠茜話還沒說完,就看慕譽倒在自己身上,雙眸半閉,臉色煞白,煞有介事地微喘︰「我暈過去了。」

棠茜看著裝的跟真事兒似的慕譽,忍住想要抽他的︰「你這麼沉,我一個人怎麼把你搬走?!」

剛剛一臉中暑神情的慕譽立馬彈了起來,單腿著地金雞獨立︰「崴腳了行了吧,走走走,趕快走。」

棠茜扶著很「羸弱」的慕某人往教學樓里走,由于棠茜她們班在一樓,而且恰巧沒有鎖門,所以倆人干脆就去棠茜的班里休養生息去了。

看著坐在她座位上的正在大吃大喝的某只,棠茜耐心規勸︰「慕譽你能不能不要總搞特殊啊?」

「不能啊。」

「為什麼?」

「因為我很特殊啊!」

「……」沒法溝通了

「對了。」棠茜忽然想起什麼,一臉諂媚,眨星星眼。

「呃……?」某人有種不好的預感,咽下最後一口巧克力,小心地往旁邊挪了挪,順便抓了個果凍。

「我這段時間手傷了,籃球課都沒有學,快要期末考試了,我什麼都不會啊。」棠茜循循善誘。

「呃……」某人剝果凍,往嘴里丟,繼續往旁邊挪了挪,「那你想怎麼辦?」

「你教!」干脆,利落,不含糊。

「噗……」那個剛進嘴的果凍利落地被噴了出來。

**********

棠茜跟在吃飽喝足的慕譽後面,很郁悶地往比賽場地走。想起剛才慕譽听說要教她籃球的時候,那一臉赴死的表情,她就很想和他恩斷義絕,一刀兩斷。

話說慕譽本心是極其不想教的,就棠茜那少的可憐的體育「細菌」,教她會打籃球不如去培養母豬上樹。可是吃人家的嘴軟,拿人家的手短,剛剛噎了一嘴好吃的的慕某人無奈委曲求全,痛苦萬分地哼了一聲︰「好。」恨不得擠出幾個金豆豆。

剛走沒多遠,棠茜忽然指了指前面︰「喂,是不是已經快開始了啊。你看,跳繩都準備好了。」

慕譽酒足飯飽有點兒犯困,「啊?」,一時還沒反應,就被棠茜拽著一路狂奔,差點兒岔氣兒。

剛剛跑到,負責這個項目的同學就把慕譽拖走了︰「你跑哪去了?!比賽都快開始了你才來!我們找了你半天!」

慕譽若無其事地抽出手︰「是是是,這不是來了麼。」然後回頭,沖著棠茜嚷︰「喂,你在那兒等我,不要走。」

棠茜老老實實地「哦」了一聲,然後很不老實地走掉了。

「那個姑娘是誰啊?你新女朋友?」

「我妹,寵壞了,不懂事兒,怕跑丟了。」

「跑丟了?!」(☉o☉)

「恩。」

棠茜離開之前,這幾句話輕飄飄地飄進了耳朵里。丟了?慕譽,你當我白痴啊。

很久很久以後的某天,事實證明,慕譽的擔心,不是多余的。

***********

哨聲一響,比賽開始,加油的聲音此起彼伏。棠茜被一陣女生刺耳地尖叫聲徹底震懾了。她站在遠遠的一個角落里瞅著雙搖跳得一個不停的慕妖精,揉額頭,看著那幫沸騰了的女孩兒,心想,桃花要是來了,真是擋也擋不住。

本來是三分鐘的自由跳,慕譽為了省事兒干脆改成了雙搖。三分鐘,屬于技術流的某人一次沒停,連站在他面前的計數員都震驚了。不過慕譽跳得倒是很不認真,他東瞟西瞅了半天,直到三分鐘以後哨聲再響,慕少皺了眉,扔下跳繩大步離開了,連結果都懶得看。走出比賽場地,肩膀上,一只手輕輕拍了他。回頭,他家的姑娘拿了瓶冰涼涼的水貼了貼他的臉︰「怎麼走了?還沒有看結果。」

「你跑哪去了。」

「給你拿水去了。」

「我讓你站那等我。」

「我想,你會渴。」

「」某人憋了半天差點憋出內傷,擺擺手,懶得理她。

「對了慕譽,我忘了跟你說,吃太飽之後又大運動量,容易胃下垂。」棠茜屁顛屁顛跟了上去。

「」

「慕譽?慕譽?!慕譽你怎麼了?!」

「胃下垂」

「你這反映,有點兒像闌尾炎啊」棠茜模下巴,仔細分析。

「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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