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完待續的地老天荒 第十章 慌亂過往 從此別過

作者 ︰

「早就听聞林少的新女友不同凡響,今日一見,果然不是一般的女孩兒啊。」他客氣的說著,眼中蓄滿了陽光的笑意。

我深知自己的斤兩,無言以對,只是尷尬的笑著,臉僵的我有些難忍的痛苦。

「親愛的,瞧你說的人家小姑娘都不好意思了,再說,你這樣夸獎人家林少的女朋友,讓我和林少怎麼想啊,我看你是一見美女就昏頭。」孫昕欣親昵的挎著這男子的胳膊,眼中亮亮的,仿似只有小女人的嬌媚,沒有一絲一毫我潛意識中的狡猾和心機。我呆呆的看著,不知所措。

「呵呵,我是一直覺得曉曉是我撿到的寶貝,所以會好好珍惜,也祝你們二位可以白頭偕老。好啦,我帶她去看看那邊的朋友,你們請便吧。」向陌紳士的說道,語氣是那般的客氣平緩,聲音是那般的溫暖柔和,我卻隱隱覺得有些奇怪,至于這其中的隱情,卻不知如何訴說。

我淺淺的笑笑,點了點頭,便被向陌牽動著離開了。

這世界總是復雜的,當我們拼盡全力想要探尋真相的時候,也是飽受窒息痛感的過程。所以,我選擇逃避,選擇不想,選擇相信,選擇麻痹自己。

剛才沒有意識到,這房間大的可怕。現在走進的區域像一個小型賭場一樣,數十個人圍著正對著桌上的幾張牌大呼小叫,向陌帶著我遠離了他們,我就像一只孤獨落魄的小野貓,被他拽來拽去,找不到方向。

「陌兒,過來啊,咱好久沒玩了吧。」麻將桌前的一個瘦瘦男子大聲呼喊著,笑的熱情,其他人也都開懷的看向這邊。

「會打麻將麼?」他扭過頭溫柔的問我,我抬頭看他,凝視才發現他眼中的黯淡與疲憊。我想忽略,算了,還是忽略吧。太明白總是很累。

「不會哎。」我調皮的輕快說著。

「好吧,我教你。還是小孩子啊。」他寵溺的拍了拍我的臉頰,便雙手扶著我的肩,把我轉向牌桌的方向,輕輕的推了過去,在旁人眼中是那邊的親昵和溫馨。我卻有種說不出的苦楚和無奈。

「快點,那麼沒有眼力見兒啊,還不讓地兒。」那瘦子霸道的推開一張椅子上的一個美女,笑盈盈的迎接我們的到來。

我本想在旁邊觀戰,卻被向陌硬生生的推到了牌桌前,他反而翹著二郎腿安逸的坐在了旁邊的軟椅上。

「喲,弟妹出馬啊,這下咱得謹慎了。」一個沒開腔兒的中年男子操著標準的京腔兒,樂呵呵的說。

「哎呀,我都說我不會了,真是的。」我多少有些抹不開面子,害羞的對著向陌嗔怪著。

「沒事,我在旁邊給你看著,要麼湊成這樣,這就是小屁胡,要麼就是這種七小對兒,還有一條龍,還有十三不靠,還有這樣,差不多你就湊這幾種就成。」他慢慢的拿起桌上的牌給我邊展示邊解說,旁邊的人也都耐心的看著,笑意盈盈的有的加一句,有的調侃他一副好男人的樣子。我也大致知道了基本規則。

「差不多了吧,玩起。」向陌一說話,大家就把牌都推進了自動麻將機中間的孔里,有的點煙,有的喝茶,只有我惶恐不安的听著刷刷的洗牌聲。

我緊張的抓起一垛垛的牌,不熟練的一一排開,向陌笑著在我耳邊說道,「手氣真好。」他的呼吸沖向我的脖頸,後背一陣酥麻,我不去理他,盡自己最大的能力把牌按規則的樣式擺好。

「白板。」

「東峰,哈哈,你們等著交錢吧哈。」

「額……等一下啊。」我慌張的看著牌,快速的節奏就在我這月兌了節。而我扭頭看向陌,他反而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淡定卻俏皮的看著我。

「姑娘。沒事,隨便打,就算你今兒晚上全輸,你們家陌子也能一小會兒全贏回來。咱不怕那個哈。」那中年大叔調侃的說著,也稍微讓我的神經不那麼緊繃。

「額,白板吧。」我忐忑的出牌,接過向陌不知何時遞過來的一廳可樂。

就這樣一圈一圈。

當我險些把三條扔出去的時候,向陌拽住了我的手,他的手不似平日里那般溫暖,有些微涼,卻還是那麼溫柔。

「二筒」他扔出去一張明明湊成三個完整順序的牌,我不解,卻也只是膜拜大神一樣的看著他。

他伸手在遠處的牌垛上模下了一張牌,放在了剛剛二筒空出的位置。我驚訝的合不攏嘴,居然是我想打的三條,這樣就多了一個對兒。

「二筒。」瘦子嬉皮笑臉的邊打邊說。

「踫。」向陌淡淡的說著,然後放平了一溜兒的牌,我還沒看清楚到底是怎麼個贏法,就看那幫大男人一個個捶胸頓足的樣子,著實好笑。我看著牌,想了半天才頓悟他設計的巧妙,笑得合不攏嘴。

「你怎麼會猜到別人就一定會出二筒的啊。」我甜甜的說著,眼中全是崇拜。

「你看許浩這半天就打筒子了,他留著二筒就是怕你要。我一打,他自然就會跟著打,所以,正中下懷啊。」他笑著說,淡然的仿佛在講別人的故事。

「那你怎麼就知道一定會模出三條呢?」我還是詫異這里邊怎麼會這麼巧合。

「你要注意記牌,看大家都打了什麼,就可以大致猜到他們需求的牌,再看桌面上的牌,就可以知道沒被模出的牌大致都有什麼,三條是他們都不需要的,所以就算別人模到還是會打出來,這樣比你想要找別的牌要容易的多啊。」他繼續細致的講解,我在旁邊簡直膜拜的五體投地。

「好,自己試試,用心用腦,別傻了吧唧的就給人喂牌。」他拍拍我的頭,示意我專心。

「林大少,您這可不對了,天天耍我們哥兒幾個一愣一愣的,今兒好不容易妹妹來了想著可以給我們吐出來點兒,您倒好,還教的有滋有味兒是不?」瘦子調侃的說道,我在一邊被他太監似的語調逗得笑開了花兒。

「這小姑娘真喜慶。哈哈」中年大叔哈哈大笑,說著。

「您過獎了。」我皮笑肉不笑,暗自不爽的是夸人喜慶一般是指笑星般的長相。

一圈一圈的玩下來,雖然我還只是憑著感覺瞎打,但是卻慢慢的熟悉了規則和手感。也無需向陌的指點,自己在那里輸了贏了的也自得其樂。

iphone典型的短信鈴聲響起之後數秒,向陌欠著身子在我耳邊說道,「我過去半點事兒,你先自己玩兒著,行不?」

我沒空理會,只是機械的點點頭,腦子全用在琢磨接下來要出什麼牌上了。

時間總是配合的在我們用各式游戲打發它時,悄然離去。我百無聊賴的看著手機上的9︰30,恍然沒有意識到已經到了這個點兒。

「那個,不好意思,我想先休息下哈,大家繼續繼續。」我微笑著退出了牌桌,大家也是樂呵的隨便說了幾句,我就轉身離開了。

這房子真的好大啊,我左轉右轉的,看著各式各樣的人,有些穿著的狂歡舞動著,有的則是姿勢優雅的翩翩曼舞。我四處尋找向陌,卻看不見任何蹤影,心中不免有些慌張和無措。在一個角落的沙發上靜靜的坐下,看著這些所謂上流社會的人們在這里花錢買醉,尋求開心。

「妞兒就自己一個人啊,要不要來一杯coldblue。很香醇的哦,保證你飄飄欲仙啊。」一個衣冠不整的年輕人倚著我的肩膀說道,我奮力的想掙月兌卻無濟于事。

「對不起,我不要,請你放開。」不論我如何禮貌回絕還是強硬掙扎,都逃離不了他充滿酒氣的範圍。

「來一口嘛,就一口。乖~待會你求我給你我都不給哦。」他耍賴般的語氣卻硬生生的把酒杯往我嘴邊塞去,我使勁兒抿著嘴拒絕,酒水順著嘴角撒了下來。此刻的我是那般的無助與痛苦,我多麼希望向陌就在我身邊,用他的溫柔與善良保護著我。我的眼中閃著淚光,模糊中看到那男子被什麼人拽走,然後就是一張紙巾擺在了我眼前。

我接過了紙巾,先擦干了眼楮,抬頭看見眼前人就是隨孫昕欣一起來的那個俊朗男子,我微笑,道︰「謝謝。」

他淡然的坐在了我身邊的沙發上,又遞來一張紙,容我擦淨嘴角的紅色液體。

「這幫混蛋,這酒里攙的有毒品的。」他點燃了香煙,手指縴長的夾著的感覺說不出的高雅和引人。

「啊?!這種場合,這些人,毒品?」我驚訝的語無倫次,話都說不清楚。

「呵呵,沒事,這不沒喝麼。這些人里有商業的驕子巨人,也有一些紈褲子弟,每天只知消遣享樂玩刺激。世態炎涼,早該清楚的啊。」他吐了口眼圈,說著,我仿佛看不出眼前人剛才的英姿颯爽,反而多了分孤寂與淒涼,我突然覺得他的身影與向陌重疊,這樣復雜的男人們,到底有多少內心的痛楚與悲戚。

「是哈,沒看出來啊,你還是個看破人生,學富五車的年輕人。」我笑嘻嘻的調侃,此刻對眼前人也沒了那份謹慎和生疏,俏皮說道。

「呵呵,你跟她還真像啊。」他也笑道,我才注意到他的側臉居然有一朵淺淺的酒窩。

「誰?孫昕欣?還是你的老情人啊?」我不以為意,笑著說。

「孫昕欣。向陌這混小子,咳,怎能這般呢?」他說的輕輕的,卻一字不落的墜入了我的耳朵。

「孫昕欣,和我,分明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嘛。她那麼,恩,美麗,可我呢,就是一成不了天鵝的丑小魚。」我說著,卻不想听他繼續說什麼,我怕我心中的陰霾會被他轉瞬揭穿,那就是我只是個替代品或者閑來無事的消遣品。

「當初我認識孫昕欣的時候她和你一樣,眼楮中都是單純與明亮,後來她跟向陌分手之後,完全變了一個人,也就是現在的樣子。」他抽著煙,說著。我看不出表情,也辨不清自己此刻會是哪般表情。

「為什麼分手呢?」好奇是女人的天性,可是好奇會害死貓。

「因為,算了,往事不要提了,我就記得那時候他們倆啊,真是金童玉女,都是拿命在相愛啊,也許那真是青春時候最瘋狂的事兒了。」他微笑著對我說,我看不出任何危險的訊息,反而覺得他像哥哥一般給我講述曾經的故事。

「為什麼要告訴我這個?」我沒發現,自己的聲音會如此的冷淡與漠然。

「你與我不同,我本是這復雜環境中的一滴墨點,恐怕再黑都難,可你呢,看上去就是一張白紙,姑娘,別讓愛情,讓他們的圈子毀了你。你以為相愛過就真的會那麼輕易放掉嗎?如果我告訴你,你跟孫昕欣最像的就是眼神,你還不明白嗎?我想,這是我跟孫昕欣在一起之後做過的最好的一件事兒了,就是,告訴你事實。」他重重的吸了口煙,我似乎感覺那煙氣侵襲了他的腦子,把他眼中的淚水都擠了出來一般。

安靜,房間里的嘈雜都與我無關了。也不知何時,旁邊的座位空了,這個人,到底是魔鬼還是天使。

不,我應該相信向陌。抹掉眼淚,起身去洗手間想要清理下邋遢的面容。

而讓我這輩子都忘不掉的畫面就這般躍然于眼前。

寬寬的樓道里只有兩個人,我正對著的鏡子里清晰的映照著一對俊男美女的相擁熱吻。而那高大俊朗的男人就是我,程曉,現在的男朋友。

我呆在原地,看著他們熱切的親吻著彼此的唇齒,脖頸,露在外邊的每一寸皮膚。向陌,他對我的溫柔,小心翼翼現在全無,我看到的是一個順從心意,大膽放肆的男人。他,也只是得到他想要的是麼。而他懷里被他壓在牆上的女人,是那般的明媚與耀眼。我看見她嘴角微揚的笑靨,看見她那紅潤欲滴的小臉兒。原來,事實真相就是這樣。一席話不夠表現的,現在這生動的畫面卻足以體現。

我就呆呆的看著,眼中是模糊地,大腦是模糊的。直到我看不到任何景象,听不到任何聲音,我轉身,扭頭,懦弱的選擇了離開,選擇了逃避。

「 。」我不知撞上了誰,在這個最不合時節的節骨眼上。

「對不起,對不起啊,小姐,你沒事兒吧。」溫柔的聲音,我似乎更渴望這一切是夢的幻覺。

「小姐,你沒事兒吧。你怎麼哭了。」這個人還是不依不饒的道歉。我卻不敢動彈,因為我卻不知為何好害怕身後的他們發現我,這個本該正大光明義憤填膺的劈頭蓋臉當頭棒喝抨擊他們是狗男女的受害者。

我被一個熟悉的香氣擁入懷中,沒有掙扎,因為心髒的絕望讓我渾身都麻木了起來。周圍有什麼聲音我都听不到了,模糊的世界,喧鬧的房間。黑暗的眼眸,我的大腦全都是空白,我一想起剛才的一幕幕,卻只覺得頭像撕裂了一般巨痛。

安靜,徹底的安靜。

我倚靠著來時倚靠的車窗,他靜靜的努力在主駕駛的空間找到一個離我最遠的位置默默的吸著煙。吞雲吐霧,現在你什麼都沒得解釋。

我哭,哭到喘不過來氣,那抽氣的聲音難听的讓我回憶起小時候得不到糖果的自己在百貨大樓大鬧幾百回合的架勢,而此刻長大的曉曉,卻再也沒有勇氣去那般爭取自己想要的東西,因為成長讓我學會了太多無奈與隨緣。我怕了。

「如果這就是愛情,本來就不……」熟悉的聲音,我懶懶的看向他放在車載雜物架上的手機。一個刺痛心髒的名字出現︰欣。

一個字,好溫暖。

程曉,這場游戲,你果然玩不起。

他沒有接,任它響著,我想,對方是要匯報勝利的公文還是想發表再續前緣的電報。算了吧,隨你們了。也只是在這一刻,我才突然發現,這個猛然出現在我痛苦的生活中,給了我希望,許了我未來的男子,早已刻骨銘心,我早已愛他勝過了他所謂的愛。因為此刻,哀莫大于心死。

女孩子,不要輕易動情,因為太過于飛蛾撲火,早晚自己只得淪為生命的塵埃。誰又曾記得呢。悲涼,無言以對。

「送我回家。」我第一次以命令的語氣對他說話,而這聲音此刻沙啞的冷漠的可怕。

「听我解釋。」簡單的話說得像嘆息。

我扭過頭看向這個曾擁著我度過無眠夜晚的男人,高大,俊朗。他高挺的鼻梁還是那邊帥氣的撐起整張落寞的臉龐,白淨的皮膚在黯淡的燈光下依舊那般耀眼奪目,我總覺得他像吸血鬼,白白的臉,薄薄的嘴唇,一舉一動說不出的優雅與美好。這樣的男子,又曾會是我這等女孩所能承受的呢。一開始錯的就是我,錯在自己不自量力,空留希望。

「累了,我想回家了。好麼?」將自己的心擺好剖析太久的我早已供血不足,無力承受,此刻,只想植物人一樣的躺著,只是任憑生命的消失,卻再也找不到與痛苦,豈不是更好。

他不再出聲。慢慢的開啟了車子,只是慢慢的開啟,然後猛烈的加速。是加速。

在高速公路上,我們超越了一輛又一輛,車子左拐右拐,總是有驚無險,我怕,這速度讓我膽顫,但是我不會要求,不會先說話,因為,縱使再怕,我也願意承受,即便是生命的冒險。

「我在搞笑藉著熱鬧掩蓋著心跳

邊哭邊笑偏要說著一個人真好

當人群散了突然覺得我可以死掉我受不了

我在搞笑卻在醉後眼淚拼命飆

你的離開失去多少我計算不了

忙完了一天突然覺得又何必辛勞對誰炫耀

還在搞笑是否擁有麻痹的療效

唱一夜歌卻避不開催淚的曲調

我徹夜胡鬧希望听到有人會提到你好不好」

不知在哪個紅燈的時候,他用ipod繼續播放著歌曲。羅志祥的《搞笑》。我一直不喜歡羅志祥的聲音,因為總是覺得有些沙啞的不像他活潑的性格,而此刻,這啞啞的悲涼的聲音好應景,好應情。

車子停在他從美國回來送我手鐲的那個河邊,大晚上的,這條觀景大路安靜寬闊的可怕,北京城的夜,有幾處能這般的消停,消停到仿佛世間萬物獨我所有一般。

我承認,我又走神了,想這里白天的繁榮,健身的老女乃女乃,遛狗的老爺爺。大聲吆喝的糖葫蘆大叔,抑或早戀的學生們以為會幸福一輩子的牽手甜蜜。

「丫頭。」他的聲音小心翼翼,讓我猛然回憶起我們的吻,和他們的吻,好可笑。

我扭過頭去笑著看他,微笑的有些苦楚。卻還是強撐著。

「向陌,我給你講個故事吧,「我沒等他拒絕,不顧他冰冷的眼神,繼續說著,「我小的時候,特別喜歡玩游戲機,我哥哥有一台,我就總是去他家玩,後來他把游戲機借給了別的小朋友,我就哭鬧著非要玩那一台,爸媽沒轍,就給我買了台廉價的類似的小款游戲機。我每天就抱著它玩啊玩,沒過幾天我就把它扔到了一邊。再也不提這事兒了。可是過了很久等我長大了,我去哥哥家幫他收拾屋子翻箱倒櫃的看到了那台我鐘愛的游戲機,我才突然發現,我愛的不是那游戲機,是和哥哥一起玩的感覺,那麼親切,那麼有愛。所以縱使給我無數台一樣的,我還是不會真的那般寵愛他們了。」我笑,這次是真的笑。我想念的是每晚吵鬧著要和哥哥一決高下,卻總耽誤了父母第二天正常上班的時間。如果人能一直活在美好的回憶里該多好啊,只有快樂,沒有悲傷。

「壞例子。」他也微笑,淡淡的說,眼楮中閃著晶瑩。

我看著他的臉,看著他縴長漂亮的手指,好想把這一切都擁入懷中,任什麼都無法剝奪,可是我知道,一切終會是徒勞。

「向陌,我們分手吧。」我別過頭去看向窗外,讓他看不見我的表情,還有我的眼淚。

「給我個解釋的機會。」我听出他的著急,卻不為所動,任他拽著我冰涼的手,在他同樣冰涼的手心尋找任何溫暖的氣息。

「我幫你解釋過了,游戲機的故事。向陌,我不想活的太累,從我和你在一起之後的每一刻我都覺得好累,我患得患失,我胡思亂想,我享受不了你給我的任何安全感。我知道,這些都是我的任性和自己的問題。但是抱歉我改不了,我就是這樣復雜糾結的人。我沒辦法堅持了,如若你有你的愛,那就盡力爭取吧。我想,我們都有各自的路要走,抱歉的是這兩條路不會再重疊了。再見。」我緩緩的說著,沒有語氣,沒有感情,我也不知道自己該有什麼思緒,別人遇到這事會有什麼作為。但是此刻,我只想逃月兌,離開這個我猜不透的男人,離開他帶給我的夢一樣的結局。

他沒有解鎖,我用盡力氣還是擰不開車門,我回頭看他,眼中的悲傷與落寞,愧疚與各式各樣復雜的情緒顯而易見。我懷疑,這還是我喜歡的那個鄰家哥哥一樣溫暖無邪的林向陌嗎?那個人明明沒有痛,沒有糾結。他的世界本該只有陽光和未來的啊。

「給我個機會,不要走,好不好。」他祈求似的說道,「真的事出有因,我不知道孫昕欣主動發短信求救是為了……我……」

我第一次看到他語無倫次的樣子,不盡覺得好笑。

「向陌,你就承認吧。你還愛他不是麼?我的眼神,你最愛的純淨是她的影子不是麼?我只是她不合格的替代品不是麼?一切,都只是一男人的堅忍與思念和一個女孩的失落與天真所導致的錯誤的游戲不是麼?」

他驚恐的看著我,正中下懷不是麼?

「這場游戲,我玩不起了。因為我接受不了我愛的人心中有他的摯愛,我容不下沙子,辦不到馬虎。別玩了。去做你想做的,愛你愛的人吧。挽留,只是對你自己的懲罰。不是麼?」我說著,眼淚卻忍不住再次傾盆而出。如果不是菲菲高檔的防水化妝品,恐怕現在女鬼見到我都要讓路吧。

「你就這麼不相信我,不信任我們的這些天?」他的語氣冰冷的讓我害怕。

「我相信,我太相信了。但是是你,是你們給我放的電影太震撼了,我找不到不相信的理由了。算了吧。別為難你自己了,我不知道你這樣挽留的意義在哪里?別說愛,現在我听到這個字兒都覺得惡心。」我把憤怒的情緒微微暴露了出來,不想發脾氣。只是因為沒有力氣。無力爭吵,無力對峙。累了,想睡,想忘。

「是她給我發短信,說她遇到危險了。所以我才,就算作為朋友,也是應該幫忙的不是麼?我去了之後發現她沒事,她說了一堆懷念過去感悟現在的事情,我想,既然已經釋懷,所以才細細听著,後來在洗手間,真的是,我也不知道當時怎麼了。就……哎。」他懊惱的說著,濃重的眉毛皺的緊張,我心中暗想,你到底是有多在意?

「對。不知道怎麼就了,我理解,我舉雙手雙腳體諒你。可是呢?你的手機來電她的名字只有一個親切的欣字,其他任何人都是冰冷的名字,任何人,其中有你現在口口聲聲說愛的女朋友我。然後呢,然後你的鈴聲,我真的不敢想象和她到底有什麼關心。一個成熟的男人,手機鈴聲可以是這樣普遍的流行歌曲,我想我不會猜錯吧。一晚上,你情緒的波動我都可以視而不見?你心中,你的眼神,到底什麼在變化,什麼是真是假需要我來講述?」我滔滔不絕,看著他的臉色黯淡冰冷。我在心中笑著,得意于自己證實的準確,也听到心髒撕裂的聲音,原來這些都是現實。是我該面對的現實。

「向陌,我傻,我大大咧咧,但是你不知道的是我的感情細膩的可怕,要求精益求精就是要付出代價,你的愛,水太多,摻太雜,對不起。我想退貨了。」我面無表情,抑或有什麼表情但是我自己不知道,但是我明顯感覺到我們的手交疊在一起反而變得更加的冰涼。手的溫度,就是心的溫度。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長出了一口氣,像嘆息,不像一句話。

「分手吧。這場游戲,我玩不起了。」我決絕。

「程曉,我恨你。」他抿著薄薄的嘴唇,似乎咬著牙一字一頓的說出這幾個字。

「我不恨你,因為我不在乎。」我想,我要為自己最後的尊嚴付出代價,這句話一出,我看到他眼中的痛苦隨著瞳孔的顏色加深一般加劇。「還有,你沒資格恨我,因為錯的是你,不是我。」我用力的掰了掰車門的開啟的把手,還是一動不動。扭過頭淡漠的看他,睜大眼楮。

「不。你不懂。不懂我,不懂愛。早晚有一天,你會明白。」他說,我心中一個寒戰,說不出的疼痛。我笑了,笑靨如花,我想,此刻的自己精神變態到了一定境界,連自己都分不清這到底是第幾人格,只知道痛,而這痛就夠了。

「別莫名其妙了,開門。你來,我就當你沒來過,算了。祝你幸福,和她。我真心的說。」我扭過頭去全部看著外邊的世界,手里用力掰著明顯無濟于事的把手,就是不去看他。

慌張中,車子啟動。一路上,燈光作伴。無言。

明天太陽會不會繼續溫暖,我好害怕這樣的黑暗。

小區樓下,再也不見。我沒有回頭,他沒有說話。轉身離開,眼淚忍不住傾瀉而出。還好,剛才沒有這般表現,要不然,不。沒有不然了。再也沒有了。

膽小的我卻獨獨沒有開燈,在黑暗中,站在陽台上,任風吹散我的亂發,然後看著他,孤寂的站在樓下,點著煙,那背影誘惑著我,讓我想就那樣從背後抱住他,給他溫暖和保護,可是從此以後,那再也不是我的責任了。

我就呆呆的站著,直到好久之後他開車離開。我回屋,倒頭哭泣,時間過得好慢好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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