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是八月的旅游季,機場來來往往擠滿了人,安以癸一邊拖著沉重的行李箱往出口走,一邊抱怨著。剛從美國回來,時差還沒倒過來就遭遇到這種擁擠現象,心中能不慪火嗎?
「呼,終于出來了,早知道就叫煬煬來接的。」踏出機場大門的那一步,安以癸走得格外用力,一出去就長呼一口氣,不過,話說這外面的太陽也真大誒。
把披在肩頭的褐色長卷發用皮筋隨意的盤在了腦後,前額左右兩邊的長劉海也擄到了後面,顯得非常的隨意,毫無做作之感,安以癸就是這麼個人,從來都對外貌不上心思。不過她越是這般隨便整個人就越讓人覺得舒服,雖然她自己不知道。從包里掏出銀白色太陽鏡,戴上去,正在這時手機響了。
拖著行李站在人少的地方,打開手機,看來電顯示是自己那個魔鬼老娘。
「老娘——。」一聲老娘叫的分外自然,想來是已經叫習慣了。
「我已經回來了。」
「剛剛下飛機,你不用來接我。」
「我不是不告訴您,就是擔心您來接我,您還是在家做飯吧,我都饞死了。」
「有事兒要談?哦!那我回去再聊,拜拜!!」放回銀白色旋轉式手機,長呼一口氣,跟著老媽聊電話很心驚膽戰,生怕她說出什麼要命的話,要知道,安以癸誰都不怕,就怕自家老媽。
由于人多,打的的人也就很多,安以癸費了好大功夫才打到了一輛面的,那司機也挺好,主動下來幫安以癸把行李箱放在後備箱里,安以癸倒是有些小感動。
面的七拐八繞終于到了一棟小別墅前,一個大大的院子,里面種了幾棵桂花樹,枝椏毫無顧忌的探了出來,花壇里種滿了五顏六色的花,別墅一樓至三樓的陽台、窗戶、走廊也都擺滿了花盆,種上了各式盆花類植物。這樣一棟普通的別墅立馬被裝點得光彩奪目。這也多虧了那位老媽,天天吵著沒事兒干,只能整天養花養草,不過她這個女兒卻沒養好。
院子門沒鎖,拉著行李鬼鬼祟祟的進去,打開別墅的大門,能聞到一股香噴噴的菜香味。走進去,能看到廚房里那個胖胖的身影,安以癸頓時心中一酸。
「呀!小癸回來啦!」身後突然想起了一聲很甜美的聲音,不用回頭看就知道這是誰。
「芸媽媽!!」安以癸一回頭就是朝那個芸媽媽懷里奔去,芸媽笑得合不攏嘴「哎呦!再不回來就想死芸媽媽了,咱們家的寶貝怎麼能老在外面呆著呢。」芸媽捏捏安以癸的小鼻子,滿是寵溺。安以癸似乎也很享受,在芸媽懷里不停地蹭「芸媽媽的懷抱就是舒服!」
「小癸,心里是不是只有你芸媽媽,沒有你親娘啊!」身後,一個極具危險性的聲音響起,安以癸立馬從芸媽的懷抱鑽出來,扯出一個最自然的微笑,轉過身,再次向那親娘奔去。
「老娘,小癸怎麼會忘了你呢,你可是我生命的創造者,我的一切都是偉大的您所賜予的,忘誰也不能忘了你啊!」面對安以癸的油嘴滑舌,安以癸的老娘安霂呲之以鼻,手里拿著的湯勺毫不猶豫的往安以癸腦袋上一敲「說了多少次,不要叫我老娘,一看就是個不孝子,一天到晚咒著我老,好了,行李快拿到房里去,房間我已經打掃好了,下樓時別忘了洗手,可以吃飯了。」
安以癸模模頭,沖著安霂的背影吐了吐舌頭,拿著行李飛速往樓上竄。後面,芸媽看著這對母女不禁無奈一笑,都像個孩子。想起自己剛來那段時間,小癸還沒有出生,阿霂懷她已經七個月了,到了現在,自己已經跟她們相處了近二十八年,完全就像是一家人,有錢一起用,有飯一起吃,完完全全與之分不開了。
午飯吃的格外豐盛,安以癸吃了幾年西餐,如今對這中餐已經是思念成疾了。
「慢點吃,慢點吃,搞得跟幾天沒吃飯似的。」安霂拍了下安以癸的頭,看著女兒這麼猛吃,心里是又甜又酸。
「小癸,媽跟你說個事兒,你看你都已經快二十八歲了,還沒個男朋友,是不是該考慮下了?」見安以癸吃的差不多了,安霂這才把憋在心里老半天的話說出來「你媽我幫你找了個好對象,明天你去見見,地點就在你的那間咖啡屋。」
「咳咳咳!!!」安以癸被安霂這句話給徹底驚到了,不停地咳嗽「老媽,我不想結婚,你別這樣。」
「不想結婚,這怎麼行!不行,你必須得結婚,明天的見面你必須得去,不容商量!!」母女倆又開始杠上了,芸媽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頓時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不-去!!」安以癸起身,堅定地說道。
完了,世界大戰又開始了,這種事情幾乎是隔三差五的就會上演一次,小癸走了幾年,家里也安靜了幾年,雖然偶爾會回來,但呆的時間非常短,想吵起來都不行。
下午,安以癸游走在購物街內,一邊走一邊抱怨,安霂又把她趕出來了,這是第一招,第二招就是一哭二鬧三上吊,雖然知道這只是在嚇唬自己,但每次自己都還是軟下陣來了,沒辦法自己心太軟,可是這次,如若自己心再次軟下來的話,那就是結婚的代價啊!!!沒辦法,只能不見這老媽了,能躲一時是一時。
「嗨!!!」安以癸長嘆一口氣,搖搖頭,老媽你可別怪我。
「听說了嗎,大才子沐胤要到‘英皇’去任教誒!」正在安以癸暗自傷神時,兩個從服裝店走出來的女孩子引起了她的注意。‘沐胤’,這名字咋這麼耳熟呢?
「真的嗎?你是怎麼知道的。」想不出來,只能再仔細听這兩名女子的對話。
「我爸是‘英皇’內的清潔工,偶然間打掃的時候听到校內領導說的。」明明就是個清潔工,還用這麼自豪的語氣說話,而旁邊的那個女子則是一臉羨慕,想想也正常,‘英皇’是世界四大頂級貴族學院之一,連個清潔工的職位都能讓人搶破頭,想來他爸爸一定是流了很多血吧!
「可是,听說沐胤家里很有錢的啊?怎麼會想到‘英皇’任教呢?」
「不知道,不過那群英皇學校的學生是沾好運了,天天有這麼帥的一個大帥哥站在講台上供他們觀賞,幸福死了!」兩個女子激動得直跳腳,後面又是一陣花痴對話,安以癸也懶得再听了。沐胤,沐胤,沐胤,這名字一定听過,而且還听過很多次,怎麼這次就想不起來了呢?
安以癸就這麼魂不守舍的走著,一邊走嘴里還一邊念著沐胤這個名字。
「走開!!!」看到擋在前面的人,安以癸就很不爽,怒喝一句,看也不看那人的臉,因為比她高,看了也是在鄙視自己。
安以癸懶得跟眼前的這個人糾纏,想來或許是個醉鬼,想著便識相的繞過去走。不過很可氣的是,這人又擋在了前面,故意的,肯定是故意的!!!
「你這人怎麼——」安以癸火山爆發了,抬起頭沖著那人就罵,但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這人帥的沒天理。淺黃色的頭發,精雕細琢的面龐,藍色的鳳眼,英挺、秀美的鼻子和櫻花般的唇色,嘴腳帶著抹迷人的笑容,兩個耳朵上都各戴著三個藍色的耳釘,簡直是魔鬼,專門奪取少女心髒的魔鬼。
「小姐,看好了嗎?」。這個男人很欠扁的語氣令人很不爽,尤其是嘴角的笑容怎麼看都迷人不起來了,反倒很惡劣。
于是,安以癸重振旗鼓,囂張的仰起頭,挑挑眉,很拽的說道「看好了,相貌勉強八十分,笑容不及格,著裝嘛,嘖嘖,雖是名牌,但感覺也好不到哪兒去,所以只有六十分,所以,你」伸出縴細白女敕的手指指著他「起開,別玷污本小姐的視線!」
一個很拽的微笑,然後再是優雅的離開。
那個男子愣住了,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評價他,但,感覺還不賴。
剛剛自己是心情郁悶,這里很少有人,便就在這兒散散心,經過剛剛這個女人旁邊時,听到她嘴里一直都在嘀咕著個名字,剛開始沒注意,後來離近了,便很清楚的听到她喊的名字竟然就是自己的,所以想要逗逗她,沒想到自己竟然被罵了,還被鄙視了,不過奇跡的,自己的心情變好了。
再回過頭尋找這個女人的身影時人,但已經沒有了蹤跡了,心中有些失落,等會兒,這女人剛剛認識沒幾分鐘,自己失落個屁啊!看來自己是被人罵上癮了。
安以癸此時是怒火中燒了,今天怎麼這麼倒霉啊,一下飛機就被人擠來擠去的,好不容易出來了,還要頂著個大太陽等車,回到家又被老娘趕了出來,趕出來就趕出來,還踫上個神經病,現在又迷路了?
剛剛一直都在想那沐胤這個人是誰,搞得現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那兒了。這兒房子是很多,但是走路的人一個都沒有,安靜的連個鳥叫聲都听不到。
「天啊!!!!」一戶人家此時正在看電視,看的正是恐怖片,但是一點感覺都沒有,可是不知何方突然傳來一個鬼哭狼嚎的聲音,立馬把這兒一家人嚇的從沙發上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