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好像沉寂了很久一般,永灝宮里的空氣慢慢地開始凝固起來。奚雅如盯著東方彥的後背,先是一愣,繼而點頭應道︰「好,那就一言為定!」
然後繞過東方彥的時候,刻意地停了一下,若有所思地看了東方彥一眼,她想要張嘴說了說,卻還是沒有說出一句話。
東方彥看著奚雅如的背影,越來越遠,他的心居然在隱隱作痛,那一年,她就住進他的心,從此之後,他的眼里就看不到任何女子。
小羽子就在奚雅如經過他身邊的時候,他恭敬地給她請安︰「菀妃娘娘金安!」
奚雅如突然止住腳步,回過頭來怔怔地看著小羽子,只見他緊低著頭,卻不敢抬頭直視。「……菀妃娘娘」
「羽公公,能不能勞煩你送我回驛站?」奚雅如一身華貴宮裝,目光一直未曾離不開過他的身上,柔聲問道。
小羽子遲疑不決,余光瞟向里面,他一見到東方彥出來,他的臉色立馬涌現喜色,喊道︰「……皇上」
東方彥臉色陰沉,努力抑制著心中的怒氣,卻自然語氣平淡地說道︰「小羽子,帶她去靜茗軒吧!」
「是。」小羽子俯首行禮之後,對奚雅如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恭順地說道「菀妃娘娘,這邊請。」
奚雅如淡看了東方彥一眼之後,便跟隨著小羽子的身後,往靜茗軒那邊的方向走去。
東方彥痛苦地閉上眼楮,緊握著拳頭,難道他對她的心意,她還是不能接受嗎?慕容景皓一定不會再次對她說「我愛你」這三個字,所以這一次,他可是勝券在握。
靜茗軒這邊,慕容景皓正在閑庭之中與東方曉曉交談甚歡,茶點擺放在其中,香艷裊裊地升起,虛無渺茫,美麗氤氳。
「景王爺,你看,那只喜鵲真是可愛,一大清早就吱吱喳喳地叫個不停,像是來報喜的。」東方曉曉淡淡地笑著,縴手指著樹枝丫上竄下跳的喜鵲,麻雀全身都是黑色的,兩只小小的眼楮不停地張望著四周,歡快地唱著歌兒。
慕容景皓淡掃東方曉曉了一眼,便把目光移至樹枝之上,點頭贊同道︰「對啊,因為我們的婚事將近,都競相前來給我們道喜。公主,你快看,那邊也有一群喜鵲正往這邊飛過來呢。」
這時,蔚藍明媚的天空上飛來一群喜鵲,東方曉曉高興地拍手叫道︰「哇!真的好多啊!」
東方曉曉激動地站起身子,往欄桿那邊走去,沒有注意到腳下,被她的裙擺絆了一下,東方曉曉嚇得花容失色的,大叫一聲,身體柔軟無力地往前面撲去。
說時遲,那時快,慕容景皓手疾眼快地上前一步,一手攬住她的縴縴細腰,四目深情對視,東方曉曉躺在他的寬闊的懷抱之中。
而閑庭的小徑這邊,匆匆趕來的奚雅如和小羽子正巧看到這一幕,奚雅如的臉色頓時變了變,突然停止往前面邁去的腳步,呆愣地看著這曖昧的一幕。
「公主,你沒事吧?」慕容景皓溫柔的聲音響起,他的眼楮一直沒有離開過東方曉曉的身上,而東方曉曉驚魂失魄地回過神來,微微抬眸一看,正瞧見到慕容景皓正用關切的眼神看著她,心中更是歡喜不已。
她紅了紅臉蛋,害羞地回答道︰「景王爺,我沒事。」
慕容景皓點了點頭,便將東方曉曉扶穩住身子,東方曉曉羞答答地朝著他盈盈行了一禮︰「多謝景王爺的救命之恩。」
听到這句話,奚雅如的心都涼到了底,眼前的慕容景皓的眼里只有東方曉曉,哪里還是昨日深情款款對她的慕容景皓?她指節泛白,貝齒緊緊地咬住下唇,努力地不讓她自己掉下眼淚。
蜜兒一開始便見到奚雅如和小羽子,正當東方曉曉正努力尋找怎麼面對慕容景皓的時候,蜜兒走至東方曉曉的身邊,低聲說道︰「公主,菀妃娘娘和羽公公過來了。」
說罷,東方曉曉和慕容景皓都往奚雅如那邊望過去,慕容景皓一看見奚雅如,嘴角一勾,繼而眉頭緊皺,想起剛才東方曉曉跟他說的事情,他便笑得更歡了。
慕容景皓背著手走下階梯,離奚雅如幾步之遙停下來,東方曉曉不解地看著他的一舉一動。
奚雅如的身體一怔,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緊緊地低著頭,在一旁默不作聲。頭頂上卻傳來慕容景皓無比的諷刺,他冷言對她說道︰「奚雅如,你終于不用做本王的貼身丫環了,而是齊國的菀妃娘娘了。既然齊國國君跟我要了你去,本王便順水推舟,將你送給他去。」
慕容景皓每說出一句話,奚雅如的心都隱隱作痛,眼淚迷糊了她的視線,她感覺她的心都快要死了,慕容景皓說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這是要把她當作玩物送給東方彥嗎?
奚雅如慢慢地抬起頭,梨花帶雨的樣子全部引入遠處的東方彥的眼中。東方彥悄聲躲在一旁,默言看著這一切。
「王爺,你這是要把我送給齊國國君嗎?你忘記我們……」奚雅如心如死灰,抽抽噎噎地說道。
「奚雅如,不要再跟本王說我們,即使你情系于本王,本王都不會看你一眼的。」慕容景皓冷峻地打斷奚雅如的話,他從心底里厭惡奚雅如,即使她長得傾國傾城又如何?像她心腸狠毒的女人,早就應該墜入萬劫不復之地。
這樣的話語落入奚雅如的耳中,奚雅如的雙手一顫,渾身冰冷起來,眼淚如斷線的珠子一般,從臉頰上滑落下來,晶瑩剔透得閃閃發亮,她感覺是咸咸的感覺,卻總是比不過心中的冷。
「對不起,如果不是我喝醉了酒,我絕對不會做出對不起你的事情了。」奚雅如羞赧得說不出一句話,看著昔日對她小心呵護的慕容景皓,如此又是薄情的一面。
如此寒心,為什麼她的心總是為他跳動?她的整個心裝滿的是他,一夜之別,竟會是如此田地?
慕容景皓上前靠近奚雅如一分,奚雅如也不再後退,慕容景皓冷冷的聲音響徹在奚雅如的耳邊。「奚雅如,沒有關系,反正早在雲兒歿去之後,你已經被本王捉奸在床,你在本王心中,根本無貞潔可言!」
腦子再次一片空白,她感覺腦袋昏昏沉沉的,她周身冷風直逼她的身體,「王爺,你……你又何必說出如此涼薄的話呢?」她眼前突然一黑,原以為觸踫到冰涼的地上,卻被一股清幽的檀香木香味的主人抱在懷中,她想要睜開眼楮,努力掙扎了幾次,她連睜開眼楮的力氣都沒有。
如此一睡不醒,她便無痛苦可言。花花大千世界,都與她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