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遠——」悲愴的聲音響徹天空,任子萱呆呆跪倒在地上,「不,不,陸子遠,你不許死,听到了沒有?不許死,不許死。」她搖頭,爬到他身邊,他胸口漸漸暈染開的血液,將她一陣陣的頭昏目眩,仿佛全身的力氣被抽走。除了盯著那刺目的紅色,她仿佛靜止了一般。
「求求你,別死。」她握住他的手,第一次如此靠近他,淚水模糊了視線,可是她卻將他臉上揚起的笑容看得一清二楚︰「陸子遠,我求求你,不要死,好不好?我會幫你找凌依依的,你別死,只要你別死,就一定可以找到凌依依的,你不是說她沒死嗎?」
陸子遠嘴角的笑容竟是那般的燦爛,依依,他低頭看向自己懷中的女孩,她沒事,這一次,他終于能夠及時趕來。
「陸子遠,你別把眼楮閉上,睜開眼,我會救你的……」她不敢踫他,怕觸動他的傷口。
「哈哈哈,他死了,死了,听不到了……」一旁,被人壓住的寧雨芯傻傻笑著,明顯已是瘋癲狀態︰「寧暖陽也死了,他們都去陪我爸媽了……」
「寧雨芯,你這個賤人——」任子萱忽然撿起地上的槍。
「砰,砰——」
「砰,砰——」
四聲槍響,子彈穿透寧雨芯的腳踝和手腕處。
「啊——」寧雨芯發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任子萱一腳狠狠踩在寧雨芯頭上,對一旁的人吩咐到︰「帶下去,給我慢慢折磨她。」她不允許有人傷害陸子遠。
「怎麼會這樣?」慕凝紫擦拭著手中的槍,一臉不解。
「寧雨芯被帶走,估計是活不了。」安逸景搖頭,手臂上纏著白色的紗布,索性手臂上的傷並不重。「倒是那個陸子遠,我們可是連帶著欠了他兩次人情。」
「暖暖怎麼樣了?」季簡凡放下手中正在畫著圖稿的下年度流行服裝流行款式的設計圖,看向杜御庭。
杜御庭搖頭,神色卻並不輕松,「她沒事了。」因為陸子遠趕在寧雨芯開槍前打昏了她,所有她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傷害,而且對後來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他對她解釋,寧雨芯因為近段時間拍警匪片太過投入,以至于精神出了一些小小的狀況,已被接回美國治療。
倒是陸子遠,這個人本來是留不得的,上次的情還未還清,這次他又救了暖暖,現在倒還真殺不得了。殺了,便是他不義,他轉頭看向慕凝紫︰「我上次讓你調查陸子遠的情況,有進展沒?」
慕凝紫取出隨身攜帶的筆記本,打開,推向眾人︰「陸子遠,男,二十七歲,出生政治世家,二十歲出國留學,主修醫學,在校成績優異,並取得了雙料博士學位。他出國後每年都會回來一次,據說是因為凌依依……」
「夠了——」杜御庭心髒猛地一跳,臉色陰沉得嚇人,「可以了。」他不想要听到那個名字,他好怕他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夢,而夢醒後只有自己孤身一人。
慕凝紫識相的關上筆記本,瞅了瞅杜御庭的臉色,說道︰「陸子遠目前還在搶救中,是死是活不清楚。」
「派人繼續盯著,這件事誰要讓暖暖知道了,別怪我不客氣。」
「什麼事?」嬌俏的聲音從樓梯口處傳來,寧暖陽腳踏著大大的女圭女圭頭拖鞋蹦蹦跳跳的小跑過來,看樣子心情不錯,「你剛剛說什麼事別讓我知道?」她嬌 著,看了看杜御庭,有看了看其余幾人。
幾人心虛的移開視線。
「沒事。」安逸景死死的盯著咖啡,搖頭。
「真的沒事。」季簡凡低頭看著手中的設計稿,搖頭。
「哦,我知道了。」小人兒忽然恍然大悟,一臉憤然看向杜御庭︰「你們是準備去泡妞對不對?」難怪他們神神秘秘的樣子,還不讓她知道。
「泡妞,噗——」安逸景口中的咖啡呈直線形盡數噴出。
季簡凡默不作聲的拿起設計稿在臉邊,設計稿上被噴上密密麻麻的咖啡印記,算是毀了。
誰知,寧暖陽的下一句話卻更讓眾人噴血︰「老公,你不能一個去看美女,要記得把我也帶上。」
「寧—暖—陽。」杜御庭的臉黑了一半,這小妮子越來越不像話了,他一把拉過她,湊近她耳邊低聲說道︰「小心小開花。」
「唔…」小人兒一臉怕怕的捂著嘴,趕緊噤聲。
壞人,就知道欺負她。
搶救室外,紅燈一直亮著,刺眼的鮮紅從走廊外一直延伸到搶救室內,清潔工正忙著清理。
任子萱靠坐在冰冷的牆壁上,手顫抖得厲害,如果他死了,如果他死了,該怎麼辦?一股透骨的涼意從心底生出,她禁不住打了個寒戰。
「陸子遠,拜托你不要死,拜托你。」她捂著唇,不敢哭得太大聲,怕會吵到里面的醫生。
他已經進去三個小時,醫生出來了一批,又進去了一批,可是每個人都是搖頭。
「陸子遠,你別死,如果你喜歡暖暖,我不會吃醋的,我以後每天都會約她出來吃飯,好不好?」她哭得小心翼翼,眼楮腫得像核桃一般。
「讓開,讓開,冷醫生來了。」前方忽然有人一路小跑而來,清理著道路。
「冷醫生?」任子萱一下子從地上跳起來,抓住醫生的手,「是冷然醫生嗎?」
「不然你以為還有誰?」醫生不耐煩的甩開她的手,再次往回跑去。
「太好了,太好了。」任子萱拍著胸口,忍不住喜極而泣,冷然在醫學界有「醫神」之稱,傳聞沒有他救不活的人,只是看他想不想救。此人性子及其古怪,救人得看心情。
腳步聲靠近,領頭的是一位穿著白色襯衫黑色長褲的男人,眼色極其犀利,年齡約在三十歲上下。
這一定是冷然。
「冷醫生,求求你,一定要救救陸子遠。」任子萱沖上前,抱住男人的腳。
男人面色不善的抬眼︰「滾——」
任子萱一驚,卻還是沒有松開,而是一個勁的哀求到︰「冷醫生,只要你能救活陸子遠,不管你有什麼要求我都可以為你辦到,求求你……」
「那好,只要你能做到一件事,我就救他。」冷然眼中浮現一絲興趣,「只要你在這里一直跪到我出來為止,我可以保證他不會死。」
「好。」任子萱點頭答應。
一群人浩浩蕩蕩進去。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深夜,醫院的走廊愈發顯得陰冷,膝蓋已經跪到麻木,她卻不敢移動分毫。
為了他,她連命都可以不要。
只是一夜,很快就會過去。
她要等到他平安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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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覺得任子萱也真心不錯,是個好孩子,冷然出來了,出來了,有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