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傾歌緊緊抱住雪汐辰的身體。用斗篷將她的身體緊緊抱裹。抱起。雪汐辰在他懷里無力地說︰「你要是讓我死了……我做鬼也不放過你……」
「好啊。」鳳傾歌撇開臉而笑。淚水從他眼角滾落。在陽光下帶出一絲雪晶般清澈的光芒。「我若是讓你死了。我會跟著你下去繼續纏著你……」
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鳳傾歌轉回臉。低眸深深注視雪汐辰的蒼白臉龐。雪汐辰揚起燦爛笑顏。安心地閉上了眼楮。在他懷中。她無需有任何擔心。
「傾歌……我想睡一會兒……」
「睡吧。瞳瞳。我會一直守著你的。你安心地睡吧。」
「傾歌……」
「瞳瞳……」
「傾歌……」
……
「皇後娘娘。這是怎麼回事。」
好像。是冷君毅的聲音。
「皇後娘娘怎麼會受傷。」
冷靜如斯。必定是慕清非了。
「皇上。請抱皇後娘娘進寢宮。臣立刻為娘娘診治。」
師兄……是你啊……
「皇上。發生了什麼事情……」
鳳碧清。你可真會演戲呀。在我面前。你還需要演戲嗎。
「沒有朕的允許。任何人都不準進來。蕭流月。你跟朕進來。」
師兄……鳳傾歌啊……你還敢信任蕭流月嗎。
蕭流月恭敬應答。「是。皇上。」
鳳碧清問︰「皇上。是否需要速查此次刺殺皇後娘娘的幕後主使……」
鳳傾歌沉聲道︰「君毅。立刻派兵徹底搜查。一定要查清這次刺殺皇後的幕後主使。朕賜你格殺令。可先斬後奏。絕對不許放過一人。無論如何。都要給皇後。給朕一個交待。」
冷君毅肅聲應答︰「臣遵旨。」
……
再次睜開眼楮。模模糊糊看到了陌生的房頂。這里是哪里。梅山行宮嗎。應該是吧。她傷重不宜遠行。鳳傾歌不會帶她返宮。這里只會是梅山行宮了。
「流月。瞳瞳的傷勢如何。」
她听見鳳傾歌擔憂的問詢。
「皇上不必擔心。」
蕭流月溫聲安撫。「皇後娘娘傷勢雖重。幸而未傷及要害。臣已經為皇後娘娘止血清理創傷並且敷了藥。皇後娘娘休養一段時間自會痊愈。」
「流月。朕能夠相信你的話嗎。」
她可以听出鳳傾歌這句問話背後的冰冷警告。
蕭流月笑容不改。毫不掩飾話語背後堅定的誓言。「臣不會拿皇後娘娘的性命開玩笑。」
鳳傾歌冷哼。冰冷警告。「好。朕信你。皇後的傷就交由你全權負責。如果有個萬一。朕要你的命。」
蕭流月淡定回答。神色不改。「皇上放心。微臣很惜命的。絕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昏昏沉沉。時睡時醒。有時候睜開眼楮。雪汐辰會看見鳳傾歌靠坐床頭的憂急身影。每每那個時候。雪汐辰就會感到莫名地安心。然後繼續沉沉睡去。
「皇上。臣無能……」
「君毅。查到了嗎。」
「臣按照皇上所說的位置抵達時。四下空無一物。根本不見尸體。甚至雪地中也沒有半點鮮血的痕跡。臣派士兵在方圓百里內搜索。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線索。皇上。臣……」
「你說。尸體全部不見了……」
「是的。皇上……」
「這怎麼可能……」
「臣就此事特意請教了清非。清非說。西域有種毒物。名為化尸水……」
「化尸水。」
「無色無味無嗅。只需要半瓶就可以融盡尸體與血水。如果皇上所說的地方沒有錯。而這麼多的尸體又全部憑空消失。清非說。化尸水是唯一的解釋。」
「你的意思是。有人用化尸水化去了雪地里的尸體和鮮血。」
「回皇上。這是臣所能想到的唯一可能。」
「化尸水……什麼人會有。」
「臣推測……會不會是幽冥蠱後。」
「幽冥蠱後……」
幽冥蠱後……又是他。又是這個死變態。
雪汐辰不由得抓緊了床單。內心大聲叫囂。我要醒過來。我要醒過來。我要醒過來。
房內變得沉寂。半晌才听到鳳傾歌深深的呼吸聲。「君毅。這一次。無論用任何手段。你一定要揪出幽冥蠱後。此人三番五次謀害瞳瞳。不殺他。難消朕心頭之恨。」
疲憊中。眼楮迷迷糊糊睜開了一條縫。朦朦朧朧中。雪汐辰看到鳳傾歌背對床而立的模糊身影。和站在他面前神色同樣凝重的冷君毅。
「臣明白。」
「君毅。你下去吧。朕再陪陪瞳瞳。」
「皇上勿憂。皇後娘娘福大命大。一定能夠平安無恙的。」
「朕希望……」
「臣告退。」
靜靜望著鳳傾歌仿佛沉入黑暗之中的清瘦身影。他憔悴了呢。雪汐辰靜靜注視。眸底涌起復雜的感情。傾歌。如果當初你也能待我如今。你我又怎麼會走到今日這般田地。
罷了。睡覺。
閉上眼楮。卻心痛難眠。
傾歌。我究竟該怎麼對你才好。
……
「瞳瞳……瞳瞳……醒醒……醒醒……」
唔……哪個討厭蟲。
似乎。有人在輕輕拍打她的臉。雪汐辰陡然睜開眼楮。憤然怒視。「誰。」話剛出口。卻發現喉嚨干渴難受。疼痛不已。
眼中。映入鳳傾歌放心的笑臉。他手中端著一碗熱呼呼的湯藥。「瞳瞳。你終于醒了。能醒就好。能醒就好。來。喝藥。」
他說好。可雪汐辰感覺並不好。全身都不好。渾身痛。頭痛。傷痛。背痛。腰痛。身體上下就沒有一處不痛的。
鳳傾歌輕輕扶雪汐辰坐起。讓她靠在他的胸前。雪汐辰肩膀一陣劇痛。冷汗一下子噌噌往外冒。她听見鳳傾歌輕柔的話語傳來。「瞳瞳。這幾天你一直在發高燒。今天。燒總算是退了。」
高燒嗎。原來她發燒了嗎。
順著鳳傾歌的動作飲下湯藥。湯藥清涼。喝完後感覺喉嚨舒服了許多。雪汐辰舌忝舌忝嘴唇。咕噥道︰「這藥味道不錯。藥里加了冰片和薄荷。」
「瞳瞳。你先躺著。我去喊流月看看你的傷。」鳳傾歌扶住雪汐辰的肩膀。輕輕起身。在她後腰放上靠枕。扶她輕輕靠下。
「不要麻煩了。」
雪汐辰抓住鳳傾歌的手腕。緩緩搖頭。「不必麻煩師兄了。自己的傷勢。自己最清楚。傷口雖深。卻沒有傷及要害。只需要靜心休養。自會慢慢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