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寨,少主風流 第一回--看夠了麼

作者 ︰ 火小炎

居風樓

玉風流緩步走進房間,隨手解下了臉上的面具,手中一空,白枕濃已經迎過來接住了面具,白皙的指尖依舊紅腫,臉上卻帶著如常的淡淡笑意,「天都黑了,阿宵怎麼這麼晚才回來?是不是那個北千無為難阿宵了?」

「沒有,只是在元曲樓議事這才晚了,以後我若會來的晚你就不用等我了。對了,你吃飯了麼?」玉風流搖首,徑自朝桌案邊走去。

「我在等阿宵一起吃,稍微等會兒,我這叫人熱了飯菜端來。」說著,將面具放到一旁書架的格子里朝門外去了。

看著那抹忙碌的身影,玉風流心中不由自主的掠過一股暖流,也許,這個人真的是真心的罷,不知為何明明不該讓他靠近卻沒有阻止,前世今生能留在她身邊的都是她絕對信任的人,而這個白枕濃卻是個例外,雖然她之前答應他有一部分原因是想試探他,但是她很清楚那僅僅是一部分原因而已,從見到他開始心中便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不僅僅是感覺,有時候看著他的身影,他的動作,他的眼神……她都會生出這種感覺,讓她根本無法忽視,勢必要調查清楚。

一轉身便看到桌邊那人靜靜地盯著他出神,白枕濃一怔,心中不由得的警戒起來,伸手模了模自己的臉,疑惑的開口,「阿宵……我臉上是不是有什麼東西?」

玉風流聞言回過神來,挑了挑眉,「哦,沒什麼,只是覺得阿濃很好看不由得就多看了幾眼。」

听了這話,白枕濃瞠大眸子,臉上的表情是明顯的錯愕,「阿……阿宵……」

他听到了什麼?她居然……居然會對他說出這樣的話?這……這分明就是調戲。

她……她怎麼……

看到那愣住的人,玉風流輕笑出聲,「瞧你嚇得,我只是跟你開玩笑的,雖然我說的是事實。怎麼?從來沒有人跟你這麼說話麼?」

被嚇到的樣子還真是純真,像個孩子一樣。她只不過隨口說了句話而已,啊,對了,在這個世界女子都是矜持嬌羞的,像她這樣不像女人的女人大概超出了他的接受標準。

「沒……沒有。」白枕濃輕輕搖頭,視線落在那張帶著輕笑的臉上,眉頭一點點的皺了起來,「阿宵,宮外的女子都如一般這麼說話麼?我之前一直生活在宮里,接觸的女子只有我母妃而已,母妃是很溫柔的人,連說話的聲音都是小小的。所以我想……我大概是與宮外的世界月兌節了,以後阿宵可以多教教我麼?我不想在別人面前出丑。」

玉風流伸了個懶腰,將雙腿翹在了另一把椅子上找了個讓自己最舒服的姿勢,「這個問題呢我不太好回答,因為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什麼樣的人都有,而我不知道別的女子如何,我只知道我自己是這樣的。其實活在這個世上並不需要顧及別人的眼光,你若想讓我教你也可以,只是我大概沒什麼可教你的。」

不想在別人面前出丑,所以就能在她面前出丑麼?這是什麼理由。

「沒關系,只要阿宵願意教我就好!」白枕濃聞言笑了,一臉滿足。

此時,門外的侍衛回道,「少主,飯菜已經來了。」

白枕濃聞聲斂了笑,轉身走了出去,「送進來罷。」

飯菜上桌,簡單的三菜一湯卻是香氣四溢,色澤誘人,真正的色香味俱全,所以說靈狼山的伙食就是皇帝的御膳房也比不過,掌勺的王大娘那是天生的廚神,因為一場瘟疫流落至此被慕殊同救了之後就留了下來,自從王大娘來了再也沒人溜下山去下飯館了,每個人對王大娘的廚藝都是贊不絕口,年復一年,靈狼山的人胃口也被養叼了,再好吃的美味佳肴也入不了口了。

就拿後來的雲畫魂君一夢來說,第一日便成了王大娘的俘虜。

一頓飯吃下來,玉風流發現了一個問題,每次白枕濃給她夾菜的時候夾的都是她喜歡吃的,只相處了一天多的時間他不可能觀察到她的口味,何況幾頓飯吃的都不一樣,想問又怕打草精神,而且也不知到底是不是巧合,最後決定再觀察幾日再說。

每日晚膳後只要沒事玉風流都會到書房待一會兒看看醫術溫習溫習,剛吃完飯不適宜練功便利用這僅有的時間鞏固舊知識,今日一進書房腳步便僵住了,她很喜歡檀香的味道,容寂容止在的時候總會給她點上好讓她安神,但這幾日離開之後書房里便沒有了熟悉的味道,像是少了什麼卻又總是想不起去點香,今日一進來便聞到了悠遠的香氣,那一瞬間她幾乎以為容寂容止回來了。

只是,下一刻在房內看到另一抹身影時怔住了,「阿濃?」

白枕濃滅了火折子,轉過身來,「我看到這里有很多香灰,想來應該是經常點香的便點上了,阿宵……我是不是做了多余的事?」

玉風流眸中的暗色退去,搖了搖頭,「沒有,我很喜歡檀香的味道,以後別忘了。」白枕濃聞言抬起頭,唇角的笑意漸漸加深,「嗯,我記住了。」

「好了,我要看書了,你也自己去罷不用侍候我了。」玉風流走到書桌後,拿起卡在桌面上的書徑自看了起來。

一瞬間那人便安靜下來,長長地眼睫垂下掩去了那雙幽魅的眸子,即便是一身男裝也沒有掩蓋本身的美,認真的樣子很好看,像一幅畫,讓人忍不住神往。

看了半晌,白枕濃回過神來,這才輕輕帶上門出去了。

一旦進入自己的世界便是一心一意,等玉風流抬頭的時候已不知什麼時辰了,扭了扭酸疼的脖子站起身來,窗外很安靜,是夏日那種蟲鳴聲聲讓人放松的安靜,眺望遠處寨內的燈火只剩下寥寥數盞,顯然已經夜深了。

短暫的休息之後便就地盤腿坐下修煉內功了,因為她已經沒有時間悠閑,要想保護靈狼山她必須足夠強大,強大到可以撐起靈狼山的一片天。

再次清醒的時候已是凌晨,經過這段時間的不斷練習她明顯的感覺到了功力上升,以前只能在武俠小說電視劇里看到的東西現在真實的存在在她身上,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像夢一般。

輕輕拉開門,玉風流的腳步便停了下來,因為白枕濃就坐在門口,安靜的姿態已經入睡很久。

原以為他去休息了,居然一直守在門外,這個人到底存著什麼樣的心思?是真心做這一切還是……只是為了給她看才裝出來的?她自詡看人分明,可這個人她真的看不清了。

若真的是為了某種目的,為何她能感受到他的真心?

半晌,玉風流伸手捏了捏眉心,輕輕舒了口氣,蹲來,「阿濃?阿濃……阿濃醒醒,要睡也到床上去睡。」

輕柔的叫了幾聲沒有反應,玉風流不覺無奈,只是伸手拉了拉衣衫,依舊沒有反應,最終干脆伸手輕輕拍上那張臉,「阿濃,阿濃快醒醒,醒醒……」

掌心下的肌膚帶著絲絲涼意,在這樣的夏季很不尋常,肌膚的觸感也有些怪異,並不似肌膚的柔軟,而是……

正當玉風流懷疑的時候,白枕濃咕噥一聲有了動作,眼楮還未睜開,口中喃喃的念著什麼。

看著那緊皺的眉,玉風流眸色一暗,並沒有收回手,指尖更有向下的趨勢,因為她想到了一樣東西,在這個世界里還是有易容術這種存在,只是技術高低不同,思及此更堅定了心中的猜想,指尖不由自主的臉頰邊緣游移而去。

她不知為何會想到這里,而且會這麼堅定,只是心中一種莫名的感覺在牽引著她。

縴長的手指漸漸向下撫去,極其仔細。

就在此時,原本沉睡的人卻突然伸手抱住了玉風流,低柔的夢囈在耳畔響起。

「母妃……母妃,不要離開我……不要……」

母妃?突然的動作讓玉風流僵住了身子,一只手也被夾在兩人之間,嘗試著動了動,他非但沒有放手反而抱的更緊了,用盡了力氣,仿佛一松手她就會不見了,勒緊的力道不斷加大,兩具身體也隨之越貼越緊,男女之別在此時漸漸體現出來。

原本還想看看他是不是易容了,可現在反倒是她被困住了,若不是他此刻絕望的叫她母妃,她發誓方才便一掌將他推開了。

該死,若不是她控制的及時,自衛的反應已經出手了,就他這樣的縴弱的身體根本就禁不住她一掌。

感覺到懷中的溫軟,白枕濃緊皺的眉漸漸舒展開來,雙手卻是越抱越緊,唇角溢出一抹滿足的笑,「母妃……母妃……以後再也不要丟下我一個人了。」

「喂!」貼近的體溫讓玉風流覺得有些尷尬,男子的胸膛緊緊地貼著她,若非她的手擋在中央,此刻已經……真是!這家伙原來晚上會做夢麼?做夢就罷了,居然還會抱著人不放。

溫熱的呼吸吹拂在耳旁,癢癢的,軟軟的,貼近的時間過長已經感覺到了微微的濕意,不知為何竟覺得曖昧。雖然她不在乎男女之別,那也是在看看的基礎上,而不是……這樣被男人抱著外加……

深深地吸了口氣,玉風流費力的翻過被夾住的手,希望用掌心聚力將人推開,誰知她一動,摟在背後的手就收緊了,她不知道為什麼看起來虛弱到一陣風都能吹走的人在睡夢中會有這麼大的力氣,萬般無奈之下,玉風流只好用了最後一招,也是最直接的一招。

「唔!痛……」

痛呼聲響起,白枕濃終于在疼痛的刺激下醒了過來。

腰間一松,玉風流舒了口氣,用手一推身前的人輕易的被推開了,與方才天差地別。

被推開之後,白枕濃終于張開了眼楮,看到眼前的狀況愣住了,「阿宵?你……你怎麼在這兒?你不是……你什麼時候醒的?對不起,我好像睡著了,我……」說著便發現了不對勁兒,純淨的眼瞳一點點瞠大,遲疑的開口,「是……是不是發生什麼事兒了?」

四目相對,一時間兩人都沒在說話。

半晌,玉風流收回視線站起身來,「沒什麼,只是我方才叫你的時候你把我當成你母妃了,以後晚上不用等我你自己休息就好。」

都說眼楮是通往心底的捷徑,可是方才在他眼里她什麼都看到,只有疑惑,方才他究竟是不是裝的,她不知道。

見玉風流起身離去,白枕濃立即起身跟了上去,「阿宵你是不是生氣了?對不起,我不知道我會……以後不會了,我一定會讓自己保持清醒,同樣的錯誤再也不會犯第二次。阿宵……」

前方的人突然停下來,白枕濃差點撞上去,反應過來便往後退,這一退慌亂之下居然左腳絆倒了右腳,整個人頓時朝後倒去。

玉風流無奈的伸手將人拉住了,一用力,慣性使然兩人的距離一瞬間靠近,鼻息清晰可聞,低垂的臉只差一點便吻到了玉風流的額頭。

白枕濃瞠大雙眸,雙手緊緊地抓著玉風流的衣袖,像只受到驚嚇的兔子,好半晌都沒有回過神來。

玉風流仰首往後退開一段距離,當看到那張蒼白的臉時,唇角止不住抽了抽,「你沒事兒罷?」

只不過是差點摔倒而已,居然能將他嚇成這樣,當真比一個姑娘還要嬌弱。

白枕濃聞聲一震回過神來,趕緊松開了手,連連後退,「對不起對不起,阿宵,我……方才我不是有意的,若是你要我負責我一定會負責的!真的對不起,我……我好像只會做讓多余的事……」

小心翼翼的樣子分外惹人心憐,讓人根本就不忍苛責他一星半點,這個人當真是個妖孽罷。

玉風流嗤笑自己心中所想,用力敲了敲腦袋,轉身朝外走去,「我沒有怪你,你也不用負責,既然你要照顧我就該習慣這樣的肢體接觸,別多想去休息罷。我去沐浴你不用跟來了。」

白枕濃抬起的腳步又收了回來,頭低了下去,「……是。」

腳步聲漸行漸遠,那抹縴細的黑色身影消失在門外與夜色融為一體。

施展輕功到了山洞口,相交之前速度明顯變快了,而且更穩,玉風流滿意的勾唇,觀察了一遍見四下無人走了進去。

這處山洞雖然為她所有,但還是有人會來,寨內的人自然不敢,例如君一夢。

那晚,君一夢真的差點置她于死地,下手之狠毒,那樣狠戾的做法與他平素的樣子簡直像是兩個人,平素是他隱藏的太好了罷,君一夢……他一定經過某種特殊的訓練,比如殺手。

她不知他為何會為天蘭國所用,但留這樣一個人在身邊的確很危險。

一走進山洞便是撲面而來的霧氣,走了幾分,玉風流的腳步便停了下來,山洞內有人。

果然麼,看來這里已經成了靈狼山的旅游勝地了。

仔細分辨,空氣中彌漫著芳香的氣味,與涌起的熱氣夾雜在一起,有種讓人窒息的感覺,她從來不知氣味還會醉人。

轉身深吸一口氣,玉風流屏住呼吸繼續朝洞內走去,她倒是要看看是誰在佔用了她的溫泉池。

輕微的腳步聲傳來,水中的身影一怔,驀地張開雙眸,狹長的眸子在霧氣的燻染下變的氤氳魅惑,有人來了。是誰?在凌晨這樣的時候誰會到這山林里來?原想好好地泡泡溫泉,去去這一路而來的疲累,沒成想變成了觀賞物品。

終于走到溫泉池旁,霧氣中那抹身影也漸漸清晰,看到那微轉的側臉,玉風流倏地眯起了眸子,北千無,怎麼是他?

背後的目光讓北千無覺得好笑,這人居然一聲不吭,怎麼?還看上癮了?

「閣下,看夠了麼?」

調笑的眼神在轉身看到岸邊的人後僵住了,只見那少年一身黑衣,清美的一張臉,眉如遠黛,幽魅的眸子子夜一般,冷銳的好似能看透人心,細細的唇角微抿著,左頰邊一個隱隱的梨渦,亭亭而立一身風華,氤氳的霧氣中好似暗夜中走出的妖精,北千無愣了一下,心中驚艷不已,下一刻想到什麼突然俯身將自己沉入水中,只露出一顆腦袋,「你是誰?」

這個妖孽般的少年是誰?怎會凌晨出現在這里?他怎麼不曾听說靈狼山還有這麼一號人物?不過,長得還真美,見過美人卻沒見過如此誘人的美人,真真如妖精一般!若不是他曾經立下誓言,否則現在一定……等!等等,他在亂想什麼?現在可不是找美人的時候,且不說這里是靈狼山,而且這個美人還是個男人,更何況此刻他更不知有眼前的少年是何許人。

一切等弄清楚了再說,反正來日方長。

看到北千無的動作,玉風流被自己的口水嗆了一下,「來做什麼?北寨主來做什麼我自然就是來做什麼。倒是北寨主你,怎麼就不經允許闖到我的私人溫泉池里來了呢?」

這人什麼意思?當她是麼?一個大男人居然像個姑娘似的藏在水里,那慌亂的……好像她會對他做什麼一樣。

拜托,春天已經過去了好麼。

「私……你說什麼?私人溫泉池?你說這里是你的私……等等,你方才叫我什麼?」話說一半,北千無終于發現了不對勁兒,他叫他什麼?北寨主?他認識他?

玉風流恍然,今日見他時她都戴著面具,他還不曾見過她的臉,怪不得方才會問她是誰呢。看到水中那人的動作,突然想捉弄他一番,便道,「北寨主啊?難道有什麼不對麼?」

「對是對,可是你是誰?你怎麼認識我?你是靈狼山的人?」眼前的少年已經完全挑起了北千無的好奇心。

「能在靈狼山里行走自如,我自然是靈狼山的人了。」玉風流道。

對話半晌還是沒能得到答案,北千無微微眯起眸子,覺得眼前的少年不是個簡單的主兒,「說到現在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這樣可是很失禮的呢。」

失禮?玉風流聞言唇角溢出一抹笑,「比起這個,難道不是北寨主更失禮麼?北寨主未經同意邊闖入別人的溫泉池,而且還在一個姑娘家面前赤身*,北寨主倒是說說,這……究竟是誰更失禮呢?」

姑娘?北千無還以為自己听錯了,「你說什麼?你說……姑娘?這麼說你是……女人!」

看著那明顯愣住的人,玉風流忍住笑意,正色道,「方才北寨主不是說我沒回答北寨主的問題很失禮麼?那現在我就來回答北寨主的問題,北寨主不是想知道我是誰麼?那北寨主听好了,我姓玉名風流。」

北千無聞言不可置信的瞠大雙眸,整個人都僵在了水中,「你……你說什麼?你你……你是玉風流?你怎麼會是……」

玉風流?她居然是玉風流!原來面具下就是長了這麼一張妖孽的臉,怨不得她要戴面具擋住,果然……那家伙說的沒錯,的確是個美人,可卻是個毒美人。只不過一日下來他便連敗幾場,他一直踩在雲端,今日算是徹底摔下來了,還摔得很慘。他的冷靜從容從見到這丫頭之後就全數不見了,這丫頭難道是他的克星不成?真不敢相信現在這個人是他北千無!

該死!雁回這個臭小子,他到底干了什麼事!讓他將功贖罪,他找了那麼久找的是什麼?居然找到了玉風流的私人溫泉池,現在這怎麼收場?誰能告訴他怎麼收場?

「怎麼?北寨主不相信我是玉風流麼。」玉風流的表情有些僵硬,因為忍笑真的很辛苦,試想一下,原本一個一身驕傲風華絕代的人此刻這般模樣,她想大概換做誰都會忍不住。若不是今晚,她還真不知堂堂的錦航山首領私下里會有這般模樣,傳言是不是夸大其詞了。

半晌,表情僵硬的北千無擠出一個字,「不。」

他不是不相信,而是不敢相信!他方才居然會是那樣的反應……難道不是應該他反過來調戲她麼?為什麼被調侃的人變成了他?早知道方才他就不該躲起來,就算被她看到了,就算那重色輕友的家伙把他怎麼著了,他的面子都不能丟!現在倒好,他所有的形象都毀了,以後還拿什麼臉跟這丫頭周旋?

「既如此,我便不打擾北寨主沐浴了,只是以後北寨主不能再到這里來了,若想沐浴的話就跟擒心閣的人說一聲他們會帶北寨主到專門的地方,那麼我先告辭了。」溫文有禮,字字句句都讓人挑不出毛病,玉風流微微頷首之後緩步離去。

腳步聲漸漸遠去,北千無無力的沉入水中,伸手撫上了眉心,「這都是什麼事啊……」

玉風流,玉風流……玉風流這個妖孽!不行不行!絕對不行!絕不能就此善罷甘休!就算那家伙要跟他絕交他也不管了,他一定要反敗為勝,他堂堂七尺男兒居然斗不過一個小丫頭,若是傳了出去他在江湖上還怎麼立足。

北千無進駐靈狼山的消息一經傳開便引起巨大反響,人人都在猜測北千無的用意,而原本準備近期攻打靈狼山的權斟延後了出兵日期,小皇帝听到這個消息便害怕起來,靈狼山一旦與錦航山聯手兩股勢力聚集那便出了大麻煩,白西國已經失了民心,一旦有人拉起起義的大旗便無力回天了,何況還有邊陲各國虎視眈眈,內憂外患的白西國早已經不起任何風浪了,不過是徒有其表而已。

攝政王府

大廳內傳來乒乒乓乓的巨響,好一陣之後才安靜下來,下人盡數侯在廳外,各個面色發白。

一名戎裝少年疾步而來,看到門口那幾排樁一般的人,低喝道,「都下去!」

眾人如獲大赦,行禮之後疾步退了下去,腳步快的好似身後有鬼在追趕一般,只有一人動作稍慢一步,回頭看了一眼也隨著人群離去。

少年疾步走進廳內,第一腳便踩到了滿地狼藉,碎裂的瓷片差點割破錦靴,少年只是皺了皺眉,越過滿地狼藉朝窗邊的人走了過去,「爹,線人從靈狼山新傳來的消息。」

「什麼消息?說!」那人一听立即轉過身來,花白的胡須佔了半張臉,深凹的眼楮看起來有些陰森,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權斟,上朝歸來便在家里發了一通脾氣,起因很簡單,因為小皇帝在朝堂上公然反駁了他的話,駁了他的面子。

雖然權斟在朝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勢力遍布朝野,但表面上還對小皇帝恭敬有加,而小皇帝也習慣與依賴權斟,此次靈狼山之事鬧大小皇帝害怕了,在朝上听到權斟要繼續增兵攻打靈狼山便持了反對意見,希望繼續招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表面上沒有忤逆小皇帝,下了朝之後般將滿肚子的火撒在了家里。

少年聞言打開字條念道,「北千無以委身之盟進駐靈狼山,靈狼山依舊守衛森嚴,暫未發現破綻,兩山聯盟之事會詳加調查。」

听罷,權斟大笑出聲,「這個北千無居然以委身之盟進駐靈狼山?堂堂七尺男兒居然委身于一個女人,說出去也不怕人笑話!半點兒男子氣概都沒有,這北千無也不過如此。倒是玉風流這個臭丫頭,我之前倒是小瞧了她,好不容易發現的進攻點又被她給端了,很好!我倒是要看看一個女人能出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來。」

「爹,我倒不這麼認為,您想想北千無是什麼人?塞外霸主,錦航山首領,從土匪轉為商賈,商鋪遍布白西國。我不信這樣一個人會像信中這般,就算是也定有別的原因,錦航山與靈狼山素無瓜葛,難道他北千無不知道在塞外過逍遙日子麼?為何偏偏突然的撞上了靈狼山這塊燙手山芋?太奇怪了!我想了很久也想不通,不管原因是什麼,但起碼我們不能輕敵。如今靈狼山與錦航山聯手對我們的確有壓力,一個靈狼山已經足夠艱難了,如今還加上一個錦航山,這就等于連起了整個武林的人,這樣的勢力不容小覷。若他們真的被逼謀反,再與他國聯合,恐怕就真的……」

話未說完便被權斟打斷,「恐怕什麼?你真的以為他們會謀反麼?北千無我不知道,但是靈狼山不會,靈狼山那幫人自稱忠義,他們是白西國的子民不會背上叛國的惡名,這點我看的很清楚。」

「爹就能如此斷言麼?如今朝廷是要剿滅靈狼山,兔子急了還咬人,何況是人。被逼絕境什麼事情做不出來,叛國又算什麼?何況若真的到了那一步田地他們也有足夠的理由起義,即便是現在他們公然與朝廷為敵已經與謀反無異了,最重要的是朝廷早已失了民心……」

「民心?民心算什麼東西?那些賤民能做什麼?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那是應對在無能之人身上,兒子,難道你爹是個無能之人麼?若你爹真的無能,能走到今天麼?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掌握生殺大權,要是我高興哪怕是這江山我也讓它姓權!行了,你別想那麼多,想想怎麼才能攻下靈狼山才是最要緊的。去罷。」權斟擺擺手,緩步朝後堂走去。

看著那略略蹣跚的腳步,少年眸色一暗,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

不知不覺間爹已經這麼老了,他還記得小時候爹總跟他說,做官就一定要做個好官,為百姓請命的清官,可如今他是怎麼了?為什麼變成了這樣?權勢地位真的讓一個人改變至此麼?他不明白。

現在他根本听不進他的話,無比固執,而且心狠手辣,為了達到目的什麼事情都能做得出來,在他以他為榜樣努力的時候他卻變成了一個十惡不赦的人,可他又如何?他回來晚了,即便學得了一身本領卻換不回原來的父親,不管他做了什麼始終他都是他的親人,他又能如何。

下人都各自忙碌著,九命看著四周的忙碌的人垂下了眼簾。

自從到了這里就一直跟著僕人一起打掃做事,根本就沒有接近權斟的機會,再這樣下去他不知何時才能查出眉目,原本以為主子讓他去靈狼山會讓他回絕這次形容,沒想到主子居然答應了,這的確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如今他已經接受了玉風流給的任務,若是完不成便回不了靈狼山,而且她將如此重要交給他,可見對他的信任,他知道這信任是那塊玉佩的功勞,對于主子怎麼得到那塊玉佩主子的原因也不是他該過問的。這段時間他算是看出來,作為家丁根本就沒有機會觸及權斟的一切,必須要待在他身邊才有可能得到有關消息,看來,他只能孤注一擲了。

靈狼山

一大清早居風樓便來了一位不速之客,玉風流才淺眠了兩個時辰便起來了,看到暖閣里那抹身影,不覺有些頭疼,不用想也知道他的來意了,不過他居然能忍到早上才來讓她有些訝異。

听到腳步聲,雲畫魂轉頭望過來,在看到玉風流臉上明顯的疲累時,皺起了眉頭,「阿宵你昨晚沒消息好麼?是不是又練功超時了,不要真的當自己是神,我說過了,你可以依賴我,我會保護你。」

玉風流聞言唇角抽了抽,「你一早來就是為了碎碎念麼,若是如此那你可以回去了。」

一陣輕柔的腳步聲傳來,白枕濃端著茶盤走了進來,徑自將茶水放到了雲畫魂身側的茶幾上,「雲寨主請喝茶。」

雲畫魂不予置否的應了一聲,視線一直追隨著某人,果然就看到某人放完茶水之後沒有出去而是站到了玉風流身後,不覺有些氣悶,「小王爺,我跟阿宵有很私密的事要談,麻煩你暫時回避一下。」

他算是看出來了,對于這家伙拐彎抹角是完全行不通的,他就不明白了他難道是阿宵的影子,居然一刻也不離。就算是容寂容止也沒像他這樣,還真拿自己當主人看待了。

「哦。」白枕濃應了一聲,卻是巍然不動。

哦?就這反應?然後呢?雲畫魂一臉黑線的望向了玉風流,等待救援。

可惜往往事與願違,玉風流開口了可是並沒有幫他,「沒關系,有什麼話就說罷,沒什麼可見不得人的。」

雲畫魂︰……

他居然在幫那個小白臉?有沒有搞錯?到底誰才是跟她一邊的?這丫頭該不是真的被這小白臉迷惑了罷,她的眼神是不是有問題?放著他這麼極品的男人不要卻喜歡那一陣風就能吹倒的病嬌。

白枕濃聞言詫異的抬眸,唇角卻一點點勾了起來。

其實玉風流想的很簡單,只是不想听到多余的話而已,因為該說的她早就說清楚了,她很清楚他來是為了北千無那委身聯盟的事兒。

風中凌亂了一會兒,雲畫魂又冷靜下來了,「好,既然阿宵都這麼說了,那我就說了。關于昨天的事兒,阿宵是不是該對我這個未婚夫解釋解釋呢?」

正好,也讓這病嬌知道知道他的身份,原本他還顧及她呢,既然她都不在乎了,他樂的滿意,最好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玉風流是他雲畫魂的女人。

此話一出,白枕濃僵住了,視線落在雲畫魂身上再也移不開了,眸中是明顯的震驚,無法隱藏。

果然是為了昨天的事兒來的麼?玉風流斂眉,「事情就是你所知道的那樣,我沒什麼要說的。」

感覺到落在身上那道目光,雲畫魂滿意勾唇,「沒有什麼可說的?阿宵,你是不是忘了我們之間有婚約?即便我們沒有婚約你也不該如此輕易的答應別人,我想你也不需要用自己來交換靈狼山的安全。」

小白臉傻眼了罷?也不看看情況就動心思,哼,至少他還能幫到她,他能做什麼?只會利用那副臭皮囊而已。

玉風流不以為意的是聳聳肩,「我不否認。上次我跟你說過的話你應該還記得罷?對我來說,不管是你還是北千無都是一樣的,而且我不信你看不出我的用意。你今日來只不過是借題發揮而已,若你想讓人知道我們有婚約這件事我也沒有意見,因為我的人生只有我自己能左右。」

一語戳破,雲畫魂唇角的笑意隱去,心中涌上幾分挫敗,「阿宵你能不這麼直接麼?我感受到了威脅難道不該行動麼?你放心,我雲畫魂還不至于用名聲輿論來逼迫你,再說你也不會理會我。一天都沒看到你,我只是來看看你而已,關心你你該不會阻止了罷。」

「那是你的事,我自然不會管。」他都那麼說了,她還能說什麼?

「那就好。」雲畫魂笑了。

「阿濃,我們走罷。」送走了雲畫魂,玉風流便朝內室走去,半晌卻不見任何動靜,身後的人也沒跟上來,不覺疑惑,回頭一看那人還站在那里,明顯是在走神,臉色似乎也有些不對,他怎麼了?

「阿濃。」又叫了一聲。

听到聲音,白枕濃終于回過神來,抬眸便看到門口的玉風流,廳內空空如也雲畫魂不知何時已經回去了,「對不起,我好像走神了。」

「沒事。」玉風流勾唇,轉身繼續朝前走去,心中卻生出幾分疑惑,只是沒問。

默默地的跟了幾步,白枕濃還是忍不住開口了,「阿宵,我……我有話想問你,不知你能不能回答,我知道這事我原本不該過問的,但……」

玉風流聞言眸色一暗,腳步未停,「什麼事說罷。」

不該過問的事麼,那是什麼?

白枕濃凝眉,猶豫了一下才開口,「方才……雲寨主說是你未婚夫,你們之間有婚約,這……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兒?之前赤雲山不是還來攻打靈狼山的麼,為何突然就……我總覺得雲畫魂這個人有些奇怪,防人之心不可無,阿宵會不會是被他騙了?我知道我不該說這樣的話,但我真的很擔心阿宵,所以……」

居然是這事兒?玉風流詫異的揚眸。

突然的沉默,讓白枕濃有些不安,「阿宵?」

掌心一暖,手被人從身後輕輕拉住,玉風流一怔,腳步不由得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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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話常談,V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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