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會在慕殊同那里了解到什麼情況,沒想到只是一場空,唯一確認的還是玉風流早已知曉的事,連慕殊同也不知道來歷,玉風流不知道還能向誰查證。自元曲樓出來之後整個心都沉了下去,不知是因為玉風骨的突然回歸還是因為那個夢,玉風流覺得她似乎跌進了深深地湖水里,越陷越深,深深地無力籠罩著她。
「阿宵?」
熟悉的聲音傳來,玉風流一怔下意識的停下了腳步,轉頭看到雲畫魂快步走來,這才發現不知不覺走到崖邊了,「你怎麼在這里?」
「采集日月精華感受自然,這是我每日必做的事。」雲畫魂解釋道,視線不著痕跡的打量一遍,微微眯了眯眸子,「倒是阿宵怎麼會在這里,居風樓離這里可不近呢,而且方才你知不知道你再往前幾步就會掉下去,想什麼想的那麼入神?」
話語中的試探讓玉風流有些不舒服,听了那話又覺得好笑,「采集日月精華?感受自然?原來雲寨主也會做這樣的事,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
她在想什麼怎麼能告訴他,在沒弄清事情的真相之前她不會告訴任何人,哪怕是容寂容止。這不僅是對他們的保護,也是對哥哥的尊重,但是該解決的事情就一定會解決,只是不知那一日是何時了。
「阿宵的確是不夠了解我,所以你就應該多了解了解我,這對你我的將來都有好處。」雲畫魂勾唇笑起來,語氣曖昧。
她故意避開了他的問題,難道真有什麼難言之隱麼?
玉風流聞言眸色暗了下去,心里像是壓了塊石頭無法呼吸,遲疑了片刻終于開口,「雲畫魂其實你不用等我,我不好,等下去只是浪費……」
「浪費?浪費什麼?」雲畫魂打斷了玉風流的話,雖然依然在笑著,眸中的笑意卻在瞬間消失了,「阿宵你忘了你說過什麼麼?你說你的心在那里,只要我有本事去拿,現在你卻說這樣的話,想讓我放棄麼?為什麼?難道……是你的心已經不再那里了麼?」
他明白她的意思,但是他又不明白,靈狼山跟她個人完全是兩碼事,難道為了靈狼山要一輩子都不成親麼?況且成了親對靈狼山也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之前她雖不贊同也沒有拒絕他的提議,為了讓她自由他才沒有拿婚約壓她,可現在呢?她居然要他放棄,這轉變是為什麼?若她對愛情的事還是一樣無謂便不會說這樣的話,她既然說出來了必定有一定的深意,而他能猜到的唯一原因便是她喜歡上了別人。
別人?在這山上麼,又會是誰?君一夢雖然對阿宵有點心思,但他更重要的目的是籠絡靈狼山,所以沒有過什麼過分的舉動。說起來另一個人倒是動作頻頻,不僅主動接近阿宵,而且還卑鄙無恥的用上了各種計謀,他不相信阿宵那麼聰明的人會看不出來,不過現在說的再多也沒用,因為那個人已經離開了。所以……現在唯一剩下的只有北千無了,那個妖孽一定對阿宵做了什麼。
「心?」玉風流輕輕揚眉,眸中掠過一抹異樣,瞬間恢復如常,「要心何用?我的心已經給了靈狼山。」
給了靈狼山?是給了北千無罷。雲畫魂只覺得頭重腳輕,「阿宵我不管你的心是不是真的給了靈狼山,我的心早就給你了,所以你必須要負起責任!好了,我還有事先走了,你也早點兒回去。」
丟下一句話便轉身離去,很快走遠了。
看著那抹漸漸遠去的身影,玉風流微微眯起眸子,良久嘆了口氣,「問世間情為何物,為何每個人都看不透,過不了一個情字呢。」
君一夢在得到玉風流首肯之後便急著下山了,等待的世間是漫長的,何況還被人一直堵在山上,眼看山上的存糧一天天變少,容寂容止開始焦急起來。
「小姐,君一夢已經走了十幾日了,那小子不會不回來了罷?我覺得我們不能將一切都壓在他身上。」檢查糧倉回來的容止立即便向玉風流提了意見,糧倉的存糧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他們是山賊從來不種糧食,都是用劫來的不義之財從老百姓手里買糧食,山上幾萬人每日得吃多少東西,就算是面山米山也會有吃完的一天,而且距離上一次下山屯糧已過了半年,一年屯糧三次原本是夠的,但今年旱災收成不好,他們買的糧食還分出去一部分,原以為吃完了再去買的,誰成想出了這樣的事。
听容止的語氣不好,容寂轉頭瞪了一眼,「我們相信小姐自有安排,但我們的確不能只將希望寄托在一方,必須留有後路。我不想隱瞞小姐糧倉里的真實情況,現在朝廷兵馬圍堵山下阻斷了我們的去路,權非他們把住了進山路口顯然早已在等待機會了,他們沒有糧草的困擾,朝廷會源源不斷的給他們送來,可我們不能等,與其坐著干等,不如我們想想計策,直接下山去擄了他們的糧草,小姐以為如何?」
「你們說的我都明白,你們的擔心我也想到了。」玉風流緩緩張開眼楮,眸色清凜,「但我答應了君一夢與天蘭國聯盟,既然已經答應的事便不能食言,我會一直等到他從天蘭國回來,這是我的原則也是給天蘭國的尊重。君一夢走了十六天,算算日子也該回來了,至于山下的朝廷兵馬,只要守護山中各個可能的出入口,除非他們生出翅膀否則是不可能攻進山上來的。耐心的等上幾日,我有預感他就快到了。」
容止剛想開口便被容寂制止了,看著正在打坐的人,試探性的開口,「尊重?方才與天蘭國聯盟小姐就放低了姿態,小姐是打算一直趨于天蘭國之下麼?靈狼山自開創以來便從未對誰如此過,小姐這麼做甘心麼?」
看來小姐很信任君一夢,可他始終覺得那個人很可怕。
「甘心?」玉風流勾唇,眉眼舒展,「什麼叫甘心?什麼叫不甘心?只要能佑護靈狼山安穩便可。你們不要忘了,這次我們聯盟的人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國,我們的力量再如何強大也敵不過一個國家,難道靈狼山還能凌駕于一國之上,將皇帝也壓在腳下麼?這是不現實的,更要記得樹大招風。」
兩人聞言沉默了,的確,他們一貫無拘無束的逍遙慣了,如今突然被壓在人下的確很不習慣,但不習慣歸不習慣,他們總要適應,小姐想的長遠,而他們只想到了眼前,果然這就是差別麼。
玉風流說的沒錯,兩日後君一夢回來了。
「阿流!阿流水我回來了!我回來了……」
遠遠地便听到熟悉的聲音,玉風流一怔下意識的闔上了書本,抬眸望去便看到君一夢步履瀟瀟的走了過來,直至站在她面前才回過神來,「回來了。」
「阿流!」多日不見,君一夢笑著走上去就要抱住玉風流,貼近的前一刻被一道阻力擋住,低頭一看竟是被玉風流的手指擋住了,不禁哀嘆,「阿流啊,我長途跋涉的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罷,你要這麼見外麼?」
「除了這個要求。」玉風流聞言唇角抽了抽,長途跋涉那是為他的國家,與她什麼關系。
一旁的容寂容止早已黑了臉,在君一夢靠近的時候便想沖過去阻止了,也不知是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控制住的。
君一夢見奢望成空只好放棄,正色道,「好了,言歸正傳罷,聊完公事再聊私事好了。我已經見過皇上將話傳達了,對于阿流的要求皇上全部都同意,但有一點白西國的一切事宜都交給了九皇子,以後靈狼山的問題便由九皇子全權負責。我忘了告訴阿流,九皇子早就來了白西國,等我聯絡上九皇子的時候就安排阿流跟九皇子見上一面,具體事情如何就看你們如何商議了。」
「九皇子?」玉風流聞言眯起眸子,容寂容止上次便听到說有一個皇子在白西國境內,原來是真的,這計劃不知已經定下多久了,真是老謀深算。好在答應了她所提出的條件,只是不知那個九皇子是個什麼樣的人,罷了,現在已在箭在弦上,什麼事都等見了那個九皇子再說。
「嗯。」君一夢點頭,凝眉道,「其實……對于九皇子我也不太了解,更不知道他什麼到了白西國,之前在天蘭國甚至沒有听到過這個九皇子的名諱,這個九皇子全身上下都是一個謎。總之,我要先聯絡上,之前已經發了消息,近幾日應該就會有回應了,再耐心等幾天罷。」
「居然連你也不知道這個九皇子,看來這位皇子殿下真是大隱于市呢。」玉風流眯著眸子,長睫遮住眼楮看不清表情。
「居然連你也不知道這個九皇子,看來這位皇子殿下真是大隱于市呢。」玉風流眯著眸子,長睫遮住眼楮看不清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