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通緝令,女人別跑 第一百章 我該拿你怎麼辦

作者 ︰ 東傾月

喬楚專注的撥動著每一根琴弦,即便是毫無用處,也絲毫不敢讓自己的手停下來,一秒鐘都不能停。

《十面埋伏》,那本該激昂高亢的曲子,卻為何讓她彈出了悲涼淒苦的感覺。

喬楚,你能不能認真一點兒?你這樣彈還怎麼演出?

你不是每一次拿起琵琶的時候兒都會心無雜念的嗎?

從小被老師連連稱贊的沉穩,專注的優點呢?在鬧市中彈琴都可以很忘我的自己,今天到底是怎麼了?

手依舊沒有停下,卻琴音一轉,換成了可以凝神靜氣的《月影》,此刻也只有爸爸的這首曲子,才可以讓自己靜下心來吧。

孤身伴月,睹月思人,淒美婉約。

她該思誰呢?

指尖流轉的樂聲,帶著那紛亂的思緒繞成一股藤索般,彎彎繞繞的順著樓梯一路爬了上去,死命要抗拒的那個聲音卻愈加的清晰。

一聲聲,錐心刺骨,摧人心肝。

到底是在意了嗎?

到底還是逃不開了吧。

打從一進門的景象如一記悶棍砸下來後,還一直覺得自己完全可以接受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因為那是自己早就有的覺悟。

知道目送那兩相依偎著上樓的身影,都還心中歡呼著,原來自己沒有想象的那麼脆弱,原來自己可以滿不在乎。

他是誰,他是雷紹霆啊,是那個總是高高在上的爺啊,是那個對誰都可招之則來,揮之則去的爺啊!

舊愛新歡,適時更替,這是多麼稀松平常的事兒?

打從上崗那天就應該有隨時下崗且毫無反抗覺悟不是嗎?

可再高的覺悟,再高的自覺性,也都無法在那一聲聲兒撕人心肺的叫聲中保持淡定了。

那痛並快樂著的聲音,叫的多麼敬業啊。

她也是那麼叫的嗎?

好像也是吧,可這樣讓人渾身寒毛盡豎,叫人胸口暗潮洶涌的生意怎麼會好听?

深呼吸,繼續深呼吸…

她需要更多的氧氣來讓她保持清醒。

不能停,手下一刻也不能停,不然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在下一秒就狂奔到樓上推開那扇門。

濃眉深鎖,輪廓緊繃,眸中的犀利被一層晦暗不明的光掩蓋,淡淡的有些渙散,燃盡的煙燒到了那修長的手指都未曾發覺。

那靡靡的琴音,仿佛一聲聲的嗚咽,仿佛撕心裂肺般的嘶吼,總之那已不是單純的琴音了,那是一種劈天蓋地而來的聲討,攪合的他心里煩亂不堪。

那眸子里閃過的疼惜停在虛空的一個點上,這麼多日子的相處,他也偶爾會听到女人坐在院落里彈琵琶,雖然他不懂那是什麼曲子,但是那些曲子听起來讓人寧靜,就像她那個人一樣,骨子里帶著一股子讓人安靜的力量,讓你不管多麼紛亂蕪雜的心,都會寧靜安詳。

可今天她是怎了?那琴音里分明就是紛亂不堪,就連根本不懂琴的他都能听的出來那琴音夾雜著一絲慌亂,還有明顯的無力感覺。

原來這女人也有慌亂的時候?

他可以想象為這是因為他嗎?

他還可以相信這女人有心嗎?

「夠了!」

低喝了一聲,許喬那媚骨的嬌喘聲兒也戛然而止。

她也受夠了,她也期待著這男人叫停,演不下去了,就要演不下去了。

她本來做著最後的一搏,想考這*的演技撩撥起男人最原始的*,她還是希望這一聲聲兒的嬌喊能夠讓男人心猿意馬,能夠看她一眼。

可她發現了,這不是個普通的男人,那不是用自制力可以去形容的淡定,那是根本把她當做空氣般的無視。

嗓子已經喊的沙啞了,伴著隱隱的疼,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如果說男人不看她,她還可以解讀為男人是在逃避,控制,可是男人那深邃迷魅的眼楮就那麼盯著她的,她卻在他身上沒有找到一絲*的痕跡,他好像就是看著虛處,或者說是透過她看的是別的什麼,卻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拋去其他的都不說,單說女人做到這個份兒上,卻無法引來男人一絲一毫的性趣,那麼這個女人是有多失敗。

是因為那琴音吧。

原來喬楚會彈琵琶,真是令人意外,她除了會跳舞,竟然還會彈琵琶。

可以說她是深藏不露嗎?果然還是有些手段的,不然怎麼可能住進這里,又怎麼會讓眼前這王者一般的男人如此大費周章的做這些事情?

喬楚,是我小瞧你了嗎?

那婉轉流暢的琴音,好似在和她的喊聲兒較著勁兒,她的叫聲兒一聲高過一聲兒,那麼那琴音便一浪猛過一浪再拍打回來。

顯然是那琴音贏了,使出了渾身解數的她不管怎樣變化著花樣兒的嬌喘著,那如入了定一般的男人根本就沒有一絲絲的反應,卻在那琴音剛起時,一直眸光飄遠的他卻重新將那深邃聚斂,眼底燃起了一種復雜的情緒,而那夾著煙的手突然震了一下兒,雖然是那麼微不可見的一點兒變化,卻還是讓她看了個正著。

不禁覺得自己特別的可悲,為何自己就不知天高地厚的覺得可以接了這場戲,為什麼自己要如此無恥下賤的卻是在為他人做嫁衣,這麼傻逼的事兒,她從來是看得清楚從不會做的,而這會兒她卻真的就一身整潔的對著一個不給她一絲眼神的男人面前做著連自己都覺得惡心了的事兒。

可今天呢?腦袋里就像出現了一種幻境,竟然會覺得有一天自己也可以一步登天的因為一個男人而改變一生的命運。

真是他媽的可笑!

許喬啊許喬,有些人注定是你一輩子連一個專注的眼神都得不到的。

「拿著你的東西馬上滾!」

許喬有些頹廢的站起了身,覺得自己特別累,前所未有的累,比和那些臭男人大戰一夜還累。

還是整了整那本就整齊的衣服,站在原地好好兒的端詳了那依舊深陷在沙發里的帥的不像話的男人,卻原來只有這樣的男人才是最會傷人心的。

因為,也許只一眼,你便會將心徹底的遺落在了他的身上,而他卻可以一句話便將你澆個透心兒涼。

如果說可以一眼就能愛上的男人,眼前的他便就是這樣的人,即便是他如此對自己,卻還是因為這短短的一個晚上,她只靜靜的坐在他身邊的這麼一個晚上,就愛上了這個如魔一般的男人。

掏出了剛剛被放到手包里的那把車鑰匙,她能帶走的也只有這個了吧,價值不菲的一輛車,並不代表她值這個錢,而是因為這個男人對于這些不屑一顧,又或者是因為那輛車她已經踫過了,這在她眼里價格不菲甚至意義非凡的車,在他的眼里不過是打發一個麻煩而已。

「謝謝!」

道了謝,出去轉手帶上了門。

雷紹霆惡心了,真他媽的是惡心了。

今兒怎麼就腦袋有泡的想出來這麼個招兒呢,這會兒想著都覺得自己忒他媽的吃飽了撐的。

本來也是心煩意亂的就想找哥兒幾個喝一杯,還就正好兒趕上王川兒張羅著說什麼去千夜魅給那個叫小桃的贖身雲雲,左右就是那麼個由頭,找人兒喝酒而已,也就跟著去了。

反正他也懶得回家對著那女人漠不關心,據他千里之外的樣兒。

干嘛啊,真就把他當洪水猛獸了?跟他媽誰都能和顏悅色,就到他這兒一出一出兒的作個沒完?

一大早晨起來就給他找不痛快,還恩人,還謝謝,跟爺演電視劇呢啊?

他是生著氣摔門兒走的吧,這事兒是她氣的吧,可倒好,一天了,這個女人竟然連個電話都不打,都不知道問問他氣消了沒?

還有心拉長兒的跟人逛街去,他這兒晚上不回去她也不知道問問?

媽的,自個兒怎麼就那麼犯賤啊,怎麼還期待著那女人能說句軟話呢?

早就知道她不會說什麼軟話,尤其是對自個兒,那就更沒有了!

操!爺還就不信了,不就一喬楚嗎?當爺沒有你活不了呢?

真是慣出毛病來了,總給好臉色就不知道是誰了唄!

行,爺就讓你看看,不是你喬楚特殊,不是非得等你那一聲兒呢,誰不行啊,只要他媽的老子掏錢了,什麼樣兒的女人不都是手到擒來啊。

爺還就在千夜魅找一個,怎麼就非你不可了呢?

可這會兒,他真是他媽的頹了。

因為他發現,真的就是非她不可,除了她,別的女人他連看都不想看一眼,剛剛那個許什麼的女的在門口兒那一聲紹霆,他強壓著惡心听的,他就是堵著一口氣,讓那女人听听,想看看她的反應,想看看她到底滿不在乎到什麼程度!

可看了半天,人家還真就沒事兒人似的,還他媽的服務周到的給他們倒水,還里外里的指桑罵槐上了,就是一點兒也看不出來她有一點兒別的反應。

她是巴不得他喜歡上別人吧,這樣兒她就能解放了,能離開他,能跳開這牢籠了?

喬楚,你想都別想,爺和你沒完!

狠狠的掐息了不知道點的第幾根兒煙了,那細細的煙管兒讓他揉捻的稀碎,慘不忍睹。

光上門的許喬,在門口深深的呼了一口氣,又不禁掃了一眼這二樓的樓道那一間間的房門。

她知道,這房間根本不是男人的臥室,也許這間房間是這整棟房子里最小的一間,最不起眼兒的一間,可她也算住過了不是嗎?她必須微笑著,且帶著看似*後的滿足表情下樓去,那兒還有個女人等著看這一幕呢。

雷三少,這車確實很貴,那麼接下來的演出就算是送你的。

客廳里,喬楚猶抱琵琶半遮面半遮面的坐在客廳里,那手指翻飛的彈撥著琴弦,那種入了定似的樣子,簡直和樓上的男人如出一轍。

根本沒有看見她下樓來,依舊彈的專注,那是一個沒有人能夠打擾的安靜世界一般。

許喬不禁冷笑,她本應該灰溜溜的走的,可是她心里的不平又有誰去安慰?

同為坐台女,你喬楚為什麼就能住進這大房子里?

你有什麼值得男人如此對你的?

那嫉妒之神開始在心里鼓搗著,讓她不得不停下腳步,繞過沙發來到喬楚的面前。

將那把漂亮的車鑰匙繞在指間,坐到了沙發中間的茶幾上,好讓自己和那個閉著眼沉浸在音樂海洋里的喬楚離的更近一些。

她真的很好奇,一向走清冷聖潔路線的冰美人兒抓狂時會是個什麼樣子,那種感覺看起來應該是相當美好吧。

喬楚知道眼前的是誰,不用睜眼也能聞到那股子嗆人的香水味兒,可是她就是不想睜眼,不想看到那雙得意又挑釁的目光,因為對上那樣的眸子,自己連發火兒的資格都沒有,卻又真的會做出一些連自己都無法預計的事兒。

「喬楚,何必呢?裝的這麼滿不在乎,視而不見,這種事兒是個女人,但凡有點兒臉,都會覺得沒面子吧?」

冷哼著,坐在喬楚的面前,擺弄著那把車鑰匙,簡直是愛不釋手,她是個愛錢的女人沒錯兒,也就錢是最可靠的。

「我還真是挺佩服你的,這種事兒你都能忍?也許這種事兒也發生不止一次了吧?想來你也習慣了,你說你圖什麼啊?你看,睡一覺,我就落下輛車,你落下什麼了?」

喬楚慢慢睜開眼楮,看著許喬手里搖晃的車鑰匙,那臉頰潮紅,嘴角噙著得意的笑容。

心里不禁淒涼一片,睡一覺,一輛車就這麼送人了,她的第一次男人甩給她的是五千塊錢。

自己竟然傻傻的輕易受了小桃的影響,巴巴兒的扛著一大套的餐具回家,卻沒想到其實她不過就是這男人身邊兒的女人里最便宜的一個,就連一個第一次接觸的許喬,他都可以揮金如土的甩手就是一輛車。

喬楚,你還算計什麼呢?你今天一早做的有什麼不對?你以為你傷了那位爺呢?可人家爺最不缺的就是錢,立馬兒晚上就能找來一個填補空白的女人,根本就不差你喬楚那道菜。

人永遠都不要高估自己,擺的多高,摔的多慘就是這個道理。

她還有什麼不坦然的,還有什麼內疚的?

這樣更好,什麼都不用想,這顆心不用自己用心去守了,人家壓根兒也沒當回事兒,不過就是被忤逆了,才發的火兒,什麼青花瓷,什麼家的感覺,純屬都是屁話,也不過是她為自己找的借口,不過是自己痴心妄想的一個理由。

現在事實擺在面前,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又重新閉上了眼楮,停住的手指又開始撥弄起來,只覺得眼底好像有什麼東西噙滿了,絕不能再睜開眼楮了,不然那浸滿的東西隨時都會流瀉出來。

可即便閉上了眼楮,剛剛眼前的景象確實更加清晰起來,許喬的衣服真漂亮,是那種完全貼合女人曲線設計的,那深V的領子,將那若隱若現的溝壑展現的淋灕盡致。

也正好兒將那蝴蝶骨周圍的一塊塊兒紅色痕跡一點兒不落的展現在眼前,那似是許喬作為勝利者般拿來炫耀的資本,那一點點兒的紅的那麼妖艷,妖艷的似火一般險些灼傷了她的眼楮。

疼,她真的感覺到了疼,從眼楮到胸口,每一個神經都隱隱的木木的疼著。

女人最了解女人,許喬又豈會看不出眼前的女人是如何的在忍耐著,再裝的無所謂,也掩蓋不住那已經紊亂的呼吸。

即便是不懂琵琶的人,也知道彈琵琶是要帶著那種特制的指甲的,可這會兒那果著的指甲上什麼保護都沒有,已經狼狽不堪了。

在剛剛喬楚睜眼看到她後又加大了虐待自己手指的力度,她就清楚喬楚看見了什麼。

許喬心中暗笑著,覺得自己真是聰明,本來覺得剛剛樓上那荒唐的演出在下樓時會被看穿,會覺得自己很沒有面子,一邊兒叫著,便狠下心來在胸前使勁兒的掐著自己,當時也不過是想讓自己好過一些,可這會兒卻成了刺傷喬楚的利器,真的是無心插柳柳成蔭,看著她緊咬著嘴唇,隱忍著不讓自己痛哭出來的樣子真是過癮的很。

喬楚,你還能忍多久?

正常的女人這會兒就算不撒潑,也會委屈的淚流滿面了吧。

看來還是太年輕了,完全拿捏不住男人的心思,如此淡漠的樣子,男人怎麼可能喜歡?

「喬楚,我還真是佩服你,能沒心沒肺到這種程度,呵…走了,有機會再見吧,也許到時候我高興,可以好好兒教教你怎麼能釣得勾得住男人。」

輕佻的笑,還有那車鑰匙踫著那鑰匙墜兒的聲音,怎麼听都是那麼刺耳。

直到那嗆人的香水味兒離開了她周遭的氣息,直到那門 的再一次關上,喬楚才想起了呼吸,呼吸的是那麼急促。

使勁兒撥弄著琴弦的手戛然停住,這時候兒才發覺指緣帶著整個手都火辣辣的疼著。

將琵琶放到一邊兒,胳膊已經毫無力氣,原來自己一直是把全身的力氣都聚集在了兩條胳膊上,現在連胳膊上的力氣也徹徹底底的用完了。

呵…

慢慢站起身來,走到了廚房,打開櫥櫃,看著那擺的整整齊齊的餐具,那雪白的骨瓷器,在那燈光的下,反射出強烈刺眼的光芒,可卻照不亮心里的那片灰暗。

忽然,胳膊不知道哪兒來了那麼一股子驚人的力氣,伸手將那一疊盤子抽了出來,毫不猶豫的摔在了地上。

那男人一早晨是不是就這麼摔的?原來是這麼過癮!

當時是不是恨不得她就是那一堆盤子,他本是想將她摔的粉碎的?

可此刻她的想法卻是這樣的,她就是想將她一時沖動買回來的用心摔的粉碎。

是,摔的碎碎的,那碎片扎死他才好!

人在失去理智的時候兒真的會有一種無法控制的力量,在做一些惡劣的事情時會剎不住車一樣,摔了一摞盤子,喬楚立馬兒毫不停歇的又把旁邊兒那一摞骨瓷小碗兒抄起來,胳膊揚的高高的,再狠狠的摔下去。

那餐具落在地板上的聲音,是震耳欲聾的,那碎片就像是往靜湖里扔了一塊兒大石頭而濺起的水花兒一般四濺開去,有些直接崩到了身上,一塊塊兒的砸的腿上胳膊上生疼。

這動作卻越來越熟稔了,接下來砸東西的動作越來越流暢,整個廚房的東西如早晨一般全數的被摔在了地上,完成的一氣呵成。

喬楚就那麼盯著這一地的殘破,不禁苦笑著,多麼精美的餐具,下午的時候兒它們還在那透明的玻璃展櫃里呆的好好兒的,為什麼自己就偏偏把它們帶了回來,而帶回來卻又不好好兒的去對待它們,變成了和她一樣支離破碎慘不忍睹的樣子。

事情就是那麼的瞬息萬變,正如這精致而又脆弱的骨瓷一樣,也許還沒有等你準備好時,那本來完好無損的東西便轉眼間就殘破不堪了。

隨著那一聲聲殘破的聲音,喬楚那本來早已在眼底堆積了許久的淚水瞬間傾瀉而出。

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去在意,為什麼就覺得買了這餐具有些事情也就會變好的?

她真的是這樣希望的,真的是,不然她不會大老遠的將幾乎要拉傷了她胳膊的重量巴巴兒的帶回家。

可現在呢,她到底砸碎的是什麼?

顫抖著,蹲子,放眼望去,那一地的殘片幾乎沒有一處是完整的,那一塊塊兒支離破碎的骨瓷,依舊泛著白光,那上面印著的中國結更加紅的通透,那火紅火紅的中國結,在下午是看起來還是那麼的喜慶,可這會兒看在眼里卻像極了一滴滴的血,鮮淋淋的刺痛著人眼。

在听到那破碎的聲音時,男人便心中驟然緊縮,幾乎都忘記了自己心中的氣悶,幾乎忘記了剛剛還下著決心只要女人不主動來道歉,他便絕不再心軟。

一心只想著,她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事兒,心急如焚的飛奔下來。

可在狂奔到樓梯拐角時,卻倏然收了腳步,眼前的情景忽然讓他腳步沉重起來。

那一身素白長衣的女人正背對著樓梯蹲在那一地殘片中,這些殘片哪里來的?那些餐具不是被他一早晨起來砸了嗎?

那本就嬌小的身影此刻看起來是那麼的縴弱,孤獨,就像一只受傷的貓咪,蜷縮成一團兒,身上還不住的發著抖,一片一片的撿著地上的碎片。

剛剛回來是他便注意到了,房間收拾的一塵不染,自己一早晨的負氣出走,留下一地的狼藉。

那整套的餐具,摔的那麼零碎,那是多少片碎片啊?她就是這樣蹲著身子一片一片的撿起來的嗎?

那不規則的碎片,邊緣是多麼鋒利,她的手會不會在不經意間受傷?又或者已經受傷了?

想到這兒,腳步又急切的邁開,三步並作兩步的下了樓,在那小小身影後定住了腳步。

那女人似乎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他下來,亦或是根本就不在意他是否在這兒,本來要伸過去的手兒忽然就頓在了半空。

他是應該去撫模著那柔軟的發,安慰的說一句,別心疼,碎了就碎了吧。

還是應該像以前一樣,不管不顧的將她扯進懷里,去看看她的手到底是不是完好無損著。

她的小身子往前探著,好像是努力的要去夠著比較遠的一塊兒,許是因為那塊兒看起來相對完整,只磕碎了一角兒,那是一個盤子,那白色近乎透明的質地像極了她晶瑩剔透的肌膚,看起來都是那麼的白皙細致,而盤子上一抹紅是什麼?是花紋嗎?

他想看的更確切,慢慢在女人的旁邊蹲來。

喬楚盯著那冰涼刺骨的盤子,碎了,都已經碎了。

即便剛剛心里一瞬的欣喜的看到這個看似完整的盤子,還是碎了一個角,注定是再也無法復原了。

她使勁兒的攥著那個缺角的盤子,他看了半天卻無法分辯那抹紅色到底是什麼圖案。

直到一滴滾燙落在了那抹紅色上,那本來嫣紅的一塊兒慢慢的暈開,再暈開,那是血,在沖淡了那濃的化不開的血跡,那中國結的圖案才漸漸清晰。

那個象征著和睦平安的中國結啊。

「別撿了。」

男人暗啞的聲音帶著微微的顫抖,他不知道她為什麼抱著那打碎的盤子哭的如此隱忍,連一點兒啜泣的聲音都听不到。

他真的不知道該拿這個女人怎麼辦才好。

拉過女人的手,想將她手里的盤子拿下來,卻沒想到女人攥的死緊,一點兒不打算放手的意思。

那執拗的狠狠的攥著的力量,他知道她的倔強,卻不知道竟然如此倔強。

「我說別撿了!」

看著那因為狠狠用力的手,有血在慢慢滲出來,那指背一道道的通紅且凸起著,看著觸目驚心。

她到底是在作踐自己,還是在扎他的心呢?

狠狠的掐住那白皙的皓腕,讓她手完全使不上力氣,手里的盤子應聲掉在了地上,本來還能看得出形狀的盤子變成了四分五裂的碎片,和地上其他的碎片混合在一起,放眼望去,再也沒有一片是完整的了。

「你別管我!你為什麼要管我!你為什麼!」

喬楚突然像發了瘋一樣的掙月兌開男人的手,站起身來,那已經被淚水滾燙著的紅紅的大眼,就那麼倔強的看著男人有些怔仲的臉。

「喬楚!你的手在流血呢!」

男人喟嘆一聲,他是真的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

喬楚,如果你是因為今天的事而這樣折騰自己,為什麼就不肯說一句軟話?連一句都吝嗇于說嗎?

「那是我的事!我不要你管,不要!」

這女人是第一次和她如此大聲的說話,即便是那聲音依舊軟糯的不像話,可那急著推開他的感覺卻讓他抓狂!

「你的事兒我他媽的就非得管不可!」

「你憑什麼管我?你憑什麼就可以高高在上對我指手畫腳?你憑什麼就一副上帝的樣子將別人的自尊隨意踐踏?你憑什麼就可以隨意把別人玩弄于鼓掌中?你以為你給我還了錢,我就會感激你了是嗎?你以為只要你還了錢,你傷害我弟弟的事情我就會全然忘記了是嗎?你是不是以為世界上一切的事情都可以用錢來解決?你是不是以為你甩了錢,就可以讓我心甘情願的跟你上床,滿足你的獸欲?我不要了!你把你的錢收回去,我寧可去要飯,我也不要你的施舍,我受夠了你的壓迫,受夠了你的自以為是,我受夠了你掌控我的生活,你的一切的一切我都受夠了!」

歇斯底里的喊出胸口那一直積壓著的怨氣,帶著哭腔兒,帶著對男人種種惡行的控訴,一鼓作氣不帶停歇的全數喊了出來。

可喊出來了又怎樣,她一點兒也沒有覺得有任何舒服的感覺。

「喬楚!你他媽的還能懂好賴嗎?爺巴巴兒的把什麼事兒都給你解決了,就換來你這麼一堆不招人兒听的話?你他媽還有心嗎?」

怒了,原來一直以來自己自以為為她做的所有,在她眼里卻是如此的不屑,如此的厭惡,如此的不堪。

他他媽的是圖什麼呢?

「是啊,我是沒心,我一直都沒心,外面兒有多少有心的女人等著三少去眷顧呢,三少何必偏偏在我這樣一個沒心沒肺的女人身上浪費時間?三少是個生意人,如此賠本兒的生意早就應該收手的!」

「好啊,喬楚,你他媽的好樣兒的,一天不見,你倒學會了跟爺這兒伶牙俐齒了啊?生意怎麼做爺心里有數兒,就算再賠本兒,爺也沒打算撒手,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那鷹隼般的眸子此刻盡是冰冷刺骨的寒意,猶如一把把的鋼刀,隨時都會將人殺死般狠戾決絕。

一把將女人扯到懷里,那唇毫不猶豫的堵住了她的,那霸道的氣息鋪天蓋地而來,狠命的吞噬著,作死的蹂躪著那冰冷的櫻唇,宣示著自己的主權,這個女人是他的,必須是他的,天王老子也不能讓他撒手。

那唇依舊炙熱,那氣息依舊霸氣十足,帶著那麼一股子王者的震懾力,讓她無法閃躲,只能任由男人狂狷的發泄著。

可這唇剛剛在吻著別的女人吧?這會兒又到她這兒宣布主權嗎?

空洞的大眼一眨不眨,僵直如木偶的身體一點兒都沒有反抗,認命男人瘋狂的吻著,她除了惡心已無其他的感覺。

良久,男人那狂躁不堪的吻停了下來,只留下在兩人鼻間的濃重的呼吸。

「可以放手了嗎?」

清冷的眸子,冰涼的話語,平靜的不能再平靜的神情,哪怕再霸道的雷三少,都無力的垂下了禁錮著女人的手臂。

那是他最不喜歡看到的樣子,那種好像隔著冰層才能看到的臉,此刻卻讓他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在男人松開她的一剎那,她的心已經狂跳不止,也許男人只多一秒的堅持,她的淡然都會瞬間破冰。

她不想看見剛剛和別的女人*的男人此刻又對她露出那種*的表情。

她更不想看到男人面對她如此狼狽的樣子而生出那種近乎于憐憫的表情。

此刻她脆弱的心,已經再也經受不住再多一點點兒的打擊了。

她只想找個安靜的角落,將自己圈在一個小小的空間,誰也不理,誰也不見。

走到沙發邊,拿起了靠在沙發背上的琵琶。

拖著渾身的疲累,腳底下還有叮當的瓷片踫撞的聲音,她也都無暇顧及了,她已經收拾了一次了,她已經再無力收拾第二次了。

越過男人身邊時卻被那大手一把鉗住,完全無法挪動腳步。

「喬楚,你就非得逆著我是不是?你就鐵了心兒的要逆著我了是不是?」

男人那近乎于低吼的聲音,一字一句的說的極其沉重,那中間好像還夾雜著無法分辨的受傷的情緒。

喬楚迎上那深邃的眸光,那慍怒的,隨時都會暴跳的如雷的男人。

她這會兒已經不怕了,她只單純的不想見到這個男人說話而已,他的身上還能隱約的聞到許喬的味道,讓她無比惡心。

「放手!我要上樓!」

「不許!爺哪兒也不讓你去,你就得給爺在這兒呆著!」

依舊還是低吼著,兩個人卻都沒意識到,男人已經近乎于耍賴似的話語。

「我要練琴,我不喜歡被打擾,好不容易安靜了,我現在要練琴!」

喬楚掙月兌著男人的束縛,歇斯底里的掙月兌,依舊帶著哭腔兒的聲音卻異常堅定。

「你他媽的手都什麼樣兒了?還練琴?你非得作是吧?」

作,憑什麼都是她在作?逆著他就是作,想保護一下自己也是在作,就連她現在想上樓安安靜靜的練琴也是作了?

「我的手不勞三少費心!」

不抬頭去看他那雙已經猩紅的眼,努力的掙月兌著他如鉗子般的手,可死活就是甩不掉。

「好,你不是要練嗎?練,我讓你練!」

男人氣的幾乎癲狂了,一把奪過那琵琶,沖著廚房的高腳桌上砸了過去。

「不要!」

可男人那力道一點兒都沒有收著,是卯足了勁兒砸的,瞬間那琵琶自中間生生的裂了開去,只听崢崢的幾根弦崩裂的聲音,那琵琶瞬間面目全非了。

抓住男人掄起的胳膊,拼盡全力的阻止著男人的再一次重手,盡管那琵琶已經被男人摔的無法恢復到原來的樣子了。

那是她小時候當花童時攢的錢,是爸爸拉著她的手帶著她去買的琵琶,是她每天都會愛不釋手的琵琶,可就在這一眨眼間沒有了。

她本就不多的東西,此刻又少了一件。

又少了一件…

「你還我,你還給我,你把琵琶還給我!」

使勁兒的撕扯著男人的衣服,剛剛所有的清冷疏離都已經不復存在,此刻的喬楚哭的像個孩子。

那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滾落,一滴一滴的滴在他的手臂上,顆顆滾燙。

狠戾的爆出青筋的手慢慢的放開了,呆住了,心似被刀子在狠狠的剜了一塊兒,一陣陣的鈍痛。

「你還給我…還給我…」

那小手已經慢慢變得無力,卻還是泣不成聲的哭著,卻還是拼著全力的拉扯,捶打著。

分不清楚那小手到底是哪里受傷了,任憑她就那麼捶打著,白色的襯衫上斑斑血痕,似一朵朵綻放的紅梅,看著卻特別的刺眼。

「…還給我…你把琵琶還給我…」

「喬,先讓我看看你的手…」

只想將那小手收起,只想看看她的手到底傷成了什麼樣子。

「…還給我…咳咳…還…」

終于用盡了最後的一絲力氣,眼前的景象變得模糊,從斑駁變得漆黑一片,沉沉的向後倒了過去。

「喬!」

急忙去接那搖搖欲墜的身體,腳下一滑,重心跟著那墜落的身體一起倒了下去。

手臂刺痛著,卻以全然顧不上。

橫抱起那柔弱無骨輕的幾乎沒有重量的女人。

「喬,我到底該那你怎麼辦!」

------題外話------

今天是第一百章,嘿嘿,紀念一下兒!碼字龜速的某傾今兒也努了一把,但還是沒有到一萬字,~(>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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