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傾天下——王妃有毒 091 來歷不明

作者 ︰ 舒黛

黑暗中,只見江暖心雙眸驀地亮起,她兀自不確定,還特地再次伸手過去試探了下,當那一雙柔軟的小手如羽毛拂過獨孤澈的後腰,江暖心明顯感覺到獨孤澈高大的身體似乎僵了僵,她心頓時在心里仰天大笑起來。

啊哈哈哈哈哈,終于被她找到這貨的弱點了!

原來他的弱點還真的就是這把好腰!

江暖心再不遲疑,猛地一把就擰了下去,她耳畔當即就傳來某人一聲悶哼,而她緊靠著的這具寬廣的胸膛也倏地顫抖起來。

「暖暖!」獨孤澈的聲音里也帶了絲咬牙切齒的意味,一直圈著江暖心的鐵臂也跟著一緊。

「咋了咋了?」江暖心再次從他披風前襟里探出小腦袋,一臉無辜地眨著大眼楮,但雙手還是放在獨孤澈腰間沒松開。

「別……踫那里!」獨孤澈俊臉漲紅,看著江暖心的黑眸中染了絲挫敗,鐵臂也在那一瞬間繃緊,像是在忍受極大的痛苦。

「啊?哪里?哪里?」江暖心繼續裝模作樣,大眼楮無辜地眨呀眨的,表現出非常的擔憂之情,其實心里早就樂開了花,雙手卻是不停在他腰間模來模去,「這里?還是這里?」

「暖暖!你故意的!」獨孤澈實在難以忍受了,而他也發現江暖心分明就是故意在挑釁他,眸中頓時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

「哼!下次再敢調戲爺,爺就讓你三天下不了床!」江暖心也不否認,她昂起下巴,一手猛地揪了一把那把好腰,一手伸出來沖獨孤澈比了比小拳頭,狠狠威脅道,這一刻月光如練,卻亮不過她目中「凶光」。

獨孤澈突然就沉默了下去,江暖心以為自己的恐嚇起了作用,心里還在洋洋自得,不妨耳邊忽然听到一聲壓抑著的低啞嗓音,「好,我等著!」

「啊?等什麼?」江暖心沒反應過來,不由迎上獨孤澈亮若繁星的雙眸,傻傻問了一句。

「等暖暖你……讓我三天下不了床!」獨孤澈薄唇緊抿,卻無冷峭之意,向來英俊霸氣的劍眉冰眸也似是褪去了那絲寒涼凌厲,此時竟仿佛有炫目的華光縈繞,那樣的眉目,宛如水墨繪就的山水,朦朧中透著完全不加掩飾的醉人風采。

「噶?」江暖心徹底愣住了,「你,你說什麼?」

「不是暖暖你剛剛說要讓我三天下不了床麼?」獨孤澈一挑劍眉,笑得曖昧。

「瞎瞎說!」江暖心猛地回過神來,她頓時只覺一股熱氣在身體里爆炸了,臉上燒得厲害,連胸脯似乎都在冒著熱氣,這時候她很想說點什麼,可是嘴巴張了張,卻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只能愣愣地睜著一對明媚的大眼楮瞪著眼前這張幾欲能夠魅惑人心的俊顏。

天天天哪!她她她剛才真的這麼說了?

簡直丟死人了!

獨孤澈亦是深深看著江暖心,此時月亮已爬上屋檐,鳳京城的主街道上依然是人來人往,酒家客棧熱鬧非常,觸目盡是一片連綿起伏的燈光剪影,他與她騎在馬上緩步前行,暈黃的燈火交織著銀白的月光灑落在她面上,幾乎佔了整個右臉的紫紅胎記的顏色似乎又深了幾分,那對明澈的雙眸里卻有光芒跳躍,如此鮮活!

明明是這般平凡至極的面容,卻不知為何一次又一次深深吸引著他,他的心也在與她一次次的相遇里,漸漸沉淪。

他很期待能夠看到這張面具下的真正容顏,可是他更加清楚,不管她真正的相貌是美是丑,他都不在乎,因為他愛得是她!

只是她!

只要她依然還是她,那麼就夠了!

這一瞬間,兩人互望著彼此,都沒有說話,獨孤澈是看得痴了,而江暖心卻是羞窘交加,實在找不到任何言語來表達她此時風中凌亂的心情,她只好緊抿著嘴角,蹙著眉心一臉憤懣盯著他不出聲。

時間如更漏里的沙子,緩緩泄盡,華燈初上的熙攘似是已然變成了背後那一抹山川剪影,靜默,突然變得如此曖昧。

雖然江暖心很想低調一些,但這樣一匹神駿的馬兒出現在街道上,而獨孤澈這廝又是如斯美貌,要想不招人圍觀,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眼看路上朝二人投來視線的人越來越多,江暖心不禁再一次敗下陣來。

「下流!」江暖心抿了唇,憤憤瞪了眼一直望著她,黑眸如海深邃的獨孤澈,接著又將小腦袋縮回了那縈滿了他氣息的披風里。

她原本是想更加有氣勢一點的,可是這兩個字說出口,卻是透著一絲嬌嗔,無端地為二人之間已然濃到化不開的曖昧氣氛又加了一筆。

「是誰先下流的?」獨孤澈眸中壓抑的笑意漸漸流淌出來,他實在愛極了江暖心這般小女人的一面,忍不住就想繼續逗她,此時他已加快了速度,追風踏蹄狂奔,風聲在耳畔呼呼而過,那些圍觀的人也瞬間被甩在了身後,但他的低沉嗓音卻依然在江暖心耳畔廝磨。

「……不要臉!」江暖心徹底無語,她真是不明白,為什麼每次和這廝打嘴仗都是她先落敗,是因為她臉皮沒他厚麼?

「哈哈哈……暖暖,你真是可愛!」獨孤澈頓時朗笑出聲,有風驟起,這一串笑聲霎時隨風散落。

「喂,去哪啊?」江暖心也在此時發現他們竟然出了城門,不是說要去南湖的嗎?

「去個好地方!」獨孤澈並不多言,一味打馬狂奔。

原本兜在江暖心身上的披風倏然被風吹起,空中有獵獵聲響。四周,是大片大片濃重如墨的夜色,天邊一輪明月亮如銀盤,深藍色的天幕上,繁星閃爍。

彼時,只見無邊曠野里,有駿馬踏風而來,馬上高大男子緊握韁繩,披風在身後飛成了一條直線,在他身前,有嬌小的少女靠在他懷里,長發凌亂飛舞,勁風拂過她臉頰,卻不見半點女子的矯揉造作,那張平淡的臉蛋上卻是神采奕奕。

與此同時,丞相府。

從昨日傍晚肖寧從宮中回來時起,整座丞相府上空就籠罩著層層烏雲,所有的下人們都不敢大聲說話,做完自己手里的事就趕緊躲在了角落里,生怕會被主人看到的模樣。

此刻的書房里,燈光明亮,然而在座幾人的臉色卻比暴風雨前的天空還要陰沉。

沉默中,一道粗莽男聲首先開口,「端王,大哥,難道真的就這麼將五百萬兩拱手送給那小賤人?!」

說話的是肖淮,他方正凌厲的面龐上頗有些氣急敗壞,醋缽大的拳頭猛地一拳砸在桌上,頓時留下了一個凹坑。

「還能怎麼辦?」肖寧臉色亦是陰沉之極,聲音里有掩飾不住的怒意,「你沒看見太安公主不依不饒,皇上都動怒了?如果不按照那小賤人說的辦,麗妃這次何止只是將一級那麼簡單?你那個寶貝兒子恐怕也早已人頭落地!」

肖淮眼神一沉,咬了牙沒有再開口,肖匝中至今還在獄中,定國侯府幾次上奏折要皇帝嚴懲差點導致太安公主一尸兩命的肖匝中,皇帝雖然尚未下令處死肖匝中,但卻根本不容肖府求情,就算肖匝中再無能混帳,可他就這麼一個兒子,怎不叫他心急如焚。

「兩位舅父,這一回,都是母妃判斷草率,這筆金子,我會還給二位舅父的!」一直沉默著的獨孤睿突然開口,他的聲音非常沉痛,向來都是溫潤如玉的臉面上有陰狠一閃而過。

他的手亦是在身側握的死緊,眼神晦暗難辨,牙關咬緊,江暖心,我給過你這麼多次機會,你不但一次次拒絕我,還與那獨孤澈走得那般近,著實讓我難堪!這些我都忍了,可是你如今竟然動到我母妃頭上,那就休怪我不記往日情分!

「端王說得哪里話!」肖寧揮了揮手,「五百萬兩黃金雖然不是個小數目,但對于我肖府來說,尚且還能拿的出來!」頓了頓,他忽然擰緊眉心,「只是麗妃如今情緒不穩,又突然被皇帝如此叱責,恐怕她病情會惡化,你要多去陪陪她!」

獨孤睿聞言有些煩躁,肖寧將他的神色看在眼里,眼神一閃,他冷聲提醒,「端王你要記住,你將來是要做皇帝的,一個瘋掉的母妃對你來說沒有半點好處!」

獨孤睿頓時一凜,眼神中有一道光閃爍不定,南越以孝治國,這一點單看當今皇帝就可知曉。其實他的父皇並不是太後親生子,可是皇帝卻一直尊重太後,當初他登基,也正是佔了這有利的一點。獨孤睿不由在想,如果母妃不在,那麼無疑他就少了一個很重要的可以籠絡大臣們的武器,所以,母妃她絕對不可以有事!

肖寧見獨孤睿一點就通,不禁暗暗頷首,他肖家如今幾乎將全部的賭注都押在獨孤睿身上,如果他日他能成功登上九五至尊之位,那麼今日他們所做的一切就沒有白費!

「說到底,這一次會壞事,還是壞在那個金北居手上!」肖淮雖是武將,但卻並不是有勇無謀之輩,如今他心里也真是恨毒了那亂報消息的金北居。

獨孤睿的臉色也在這一瞬間沉了下去,仿佛被墨潑過,他猛地一拳砸在桌上,憤聲道,「最恨就那金北居不加證實就去將消息報于母妃!枉我花了那麼多時間收買他,真是個廢物!」

肖寧皺眉,「此人現在何處?」

「關在王府的大牢里!」獨孤睿冷聲道,「本王要讓他生不如死!」

「不如將所有的罪責都推到此人身上?!」肖淮眼神一亮,「就說是他亂報消息!」

「不可!」肖寧直接否決,「這樣豈不更招皇上懷疑?為何此人一個不報,單單要報于麗妃?豈不是明擺著告訴皇上我們收買了宮中太醫?」

「大舅父說的對!」獨孤睿亦是點頭同意,「父皇本就多疑,獨孤澈又在暗處虎視眈眈,我們絕對不能授人把柄!」

「那這個虧我們肖家就這麼吃定了?」肖淮憤慨道,「我現在真是恨不得能將江暖心那個小賤人一刀解決掉!」

「江暖心絕對不能留!」肖寧眼神猛然一冷,他抬眸看向獨孤睿,「端王,你有什麼好計謀?」

獨孤睿不由有些沉默,從內心里來說,他對江暖心確實有好感,她越是拒絕他,他就越是心癢難耐,更加想要征服她。

「我有辦法!」書房的門在此時突然被推開,一道白色身影隨即走了進來,只見來人身材高挑,容顏美麗,一身掩飾不住的書卷味,是肖雅倩!

獨孤睿等三人立即看定了她。

「爹,二叔,表哥!」肖雅倩顯然已經在外面听了很久,一听說表哥他們要對付江暖心,她便再也忍不住了,此時她滿臉激動,漂亮的眼楮里是壓抑不住的興奮光芒,「我有辦法讓江暖心那賤人不但身敗名裂,而且從此沒臉見人!」

「倩兒,出去,不準胡鬧!」肖寧一看到肖雅倩,眉目就是一沉,根本就不將她的話當回事。

肖雅倩卻看定了面色陰沉難辨的獨孤睿,著急道,「表哥,你听我說,我真的有辦法!」她隨即從袖中取出一張紙遞給獨孤睿,「表哥,你看!」

獨孤睿凝了凝眉心,有些猶疑地看了一眼滿面急切的肖雅倩,他不是不知道肖雅倩自從在簪花大會上丟了臉,就一直將江暖心當成了眼中釘肉中刺,昨日那一場謠言亦是有她的功勞,所以他不得不懷疑此時她遞給他的紙條上只不過是些胡編亂造出來的針對江暖心的言辭。

「表哥,你相信我!」肖雅倩見獨孤睿不信她,不由急得眼淚都快掉了出來,「我敢以人頭擔保,這上面所寫的都是千真萬確的事實!」

獨孤睿想了想,這才伸手接過了那張紙,然而當他看到紙上所述內容時,卻猛地抬起了頭,臉色大變,疾聲追問道,「你是從哪里得來的消息?!可靠嗎?」

肖雅倩就知道獨孤睿會這麼問,她頓時驕傲地昂起了頭,冷哼一聲道,「自然是可靠的!表哥,你不知道,為了撬開那老女人的嘴,我前前後後花了總有幾百兩銀子!」

「哪個老女人?到底怎麼回事?」肖寧與肖淮見獨孤睿臉色變了,不由也起身過來,然而當他們看到那張紙上的內容,臉色頓時也變了,「此事當真?!」

「江暖心她根本就是個來歷不明的賤種!」肖雅倩眸中露出凶狠神情,唇角的冷笑幾欲結冰,「還有,其實她真實的相貌根本就丑陋不堪,比她現在這張臉還要丑上百倍!」

肖寧眼神急劇變幻,他畢竟縱橫官場多年,知道不能單方面相信肖雅倩一面之詞,當即便嗤了一聲,轉身走到一旁,不再言語。

肖雅倩見狀微微一笑,她也不著急,像是早有準備,她突然高喝一聲,「帶上來!」

**

相比于肖府內的暗潮洶涌,此時離鳳京城幾十里之外的望夫崖上,氣氛卻是異乎尋常的甜蜜溫馨。

其實說是懸崖,但望夫崖卻並不陡峭,離山腳也不過一百米左右,崖上草木蔥蘢,開滿了不知名的野花,崖下亂世嶙峋,有蒼勁松柏傲然生長。

懸崖上有一塊巨石,巨石旁依偎著兩道墨色身影,一高大,一嬌小,這二人,自然便是獨孤澈與江暖心了。

此刻,江暖心將腦袋輕輕靠在獨孤澈肩頭,正抬著雙眸,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夜空顯得格外美麗,她的唇角有一抹微笑凝結不動,而獨孤澈則是伸臂攬著她,用自己高大的體格為她遮蔽了狂風。

一路狂奔幾十里,江暖心從不知道,這里竟然還有著這樣一座風景秀美的所在,望夫崖,一听這名字就是有故事的地方,她不由纏著要獨孤澈告訴她這里的典故。

「還不就是一對男女相戀了,但男子出去參軍打仗,與女子約定了十年之期,那女子日日都來守望,然而十年之約到了,男子並未歸來,女子家人逼她嫁給旁人,女子不願,便從這崖上跳了下去,所以就叫望夫崖!」獨孤澈撇撇嘴,十分無趣說道。

「後來呢?那男子回來了嗎?」江暖心追問,雖然這是個老掉牙的故事,但不知為何,她莫名覺得有些揪心,而且她還覺得如果換個人來講故事,絕對不會像獨孤澈這坨大冰山這麼冷冰冰毫無人情味。

「回來了,不過已經功成名就,身旁早有嬌妻!」獨孤澈繼續面無表情道。

「哼,就知道是這樣!」江暖心忽然心中一陣煩躁,將腦袋從獨孤澈肩頭抬起,她氣憤道,「果然古來都是男子最薄情!」

「暖暖!」獨孤澈有些哭笑不得,「一個故事而已,你別一棍子打死所有人!」

「難道不是嗎?」江暖心瞪著獨孤澈。

「別人我不敢說,但是我敢保證,今生今世,除了你,我不會再愛上任何人!」獨孤澈眸光驟然深邃。

江暖心側眸迎上他雙目,此時月色如此明亮,深藍的夜幕上,星子的光輝都仿佛黯淡了下去,可是他的眼楮卻是那麼的黑,仿若有著兩泓漩渦,要將她徹底吸附進去。

「暖暖,如果有一天我們走散了,你會等我嗎?」獨孤澈伸出長指,輕輕勾起江暖心尖尖的下巴,他的聲音有一瞬的低沉喑啞。

「為什麼要這麼問?」江暖心下意識地覺得他的這句話不吉利,「我們不會走散!」

「我只是想知道!」獨孤澈輕輕吻了吻江暖心的唇角,他的嗓音又啞了幾分。

「會!」這一回,江暖心幾乎是毫不猶豫說道,她明澈如水的雙眸里,有堅定的信念執著發光,抿了抿唇角,清眸中有亮光一閃,她又補了一句,「但是,如果有一天,你踫了別的女人,我絕對不會原諒你!」

獨孤澈似是松了口氣,隨即微微一笑道,「不會!就算你不再愛我,我也不會去踫除你之外的任何女人!」

這句話,是一個承諾!

而這樣的一個承諾,終將伴隨他們一生!

……

語言,總是蒼白的,尤其是對于剛剛陷入熱戀中的兩人來說,所有的語言都比不上一個深吻來得熱烈……

這一夜,江暖心子時才歸。

獨孤澈依然送她到鎮國公府的後門處,江暖心剛要翻牆進去,獨孤澈卻不舍地攬住了她縴腰。

「暖暖,再陪我一會!」他將臉埋在她頸側,深深嗅著她身上的冷香。

不知為何,今夜的獨孤澈,心中總是有些不安,這對于向來沉穩掌控一切的他來說很少見,他突然怎麼也舍不得放開懷里溫軟馨香的嬌軀,仿佛只有抱著她,聞著她發上的馨香,他的心才會稍稍安靜下來,卻也才會覺得,這兩日他所經歷的,並不是夢!

「好啦!明天又不是見不到了!」江暖心被他呼出的熱氣燙得有些發癢,她推了推獨孤澈。

「暖暖,答應我,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離開我!」獨孤澈抬起眼楮,望向江暖心,直到看到她點頭,他這才松了手。

------題外話------

好了,終于到露臉的時候了,今天忙,欠三百字,下回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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