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楓依舊快樂的數著,那從嘴里吐出的一個一個的數字,就像一個個快樂的音符,他的手指隨著那音符的跳動,在花睫間不停的跳動。
蔣敏敏也十分的高興,雖然看著應濟風那樣臉色有些蒼白的模樣,有些于心不忍,但是很快,她就被江楓的愉快感染了,眼楮笑得彎彎,和江楓一起數著到底有多少玫瑰花。
應濟風看著那一把又一把的玫瑰花,那紅艷艷的顏色似乎像一片一片的血向著他撲過來,把他的眼底也染紅了。
他看著江楓的手指在那花睫間翻飛,有一些的頭暈,眼前似乎也冒了金星,而江楓嘴里輕輕吐出的數字,則更像一個一個的催命符。
六百零一,六百零二,六百零三……
八百五十,八百五十一,八百五十二……
九百,九百零一,九百零二……
應濟風只覺得自己的頭在不斷的長大,到底是誰他媽的閑著沒事兒干買這麼多的破花?到底是誰挖好了陷井在等著自己往里跳?
他不禁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月亮,那麼圓,那麼亮,他真想此時有一顆什麼靈丹妙藥,讓自己吞下去,能夠像嫦娥一樣,奔向月亮啊……
好在,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江楓嘴里的數字停了,好像是九百九十九?
江楓好像不太滿意,他看了看蔣敏敏,又看了看車里。「沒了?」
蔣敏敏點了點頭說道︰「沒了。」
「就這麼多?」江楓微微的皺了皺眉頭。
蔣敏敏一看他的模樣。心里氣得直樂,看他這個意思,是還嫌不夠多啊。
九百九十九,已經不少了,也就是韓靖這種富家子弟,平常人家哪有買這麼多的?
江楓翻著眼楮,在腦子里飛快的算了一下,九百九十九乘以一千,那就是九十九萬了。
嗯,這筆生意真是不錯。
他看了看車子後備箱蓋上的蠟燭。對著應濟風道︰「應少爺,這些花兒呢,一共是九百九十九枝,一枝一千塊。就是九十九萬,這樣吧,你把這些蠟燭也稍帶著,算是一百萬好了,好算賬。怎麼樣?」
江楓忽閃著眼楮,亮得像是天上的星星。應濟風一听他的話,看著他的眼楮,又覺得自己眼前冒起了金星。
呃……這家伙是整不死自己不甘心嗎?
他此時再也不顧不得什麼面子,咬著牙道︰「我不要什麼破蠟燭。」
江楓拿了一枝蠟燭走到他的面前,用手一指道︰「你看看。這可不是破蠟燭,我敢保證,一共點了也沒有超過半小時,而且,你看看這蠟燭的品質,可是專門訂做的。」
其實江楓也不知道,他只是知道,像韓靖那種人,應該會買一些好的東西吧。
應濟風現在哪有什麼心情去看那蠟燭不是不好,品質什麼樣。他只想著快點離開這里,離開江楓這個瘟神,他向天發誓,對著月亮發誓,以後自己再也不招惹江楓這個貨了。
「要了吧。怎麼樣?像你這麼有錢的人,怎麼會在乎這一萬塊呢?」江楓仍舊在那說著。滔滔不絕的說著那蠟燭的好處。
蔣敏敏看著江楓這副樣子,听著他說的話,只覺得自己的額頭上出現了無數的黑線,後背上也流滿的冷汗,拜托……
應濟風冷著眼看著江楓,「我說了,我不要這些該死的蠟燭。」
「該死?」江楓眨巴眼,看上去一臉迷茫的樣子,「佛曰,眾生平等,有什麼該死不該死的。」
「你……」應濟風氣得臉色發白,說不出話來。
「要了吧?行不行,就算為你剛才的話贖罪了。」江楓依舊不肯死心的勸著應濟風。
「贖罪?」應濟風一听這話急火攻心,「本少你沒有事贖什麼罪,你胡說什麼?」
「算了,江楓,他不要就算了。」蔣敏敏一看江楓這也太不像話了,連忙說道。
「好吧,」江楓撇了撇嘴,「真是小氣。」
應濟風一听氣得真想飛起腿來踢江楓幾腳,自己這麼貴的花兒都買了,還說自己小氣?
江楓把蠟燭放回原處,對著應濟風道︰「應少爺,這些花兒怎麼辦?我是給您放車里還是怎麼著?」
應濟風很想把這些花揉碎了、踩爛了,但是又不能這麼做,他咬了咬牙道︰「放車里吧。」
楓答應得很爽快,臉上笑得像一只狐狸。
很快,這些花就被江楓放到了應濟風的奔馳車上,應濟風能夠從車子外面就看到自己車里的後備箱里,後座上都被那該死的花佔滿了。
他握了握拳,微微閉了閉眼,生生的把那口氣壓了下去,誰叫自己當街說了把那些花兒都買了呢?
這麼多的人听著,這麼多的人看著,自己親口答應了蔣敏敏,現在怎麼能夠反悔呢?
他這邊剛把氣壓下去,只見江楓已經關上了車門,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然後笑吟吟的走到自己面前,懶懶的伸出了一只手。
「干嘛?」應濟風一瞪眼,恨不能咬江楓兩口。
「你說干嘛?」江楓的眼楮瞪得也不小,「當然是要錢了。」
應濟風一听,噢,對,自己還沒有給人家錢呢。「多少錢來著?」他問道。
「九十九萬,」江楓一笑,「你要不要那些蠟燭,要的話正好湊整數了。」他還沒有死心。
「我,不濟風一字一句的說道。
「不要拉倒,你不要。給錢,九十九萬。都給你裝上車了,要不你再給加五十塊的裝車費吧,裝了半天也挺累的。」江楓說著,扭了扭腰。
蔣敏敏把頭一低,把臉扭向了別處,事已至此,她已經看得出來,江楓是耍這個人了,听兩個人的談話,應該是之前就認識了。可憐這個人,不知道怎麼得罪了江楓,這下子慘了。
「你……」應濟風就差吐血了,五十塊……他抽了抽嘴角,這個該死的二貨!
看著江楓張開的手,應濟風去模自己的口袋,模了半天,也不過只有一萬來塊錢,他恨恨的走到車旁,打開了車門,在車里翻了半天,加在一起,也不過只有三萬多塊。
這……可怎麼辦?
哎呀,都怪自己一時沒有忍住,你說,好好的開著車回家不行嗎?為什麼非要下車來招惹這個江楓呢?
真是悔的腸子都青了。
可是,再後悔也沒有用了,那可怎麼辦好呢?
應濟風清了清嗓子,扭頭看了看等在那里的江楓和蔣敏敏,硬著頭皮走了過去,「呃,本少爺今天帶的錢不夠了,這不是剛剛聚餐回來,花了不少,要不……先給你一部分,明天再補給你怎麼樣?」
應濟風這話是對著蔣敏敏說的,他知道,蔣敏敏還有答應的可能,而這個江楓是絕對不可能答應的。
蔣敏敏看著應濟風的樣子確實為難,她本來也沒有想著要賣出多少錢來,三萬塊已經不少了,她剛想點頭,卻見江楓一下子跳了過來,對著應濟風道︰「不行,你不會是想賴帳吧?」
應濟風氣得頭上冒煙,「我怎麼會賴帳?我們應家……」他剛想說應家的光輝史,但是被江楓硬生生的擋住了,「那你倒是給錢啊,你們應家這麼厲害,那麼光輝,不會連百八十萬都沒吧?」
「當然有,我不是跟你說了,我這是剛回來,身上的錢都花得差不多了,出來得匆忙也沒有帶著卡。我……」應濟風很著急的解釋著。
「那我們不管。」江楓一擺手,「反正不給錢,你就別想走。」
「我不是說了嗎?明天就給你。」應濟風就差急得跳腳了,額前的頭發也一顫一顫的,似乎也在跟著著急。
「明天,哼,」江楓鼻尖一哼,「我上哪找你去?你不承認怎麼辦?」
「那你說,怎麼辦?」應濟風無奈,只能看看江楓有什麼高招,反正錢是自己是拿不出來了。
「給你老爹打電話,讓他送錢來。」江楓一模鼻子,說出了一自認為絕妙的、萬無一失的法子。
應濟風一听,臉色更加白了,什麼?讓爸爸來?這江楓是瘋了吧?瘋了,一定是瘋了!
如果讓爸爸知道自己犯了這種錯誤,一百萬就這麼沒了,還不把自己關在家里幾天不準出門?
不,這絕對不行!
應濟風看著江楓,咬牙切齒的道︰「不行。」
「那你自己想辦法。」江楓抱著肩膀,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應濟風在聚會的時候喝了不少的酒,這會兒鬧騰了這麼半天,被風一吹,酒勁也有點上來了,腦子不清楚,怎麼能夠想出什麼好的辦法?
「要不這樣吧……」江楓懶懶的說道,「我出一個主意。」
「什麼?」應濟風問道。蔣敏敏也把目光對準了江楓,不知道他又想出了什麼怪招。
「嗯,月兌了褲子,果奔一個給我看,我就答應你,過後再補帳。」江楓壞壞的一笑,露出整齊的白牙。
「什麼?!」應濟風和蔣敏敏異口同聲的說道。
「你別欺人太甚!」應濟風搖晃了一下,酒勁真上來了。他在心里暗道了一聲,加上江楓給他的火氣,讓他有些搖晃。
「行不行?」江楓依舊壞笑著道。
「休想。」應濟風把手一揮。
「那就果奔。」江楓邪惡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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