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王座 第二章 雪狼

作者 ︰ 夕留

四個粉妝玉砌的女孩出現在側院門口,年紀不大,卻是個個華裙曳地,珠光寶氣,嬌貴無比。

當前一女孩大約十四五歲的樣子,金色長發,碧藍眼眸,一襲紫綢籠紗長裙,從上到下都透著尊貴和傲慢。

她有傲慢的資本和理由,因為她是國王的長女塞拉公主。若伊正準備上前行禮,但接觸到對方輕蔑不屑的目光,不由遲疑了一下。

「溫妮,這就是你那個剛從鄉下來的私生女妹妹?」塞拉看著若伊,目光猶如打量粗使女僕,語氣中透著明顯的嘲弄。

和塞拉並肩站立的一個綠裙女孩頓時漲得粉臉通紅,她是公爵府的大小姐溫妮,夫人的親生女兒,今年十三歲,生得美麗窈窕,就要和太子訂婚。

「公主,我們去別處看看吧,隔壁院子里的秋薔薇開得正好。」溫妮勉強維持優雅的笑容,她親昵地挽起塞拉的胳膊,想讓塞拉趕快離開。

「真的是一只狼!好大啊!」一個粉色紗裙的小女孩從兩人身後竄出,她是小公主梅娜,年紀比若伊還小些,睜著天真的大眼楮,又是害怕又是好奇地打量著雪狼。

「它不會咬你嗎?」小公主問若伊。

「不會的。」若伊撫模著蒼雪的頭,「蒼雪非常乖,絕不會傷害我。」

「都是野種,當然氣味相投了。」塞拉的聲音突兀地響起,如一個刺耳的音符劃撕破了秋夜的靜謐。

若伊猛然抬頭,冷冷望向塞拉。蒼雪感到了若伊的憤怒,它上前一步,朝著塞拉齜牙咧嘴,喉嚨發出威脅的低吼。

小公主嚇得叫了聲「媽呀!」急忙竄回姐姐身後,和另一個女孩嚇得抱成一團。塞拉也是臉色發白,卻強作鎮靜,叱責妹妹︰「不過是個畜生,有什麼可怕的?」

「若伊!不得無禮,快讓狼走開!」溫妮厲聲喝道,惱怒的目光直射若伊。

若伊能夠理解溫妮的惱怒,溫妮以未來的王後自居,言行舉止,處處留心,在王室公主面前更是竭力塑造出雍容華貴、知書達理的淑女形象,只可惜,好像都被自己和蒼雪破壞了。

若伊感到抱歉,于是她喚回蒼雪,雪狼極不情願地退到她身後,還不忘回頭威嚇幾聲,嚇得高貴的女孩兒們瑟瑟發抖。

「是誰竟敢威嚇我可愛的姐妹,冒犯我美麗的未婚妻?」一個男孩的聲音從院外傳來,明明還帶著幾分稚女敕,卻裝出公子的腔調,若是私下,若伊大概會笑出聲來。[]

可是現在她只能搖頭苦笑,看來今夜的麻煩大了,因為來者乃是太子威曼,一個行動不受頭腦管束的傲慢男孩。

果然聲音未落,一個男孩帶著幾名侍衛,盛氣凌人地闖了進來,正是威曼。他和溫妮同年,不過十三歲,個子卻幾乎和他的成人侍衛一般高大。他身穿深藍天鵝絨禮服,領口袖子點綴著精致的金絲刺繡,臉蛋和他的禮服一般漂亮,微微上撅的嘴唇透著比他姐姐更盛的趾高氣昂。

「原來是一只狼啊!」威曼裝作漫不經心地瞟了一眼蒼雪和若伊,然後微笑著把目光投向溫妮,「這就是你那個養狼的私生女妹妹?」

溫妮紅著臉點了點頭,她盯著腳下的草地,似乎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威曼,這匹野狼想咬我和梅娜,殺了它!」見弟弟帶著侍衛趕到,塞拉底氣頓時足了起來。

「沒有!」若伊立刻大聲反駁,「蒼雪從不咬人,它只是鬧著玩!」

威曼似乎沒有听見女孩們的話,他望著蒼雪,眼中閃著愉悅的光芒︰「多麼光滑雪白的皮毛,正好適合做一件狼皮大氅。」

若伊頓時汗毛倒豎,下意識地把蒼雪護在身後,「尊貴的殿下,如果你想要狼皮大氅,我父親一定很樂意送你一件的。」

「我只看中了眼前這一件。」男孩驕橫地揚起手,高聲命令他的侍衛︰「殺了這狼,我要它的皮!」

兩名侍衛立刻拔劍,向若伊逼去,蒼雪嗖得從若伊背後竄出,弓著背,齜著牙,擋在主人之前。

「不要!」若伊尖叫,不是求饒,而是警告。

可惜已經晚了,兩侍衛已經發起了攻擊,寒光閃閃的長劍如電般向蒼雪砍去!

蒼雪的速度比他們更快!只見空中白影閃過,血花四濺,長劍鐺然落地,慘叫聲中,一侍衛捧著鮮血淋淋的斷掌踉蹌後退,而另一侍衛則被蒼雪撲到在地,又撕又咬。

女孩們都驚呆了,威曼則厲聲叱喝其他侍衛,「還不快去幫忙,殺了那畜牲!」

七八名侍衛手持劍上前,形成一個包圍圈,將正在搏斗的一狼一人圍在中央。蒼雪覺察到威脅,立刻放棄爪下獵物,凌空飛起,從兩侍衛空隙間鑽過,撲到他們背後,旋身發起猛烈攻擊!

狼聲咆哮,劍影閃動,雙方殺成一團,一時間難分上下。

「住手!」一聲威喝震耳欲聾。若伊尋聲望去,見一大群人正朝這邊走來,為首一人正是父親。

若伊暗暗叫苦,她有心讓蒼雪停下,可是對方攻勢狠辣,蒼雪一旦放棄戰斗,必有危險。遲疑之際,忽見一道藍影劃破夜空,飛入戰圈。銀光揮散之處,金石之音鏗鏘不絕,幾把長劍相繼飛起,侍衛們踉蹌著後退,驚恐地望著來者。

渡風立在中心,神色淡淡,黑發在夜風中輕舞飛揚。他右手持劍,劍尖斜指,另一手後揚,止住蒼雪。

「這是怎麼回事!」黎德公爵那令狼都要戰栗的咆哮聲隨即趕到,他沖入人圈,一把扶住若伊,急切地問︰「有沒有受傷?」

「沒有。」若伊見父親如此緊張,心下感動,「有蒼雪保護我,沒事。」

黎德打量若伊一番,確定她確實沒事後,才松開她,抬眼望向大女兒溫妮,看見她和公主們站在一起,神色蒼白,眼中噙著淚水。黎德沖溫妮微微點頭,示意她安心,然後轉過身來,掃視那幾名圍攻蒼雪的侍衛。他乃是手握重權的御前首相,更是曾和國王並肩作戰、橫掃天下的朗月城公爵,在他威嚴的目光下,饒是王家侍衛,也不由膽怯低頭。

「太子殿下,你這是在做什麼?」黎德的目光越過侍衛,直逼威曼。

威曼雖然狂妄,畢竟未經磨練,在真正的沙場老將面前,氣勢立刻敗下陣來。他訕訕地動了下嘴唇,正不知如何解釋,此時侍衛向兩邊分開,國王戴克、王後鳳曦,還有公爵夫人梅麗雅等一大群人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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