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王座 第八十二章因愛成恨

作者 ︰ 夕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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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過前面這道山谷,就是大海。沿著海岸往南再走兩三個時辰,就能看到港口。」奧略寧坐在馬上,指著前方一望無際的鸀色山野說。

若伊點了點頭,她騎在自己的銀色馬駒上,蒼雪緊跟在身邊。奧略寧的藥膏確實神效,僅僅過了一個晚上,就完全消腫,雖然還有些許疼痛,但今晨出發時,她已經能夠獨自騎馬了。

蒼雪驟然停住了腳步,警覺地望向天空。若伊勒馬,順著它的視線抬頭望去,只見天空碧藍,陽光燦爛,沒有什麼異常。正覺奇怪之際,身後忽然傳來拍翅的聲音,轉頭的瞬間,黑色的巨翅遮蔽視線,尖利的爪子嵌入她的肩膀。劇烈的刺痛中,她感到自己的身體猛然升起,一道白影擦過足尖,是蒼雪!它凌空躍起,卻和飛速上升的她堪堪擦過。

黑色的飄帶如蓮花般綻放碧空,擋住了飛身而起的奧略寧,尖銳而又奇異的嘯聲劃破空間,夾雜著馬的悲鳴和狼的怒號,隨後一切聲音迅速遠去。

她明白自己被綁架了,抓著自己的正是神秘女孩的大鳥。地面景色迅速變小,蒼雪在下面緊追不舍,白色的身影猶如箭矢,死死鎖定大鳥飛行的方向。

空氣很冷,風越來越大,前方是碧藍的大海。不好!一旦飛上大海,蒼雪就無法繼續追蹤。若伊把心一橫,手中凝出寒冰,瞅準時機,大鳥剛剛飛入海域,她便奮力揮劍斬向大鳥赤紅的爪子。

鐺!這一劍猶如劈在堅鋼之上,竟然激起了金石火光,大鳥吃痛發出淒厲慘鳴。雙爪松開。天暈地轉中,若伊飛速墜落,碧藍的海面迎將上來。

嘩!白色水花四濺,若伊墜入水中,巨大的水浪壓得她幾乎喘不氣來。她頭腦竭力保持清醒,剛想奮力浮起。身後忽然伸來一只大手。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有什麼藥丸似的東西被強行塞入口中,她拼命掙扎,水進入口鼻,胸嗆得幾欲炸裂。四肢越來越無力,終于,黑暗將她徹底吞噬……

她再次夢回童年。回到了朗月城的琉璃花園。微風輕拂,卷起漫天的冰月薔薇花,渡風一襲青衣。站在陽光中朝她微笑……

她朝他快樂地招手,大聲呼喚他的名字︰「渡風!」可是為什麼,她明明在呼喚,卻听不到自己的聲音。「渡風!」她再次張口,還是沒有聲音。這時渡風開始轉身離去,依然帶著溫雅的微笑。她急了,想追上他。卻發現自己無法動彈,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漸行漸遠……

「渡風!」她急得眼淚都快掉出來了。用盡所有力氣呼喚,這一次她終于听見了自己的聲音,只是為何如此虛弱?

一只手輕觸上了她的額頭,她艱難地睜開眼,模糊的視野中,一雙漆黑幽深的眼眸映入眼簾。輕垂的黑發,清瘦的容顏,緊抿的唇線,無不銘刻著痛苦和思念。

「渡風。」她再次呼喚,唇邊浮現一抹柔柔的微笑,「我知道你一直沒有離開……一直都在我身邊……」

「你還是老樣子。」他的手指留戀般地輕撫過她嬌女敕的肌膚,幽幽嘆息︰「又認錯人了。」

又認錯人了!她猛然驚醒,定定地盯著對方的臉,看見他眼中的柔情漸漸褪去,浮上的是越來越清晰的冷酷。

「梅迪,竟然是你!」她壓抑不住心驚,頭腦飛速思索,姑媽病危的信,神秘女孩的攻擊,大鳥的綁架,梅迪的出現……這一切竟然是個針對她的圈套!

「不錯,是我。」梅迪回答,聲音冷若冰霜,「伊萊妮,或者應該叫你若伊,我們又見面了。」

他怎麼會知道自己的真名?若伊心下一沉,她想起身,卻發現渾身軟綿綿的,使不上一點力氣,更糟糕的是,她連寒冰的氣息都無法感應到。

「不要白費力氣了。」他冷漠地看著她掙扎起身,「你中了‘精靈之淚’,這是專門用來對付你這種靈血者的。」

對方竟然還知道她是靈血者!震驚和恐慌涌上心頭,隨即被滔滔的憤怒所淹沒,「那封姑媽病危的信是你偽造的?」她冷聲質問。

「是的。」他坦然回答。

她只覺心沉到了谷底。梅迪清楚城主府的一切,了解她的底細,也知道她的弱點,所以才能造出那封真假難辨的信件,將她從戰場騙回。

「那個女孩和大鳥呢?你們也是一伙的了?」她冷笑道︰「看來你是另投新主了,居然幫助你的新主人來設計我!」

「你確實很了不起。」梅迪頗為感慨地說,「不過短短半年,就在迦南半島掀起如此大的風浪,還隱隱有問鼎霸主之勢,這自然會為你招來很多敵人。」

若伊輕蔑地一笑︰「說吧,把我賣給斐迪南,你能得到多少好處?」

「多少好處?」他重復了一遍,手指輕撫過她的臉頰,「復仇的機會。」他的眼中燃起了隱隱的瘋狂,「你放心,我怎麼舍得把你交給斐迪南呢?我要留下你,好好算帳。」他的手指滑過她頸部優美的曲線,然後繼續向下……

她這才意識到,絲被下的身子竟然是**的。她用盡力氣抬起手,本能地想捂住胸部,卻被對方輕而易舉地移開了雙手。

「你是我的了,若伊。」梅迪的聲音嘶啞低沉,透著刻骨銘心的愛恨。「你殺了喬安,奪走了我的一切,我應該怎麼報復你呢?」他的手移動到她的心口部位,鋒利的指甲深深嵌入她的肌膚,「我想把你的心挖出來,看看是石頭做的,還是冰塊做的?我曾經那麼愛你,你難道真的沒有一點知覺嗎?除了那個死去的渡風,天下所有的男人在你眼中,都是棋子,都是玩物嗎?」

鮮血順著他的指間流出,刺痛從胸口傳遍全身。她虛弱的身體難捱痛楚,意識漸漸遠去。

若伊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正睡在梅迪的懷中。他一只手環著她的肩,另一只手攬著她的腰,將她牢牢地圈在臂膀中。胸口依然隱隱作痛,身上卻套了件白色繡花絲袍。

覺察到她醒來。他隨即睜開眼。眼底的血絲和憔悴清晰可見。如此近的距離望著這雙酷似渡風的眼,她的心不由微微顫抖了一下。

「梅迪。」她的情緒已經完全平靜,幽幽地說︰「我們不要再彼此傷害了好嗎?和我回西克索吧,一切重新開始。」

兩人靜靜對視。她主動湊近他,輕輕吻過他冰涼孤寂的唇。他深深地閉上了眼楮,抿緊了嘴唇。渀佛在回味這一瞬的甜蜜和美好。然而當他再次睜開眼楮時,眼神卻恢復了清冷和高傲。

「回西克索,讓我像奧略寧那樣。成為你的男寵之一嗎?不!」他撫模著她的秀發,溫柔的語氣中透著絲絲殘酷,「小若伊,你還不明白嗎?現在你落入我的手中,我讓你生就生,讓你死就死,我才是你的主宰。」

若伊搖頭。「沒有人能成為我的主宰,即使是殘酷的諸神或是無常的命運。」

「你很倔強。」他殘酷地微笑。「不過這會給我們漫長的歲月增加很多樂趣,我會慢慢教會你服從。」

「漫長的歲月?」若伊警覺地重復了一遍。

他扶她起來,指著四周問道,「這是我為你準備的宮殿,喜歡嗎?」

她抬眼望去,透過帷幕輕紗,發現這居然是一個偌大的石窟!石壁上爬滿青藤,點綴著白色小花,頭頂上倒垂著晶瑩剔透的鐘乳石,斜對面的壁頂上的倒映著蕩漾的水光,幽藍柔和的光線充斥整個空間。

梅迪撩開簾帳,半抱半扶得讓她下床。床邊鋪著柔軟的織錦地毯,前面是一方水池,乃是白玉雕砌,上面浮著粉色蓮花。洞窟中一切生活設備齊全,每一樣都無不是金雕玉砌,極盡奢華。

「還記得海祭那天,我要帶你走嗎?」梅迪臉上浮現一抹懷念的神色,「這就是那時我為你準備的藏身之所,你貴為城主,我自然不會委屈你。」

「這是在哪?」盡管吃驚,若伊還是冷靜地套問情況。

「某個荒島。」梅迪回答,「沒有人能找到這里,修建宮殿的工匠都被我丟到海里喂魚了。」

若伊不由打了個冷戰,她差點忘了,梅迪手段一向殘忍,僅僅是對她和喬安,才展現出柔情的一面。

他抱著她來到水池邊,「這是天然溫泉,我當時考察了好幾個地方,最終定在這里,就是考慮到你喜歡泡溫泉。」

「難為你想得周到。」她勉強笑道,對方的手指開始解她的衣扣,「可是我現在不想洗澡,我肚子餓了,有東西吃嗎?」

「當然有,這里儲存的食物夠我們吃個兩三年。」他的神色依然溫柔,語氣卻冰冷起來︰「我並沒有問你想不想洗澡,記住,如果不想吃苦頭的話,就不要違背我的意思!」說著,他雙手抓住她的衣襟,狠命往下一扯,「嘶——」隨著一聲清脆的錦帛撕裂聲,她的身體再次在空氣中。

他一把將她推下水池,自己也隨即跳入,抓著她淡金色的秀發,將她的頭死命地往水里按。她無力地掙扎,池水大口地灌入口腔,侵入氣管,嗆得她幾近窒息。

我真的要死了嗎?在這個男子因愛成恨的瘋狂中。若伊腦中閃過這個絕望的念頭,隨後忽覺壓力一輕,她的頭被拽出了水面,新鮮的空氣撲入口腔鼻中,她大口地喘氣,眼淚止不住地下流。

許久,待她稍稍平靜下來後,他修長的手指挑起了她的下巴,黑如永夜的眸子直視她的淚眼,「說!」他命令她,「說你愛我,說你永遠屬于我,懺悔你所做過的一切,乞求我的原諒,這樣我才會饒過你。」

她哭泣著搖頭︰「不,我不愛你,你在我心中不過是渡風的影子。你就是殺了我,也無法強迫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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