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受到徐世業這具軀體固有的本源慣性所驅使?此時的徐世業仿佛像是忘記了頭部的重傷,兩只眼楮痴迷、欣喜兼而有之的緊盯著面前的這柄黑黝黝的、反射出金屬光澤的長長馬槊。,,用手機也能看。看小說就到~他竟然伸出一只手拎起了槊的一頭兒!還下意識的抖動了幾下,仿佛像是在鑒定著馬槊的材質、估模著馬槊的分量一樣。
非鐵、非銅、亦非金,從其恍若幾十斤的重量來看,竟然仿佛像是現代的鈦鋁合金所鑄就,但顏色卻又不一樣……。一時間腦海里顯得十分迷茫的徐世業,不由自主的就抬起頭來無言的、疑惑的看向了站在一側的楊集。
此時的楊集,蒼白、瘦削的臉上卻首次的露出了矜持中帶有著驕傲的笑容︰「學生果然沒有看錯!此物今時、今日才算又找到他的主人了!你是在驚疑老夫因何擁有此物吧?學生不妨告訴你,此物乃是早早的在英年就過世的家父所遺留。
當年,家父手執此物縱橫邊陲,曾經打得竟敢犯我大隋的突厥狼奔豕突!自家父去世以後,此物也就束之高閣嘍!據當年家父身邊之人所講︰
此物名曰烏龍破。當年家父無意中得到一根奇物,遍尋天下名匠經過了年余時日的打造方才鑄就。說來也奇怪了!此物本是通體渾然而成,其鋒雪亮如銀、而其體卻黝黑如墨!學生遍查群書也難明起因也?……」
之前不願意說話的時侯單個字‘蹦’,現在楊集滿臉帶有著悵惘、炫耀意味的說起這柄馬槊來,卻仿佛介紹自己溺愛的孩子一樣口若懸河的滔滔不絕、把來歷淵源說了個一清二楚。看小說就到~可見,這柄馬槊對楊集來說是多麼的重要!
他父親留下的?他父親還曾縱橫邊陲把突厥打得狼奔豕突?遍尋天下名匠制成?這個楊集果然不是個簡單人物啊!暗想著的徐世業卻連忙謙遜的推月兌著說到︰「此乃是先生家傳的重器,先生饋贈予在下、在下實是不敢承受!實乃是一名赳赳武夫的在下,何德何能敢擁有此等的重寶?……」
「爾就不要再推月兌了!所謂‘利器配英杰、紅粉贈佳人’,放在學生這里才是暴殄天物啊!何況,昨日如無爾主從援手,學生父女也必將遭受到一場無妄的大災呀!此物就歸爾了!哦,小女把那件東西也取來了!爾再看看,看過之後爾也就可能會明了學生父女是何人了?」話鋒一轉的楊集,轉首向徐世業示意他的女兒來了……。
果然,此時一身粗布衣裙的清秀少女已經雙手捧著一件物品從茅屋內裊裊的走了出來。
在楊集的示意下,仿佛見到徐世業分外羞澀的少女、低著臻首把手中的物品捧到了還坐在破舊的小凳子上的徐世業的面前福了一福,白皙的臉頰紅暈罩面、聲音比蚊子聲大不多少的輕聲說到︰「見過將軍!家父讓小女子把此物交給將軍!」
「小姐不必客氣!有勞小姐了!」因少女的羞澀也使徐世業顯得有些尷尬的馬上伸手就接過來了少女手中遞過來的、幾近見方的一個薄薄、輕便的小包裹。看小說就到~
徐世業抬頭向站在那里楊集輕笑了一下,在楊集也含笑點首的示意下,徐世業低頭輕輕的解開了小包裹外面的一層粗布。可是,里面竟然還包裹一層雖然已經很陳舊、但入手卻感到滑*潤無比的名貴絲綢!
雖然還沒看到東西的真面目,但從入手的分量和形狀估計,徐世業已經基本上可以確定這是一本書冊之類的東西!
包裹得這樣的嚴實、內里還用了這樣一層名貴的絲綢,這能是一本什麼樣的奇書哪?心里疑竇叢生的徐世業,暗想著小心的又解開了里面的那層絲綢……。果然是一本手抄的書冊!
只是首先映入徐世業眼簾的書冊封面上的幾個字,就徹底的把徐世業給一下子驚呆了!封面上的字跡乃是︰衛王行軍札記。
大隋衛王楊爽,隋文帝楊堅的同父異母弟弟,民間傳說中的‘靠山王楊林’的原型。這可是在古今唯一一個創造出來的輝煌軍功不遜于民族的一代軍魂人物霍去病的豪杰呀!
當年,突厥四大可汗聯袂挾四十萬鐵騎突入長城。年僅二十一歲的楊爽,趁突厥勢大而兵驕、輕敵之機,僅以五千精騎偷襲就一舉擊破了其中最大一部沙缽略可汗的中軍、重傷沙缽略,徹底的粉碎了突厥的大舉犯邊。自此之後,突厥人一听到楊爽之名就聞風遁逃。
只可惜的是︰被楊堅倚為‘大隋朝長城’的楊爽,才剛剛年僅二十五歲、也就只比二十四歲去世的霍去病多活了一年就離開了人世!而繼承楊爽衛王爵位的則是楊爽的獨子楊集……。
恍若失神一樣傻呆呆的凝望著手里捧著的書冊的徐世業,暗想著不覺十分惋惜的喃喃出口︰「這也許就是天妒英才吧?……」
猛然間,徐世業仿佛醒悟過來,下意識的抬起頭望著楊集不禁月兌口說到︰「原來令父女乃是大隋的衛王……。」
「往事已矣!說之徒增煩惱也!唉……!」連忙搖了搖手阻止徐世業接著說下去的楊集,一臉淒苦的喟然長嘆道。
其實,後面的話即使是楊集不願意再說,徐世業也已經基本上清楚……。
自楊廣即位以後,嫉妒心極強的楊廣,不僅弒殺了原來的太子、其兄楊勇,而且對其他的皇族諸王也極其的忌憚、疑心。殺死楊勇後不久,楊廣也就以信奉‘術者’的莫須有罪名把楊集和與他關系親密的滕王楊綸一起除名為民、遠徙邊郡。史書上對楊集的記載,也就至此而終。只是令徐世業沒想到的是︰楊集並沒有去邊郡,而是隱居在中原。
這其中也可能是有原來的故舊幫忙隱秘的原因。但這件事已經時過境遷,現在再提起來也確實在沒有任何的意義。
楊集自己說‘說之徒增煩惱’,但提到了往昔人生發生重大轉折的沉痛經歷,安能就那樣輕描淡寫的一帶而過?剛剛說完‘不提’,楊集自己卻就又不自覺的嘆息了一聲︰「唉……!只可憐學生的王兄綸也被牽扯進去了!也不知王兄綸現在是生是死、又棲身何處啊?……」
感嘆不止的楊集所說的‘王兄綸’,就是同他一起同時被‘除名為民、遠徙邊郡’的滕王楊綸
然而,滕王楊綸的下落在這種消息極其閉塞的古代知道的人不多,但徐世業憑借原有的記憶卻知道得一清二楚!因而,徐世業也就不覺隨口答道︰「唉……!可能先生此生都要難以再見到令王兄了!大業二年、楊廣遠征遼東之時,滕王曾上表從軍效力,反而再次的被煬帝遠徙珠崖。搖搖數千里、跨海之隔,何能輕易的相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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