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趙(闞虓) 第八十四章 巧逢天敵

作者 ︰ 闞虓

市井寥落的玄氏縣城,無處不在詮釋著民生淒苦、困頓的內涵。就是本應該是必然存在的酒肆和飯莊,縣城中也寥寥無幾的堪稱鳳毛翎角。也不知道首倡‘民以食為天’這句名言的酈食其看到玄氏縣的這種現狀、會不會把他的這句話給收回去?

打听來、打听去,尋找來、尋找去,徐世業、雄闊海、竇線娘三人,才好算找到了一家看著還蠻潔淨的飯莊。至于說飯莊的水準和檔次,那就暫時別提了!據打听︰整個玄氏縣城內也不會找到一家稍達到一定規模的飯莊、酒肆。

這是一座面街區的門臉兒平房小型飯莊,飯莊內擺放著七、八張方桌,方桌的四面擺放著的均是長條凳子。方桌和長條凳子都很陳舊,但擦拭得卻很干淨。按時辰算現在已經接近了飯口時光,但店內也就兩、三張桌子圍坐有人,其余的桌子都還空著。

三人被肩頭搭著抹布、腰間圍著粗布圍裙的小二極盡熱絡的讓進了飯莊。當先邁步走進去的徐世業掃了兩眼,就選中了靠窗光線比較好的一張桌子走了過去、坐下來。示意隨後落座的雄闊海和竇線娘隨意點些飯菜、酒食之後,徐世業手肘柱在桌面上、手撫著下顎不覺又重新審視了一遍飯莊內的環境。

笨重、高可及胸的粗糙吧台擺放在當門的入口一側,吧台之後站著一位身著粗布長衫的中年人。他可能就是飯莊的掌櫃?飯莊內、外不斷穿梭著兩名店小二。

三桌有人的桌子上,兩桌看情形乃是過路、形色匆匆的旅人。一桌坐有兩人、一桌坐有一人,桌面上也就僅擺著一菜半飯的,吃完就走的狀態一覽無遺。

唯一坐有四、五個人的那張桌子,才應該是玄氏縣本地人的聚餐。雖然桌子上也就是擺放著幾碟小菜,但細酌慢飲間,時而竊竊私語、時而又哄笑連連的情形,已經印證了他們本地人的身份。看衣著、打扮,也就是些尋常市井稍顯悠閑之人一類的;粗布長衫、麻衣短褲的各有不同。

在徐世業不住的打量著飯莊內的環境、情形的過程中,竇線娘所要的兩碟清淡小菜、雄闊海所要的一大盤子牛肉和一壇子酒已經被小二送了上來。

隨口說了一句‘海兄少飲些、隨後還有事待辦’的徐世業,可能也是因為注意力過于的集中在了飯莊之內的情形?他反而拿過了酒壇子給自己斟上了半碗酒、輕酌慢飲起來。至于酒的優劣,心思根本不在品酒上的徐世業說不清,一大碗、一大碗牛飲著的雄闊海同樣也是喝了個稀里糊涂。

然而,對喝到嘴里的酒好、孬品評徐世業沒有印象,卻因雄闊海的牛飲方式惹來了一位令徐世業大為震驚的人物!

正當徐世業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傾听圍坐在那張桌子周圍的四、五個人說話,卻因所聞听到的全是一些張家長、李家短、王家狗跳牆等無一絲讓他感到有用的消息而懊惱之時;耳邊卻傳來了一陣嗓音清越、響亮的贊嘆聲︰「好、好!真乃壯士也!如此豪飲,才不枉飲者之名也!……」

在徐世業聞听到這一聲聲音十分悅耳的贊嘆聲、下意識的轉首把目光投注過去的瞬間,雄闊海的沉悶的嗓門兒也響了起來︰「讀書人就是什麼事都能弄出些花哨的說辭來!不就是喝個酒嗎?那有那麼多的講究?某也只就是因不耐小杯、大碗喝個痛快而已……。看小說就到~」

此時,轉首過去的徐世業已經看到︰

在他並沒有注意到的時候,飯莊之內又進來了兩位食客,坐到了他的側後、正對著他對面的雄闊海和竇線娘、與他所坐的這張桌子相隔著兩張桌子的位置上。

在這兩個人中,其中正位上坐著的是一位身著一身乳色的長衫、方面、大耳、生著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楮的年輕人。看年輕人的年齡,大約還要小自己兩歲的不足二十歲。年輕人的外貌、衣著,給人一種神清氣爽、卻又神采飛揚的觀覺,令人不免會大生‘此子絕非池中之物’的感嘆。

而側坐相陪的,則是一名身著一身勁裝的精壯漢子,精壯漢子表情不多的黝黑面龐上一副短髯,一雙不大的眼楮犀利如電。令人觀之,第一感覺就宛若看到在那里蹲坐著一只蓄勢待發的凶猛蒼狼也似的。

看到二人的外貌,徐世業不由自主的心里猛然一震的瞬間,那名面含笑意的的年輕人已經接上了雄闊海的話茬兒︰「好!惟大英雄真本色!倒是學生有些著相了!呵、呵!學生今日見到壯士,方知世上有猛虎也!四海之內皆兄弟,今日學生見到壯士幾位心甚仰慕之。我等二人前往移樽就教、彼此敘談一番如何?」

和氣之中沒有絲毫的文人酸腐之氣,開朗之中又不失十分的豁達,贊許之中卻又全無阿諛之意的語出至誠。年輕人的表現,一時令徐世業不得不更進一步的對要他刮目相看了!

「那個、將……、啊,公子,那二位是想要過來同我等一起吃吧?」雄闊海一雙牛眼瞄著那張桌子、微俯著龐大的身軀、把大腦袋向前伸著、壓低著嗓門兒向徐世業說到。

徐世業是因為年輕人僅僅才說了兩句話、就已經表現出來了如此大氣宏闊、開朗豁達的氣質而感到震驚,故而才一時有些失神的並沒有馬上就搭話。實際上也已經听明白了對方所說的是什麼意思的雄闊海,則是在借故探詢間提醒著徐世業。

由此可見,年輕人也就才僅僅說了兩句話,就已經有些感動到了本就對一切都不太在乎、性情粗豪的雄闊海。也由此可見年輕人的個人魅力要有多大!

雄闊海的提醒令徐世業猛然一怔間,他不由得意味難明的定定看了一眼對面瞪眼望著他的雄闊海和櫻唇微撇、仿佛像是在說‘男人喝點酒就來事兒’的竇線娘,隨後馬上就邊站起身、邊轉首笑道︰「呵、呵!固所願不敢請耳!我等亦對二位的風姿大為仰慕。二位如不嫌棄酒淡菜薄,就快請移坐一唔吧!呵、呵!」

在徐世業朗笑著站起身相邀對方的時候,就听對面的竇線娘隨著他站起身的同時,也在悄聲的嘀咕著︰「喝酒也堵不住嘴!看看,一多嘴把外人也招來鬧騰了吧?……」

明知道是因無意之間揭破了竇線娘的心思、才一而再招來她的埋怨的雄闊海,邊隨著徐世業站起龐大的身軀,邊也只是‘嘿嘿’的傻笑以對。

而此時那張桌子旁的兩位,則也早已經相繼站起了身。听徐世業笑著站起身把話說完後,那名長衫年輕人邊馬上就邁步往過走、邊抱拳笑道︰「叨擾、叨擾了!學生乃太原李世民,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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