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德急的嬌聲剛剛喊出一個名字的竇線娘,卻馬上就被驅馬向前飛奔的徐世業頭也沒回就高聲甩出的一句話給打斷︰「線娘率鐵騎護衛著些凌先生!禮賢調度好後軍的隨後跟進……。」
徐世業之所以仿佛心急如焚的縱馬就向前疾沖,他一方面是因距離拉得過遠而關心戰局的進展;另一方面,則是在擔心行事有些莽撞的雄闊海等在人地兩生的夜半出現意外。
由于曲折的羊腸小路太過狹窄、加之徐世業向前飛奔得也過快,在徐世業傳出軍令後就已經燃起了火炬的鐵騎,也只能是盡力的把手中的火炬高高舉起、緊緊的跟隨在徐世業的後面縱馬飛奔著、盡可能的幫助徐世業照耀著前面的道路。疾馳間,亦不免會使得戰馬的鐵蹄間或踏入了羊腸小路兩側的水窪邊緣,踏得水花四處的飛濺……。
縱馬飛奔間遙望到遠處夜幕之下映入眼簾的火光已經照亮了漆黑的夜空,耳畔伴隨著傳來的喊殺聲、慘嚎聲、兵器踫撞聲等也逾漸清晰,徐世業縱馬疾馳著很快也就接近了戰場︰李文相所部營寨的屯扎之地。
逐漸的馳近,徐世業猛然勒住了馬韁,戰馬剎住疾馳的鐵蹄人立而起、旋即伴隨著‘吐嚕嚕……’的響鼻聲前蹄落地、在原地直打著盤旋。
勒住坐騎的徐世業,坐在馬上一手攬著韁繩、一手拎著神兵‘烏龍破’、凝眉注目的觀瞧著正前方火光乍起、狼哭鬼號的鐵血絞殺戰場……。
此時,後面緊緊跟隨的鐵騎,亦相繼高舉著火炬驅馬圍攏到了徐世業的四周。借著身畔火炬的照耀,徐世業下意識的低頭掃了一眼才注意到︰腳下已非是曲折、蜿蜒的羊腸小道,早已經變得逐漸的開闊起來,而且向前延伸著地勢也漸高。
隨著地勢漸高,向前延伸有三、四丈遠,就已經是用樹木的枝椏簡單圈圍起來的圍欄、既李文相所部處于‘星子湖’深處的老巢。
此時,在夜幕下根本就看不清兩側延伸出去有多遠的簡易圍欄之內,儼然就像是變成了一座‘炸了群的屠宰場’一樣……。
在一處處被引燃的簡易木屋燃燒起來的火光映照之下,徐世業已經可以從衣著上分辨得出︰一隊隊大約是以‘隊’為單位的雄闊海麾下陌刀軍的軍卒,高舉著明晃晃的鋼刀,毫無顧忌的穿插縱橫著,就恍若一群‘午夜殺神’一樣,肆無忌憚的在虐殺著衣衫不整、失音的嚎叫著四處奔逃的李文相部眾。
至于那位恍若‘午夜殺神’之首、‘魔神’一樣的雄闊海,因徐世業此時駐馬所處之地已經是夜半鐵血絞殺戰場後翼的最邊緣、戰場亦在不停的向前推進著、延伸著,因而在雖有火光映照的夜幕之下、他也根本就尋覓不到那幢宛若‘巨靈神’也似的雄闊海龐大身影;因戰場上各種不同的聲音匯聚到一起已經響徹了夜空,故而他也根本就聞听不到雄闊海仿佛像‘青天炸雷’一樣的吼叫聲……。
「快!各自以‘伙’為一組殺進去!配合陌刀軍追殺逃敵、圍捕俘虜、接應雄統領!沖入之後也要高喊‘放下兵刃者不殺’……。」大致的凝望了幾眼戰場上的態勢,已經預感到夜半偷襲已經大獲成功的徐世業,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抹冷酷的笑意,厲聲的向身周的百多騎鐵騎傳出了軍令。
望到這種一邊倒的局面,早已經躍躍欲試了的鐵騎軍卒們,聞听到徐世業的軍令之後,隨之就想起了一片的歡叫、呼喝之聲,猛踹坐騎、揮舞著手中在夜幕之下閃爍著森寒幽光的刀槍,狂野的驅馬就向前沖了上去……。
是人就有用現代語言來評說的‘出于原始本能的職業慣性’。這些已經跟隨著徐世業歷經了多場戰陣的鐵騎軍卒,且以往跟隨著徐世業還是無往而不勝、徐世業現在也恍若是變成了他們目中的一位‘常勝統帥’。因而,遇到這種‘痛打落水狗’的機會,鐵騎軍卒們自然是亢奮異常的早已經手癢難耐了。
故而,仿佛像是聞到血腥味就瞬間激發出了‘原始的嗜血本能’的鐵騎軍卒們,聞听到徐世業的軍令就爭先恐後、一窩蜂也似的驅馬沖上去之時,因均是懷有著‘殺個痛快’的亢奮情緒,反而倒是把他們心目中的‘常勝統帥’徐世業給忘到一邊兒了!
當鐵騎軍卒們驅馬狂野的沖出去之後,竟然把坐在馬上、手拎著神兵‘烏龍破’的徐世業‘孤零零’的一個人留在了身後。惹得形單影孤、落在後面的徐世業也不由得臉頰抽搐著在心里郁悶的暗想︰都沖上去了?沒留下來一個給我當當傳令兵、保護著我點兒?我這都是統領著一些什麼人哪?一群‘殺人魔王’?聞到‘血腥味’就不顧一切了?
好在爭搶不及、落在後面的鐵騎中有一名‘隊正’,他回首瞥了一眼後面,才發現後面就只剩了駐馬原地、單騎孤身的徐世業一個人,連忙呼喝了兩聲、呼喊住了身周的十幾名向前沖的鐵騎返了回來,才未使得身為全軍主將的徐世業變成了‘孤家寡人’。
其實,發生的這一切也就是暫瞬間的事,而後面跟進的剩余鐵騎,由于需要護持著凌敬、竇線娘等,又受到了九成以上都是步下的王德仁和張升部眾的羈絆,此時也僅是回首可遙見火光、還要在里許之外。
同時,鐵騎軍卒們對徐世業的不管不顧也是有一定原因的。
徐世業在離開汲郡前,為了留在汲郡的楊集能夠行事方便一些、也為了萬一出現不測情況時能夠最大限度的使得楊集父女轉危為安,徐世業就把自己身邊的所有親兵、亦包括最為親近的‘小跟班’徐聰全部留給了楊集。因而,‘不在其位、不謀其政’的鐵騎軍族們,才在殺意上涌間把徐世業這位主將給徹底的忘記了!
自然,徐世業把所有的親兵都留給了楊集父女,除了他對愛侶菲兒惜愛異常的原因以外,也有著他越來越感覺到楊集‘這個籌碼’重要非常的原因。
現在的楊集,已經不僅是擁有著隋庭嫡系皇族、‘大隋軍神’楊爽的兒子、在隋庭軍中因楊爽的余蔭具有著很大的號召力的這樣一個身份,而且還又擁有了‘擁有著儲君資格’的代王楊侑老爹的另一個身份。可想而知,在未來徐世業逐鹿天下的征途上,楊集也必然會起到舉足輕重的作用。這,安能不使得徐世業把楊集仿佛像是保護‘國寶’一樣、看得比自身都要重要的加以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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