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軍令的發出,雄闊海自己就已經以身作則的手拎著碩大的‘獨腳銅人’、邁開闊步一馬當先的率軍卒首先沖入了圍欄之內……。
將乃兵之膽、帥乃軍之魂。雄闊海率先凶猛的沖入,同樣也鼓舞、刺激了麾下的陌刀軍軍卒們的士氣,軍卒們亦在下級將校的帶領下毫不遲疑的沖了上去。
圍欄之內李文相所部營地不中部眾的寢居之所,皆是以樹木為主框架搭設的一些簡易木屋。因而,也就給予陌刀軍軍卒們就地取材的從未熄的篝火堆中拽根燃燒著的木棒、扔過去引燃提供了極大的方便。借著黑夜之中的瑟瑟秋風,很快,李文相所部的營地中就已經四處升騰起了耀眼的火光。
相伴隨著火光的升騰,淒慘的嚎叫聲、高亢的喊殺聲亦開始相繼此起彼故的響了起來,即而,各種雜亂的聲音也就連成了一片的響徹了夜空。在火光、濃煙的映襯下,演奏出了一曲冷兵器時代殘酷的鐵血殺伐協奏曲……。
李文相所部的部眾們,光著 的有之、光著腳的有之、披頭散發的有之……,等等,總之,什麼狼狽模樣、什麼狼狽形態都有,就如夜半驚群的獸群一樣,驚慌失措的嚎叫著、茫無目的奔逃著……。
此時的李文相所部的部眾,已經基本上處于了夜半驚魂的失控狀態,被首戰就‘殺順手’了的陌刀軍軍卒們宛若‘屠夫’一樣冷酷的四處追趕著、砍殺著,就宛若一群待宰的羔羊一樣,幾乎是完全的喪失了他們以往肆虐、蹂躪平民百姓時的囂張氣焰。
隨著隨後趕到的鐵騎、以及王德仁和張升所部的加入,少許可能是在某些首領的率領下尚進行著綿軟無力抵抗的李文相所部部眾也徹底的失去了抵抗之心的開始或是扔掉兵刃、或是拖拽著兵刃抱頭鼠竄。擁眾近萬的李文相所部的屯扎營地,也就完全的變成了李文相所部這支反隋豪強覆滅命運的終結地……。
而扔下後軍急三火四飛馬趕到的徐世業,自看到這種場景起以後,也就感到極其乏味的至始至終都駐馬立于原地,根本就失去了親自加入戰場搏殺一番的興趣。他也只是派出身邊的鐵騎分別前去傳令︰要對李文相所部的潰軍少殺、多抓,要及時的守護好各種軍資、財帛的囤積之地,要及時的對息戰之地予以滅火……。
明知道像王德仁和張升所部這種宛若盜賊的所屬部眾乃是見財眼紅、劫掠成癖的本性,徐世業也待王德仁和張升趕到、大有獻媚表現的聚攏到他的身旁以後,就讓二人及時的去傳令告誡他們的部曲︰決不可私自的哄搶、藏覓財帛,要完全的以追殺殘敵、抓捕俘虜為主。否則,必軍法處之的立斬不赦!戰後,他也會視功勞的大小予以獎賞。
現在已經被徐世業所部的強悍戰力、凶猛表現給震懾得心驚肉跳的王德仁和張升,二人心里自然是知道自身麾下的部眾都是一種什麼樣的‘德行’!因而,在諾諾連聲中,二人也自請親自趕往戰場上去加以約束。
至于二人心里是不是懷有了‘首先去撈一把’的心思?在這種夜黑風高、亂糟糟的戰場上也根本無法準確的予以查證、監督。反正徐世業心里是下定了決心︰如果二人真就這樣的不知自斂,證據確鑿就決不饒恕的首先拿他二人來開刀!借此以收到對其部屬的震懾作用。否則,如果初期就有所放縱,以後也是‘麻煩事兒’的對二人及其部屬也不好加以控制。
在王德仁和張升‘屁顛屁顛’的打馬剛剛離開後,接著,則也就該輪到徐世業自己去接受‘頑劣無羈、不知自控、讓人操心……’等等的不厭其煩告誡‘教育’了︰
「……。弘德你可真是的!你這哪像個全軍的主帥呀?把全軍的指揮、調度往凌先生那里一扔,自身卻不管不顧的先跑到前面去了!你是要統率全軍征戰的,不是只你自身徒逞孤勇去單打獨斗的!再說了,就弘德那兩下子,都擋不住雄統領的一擊,還搶著往前面跑啥?一點也不知道自律!讓人多擔心哪!爹爹和舅舅就從來都不這樣的……。」
毫無疑問,驅馬湊過來貼近徐世業,悄聲、嬌嗔的說起來就沒個完沒的自然是俏面帶嗔、柳眉含怪、櫻唇嘟起的竇線娘。好在竇線娘為了顧全徐世業的顏面,沒有放開她那付嬌脆、明亮的嗓音。否則,徐世業可真就要‘教育’得無地自容了!
難擋雄闊海的一擊?當今之世又能夠有幾人擋得住他宛若泰山壓頂也似的一擊呀?何況我這個‘半吊子’了!你爹、你舅舅不這樣?他們是他們,我是我;如果我也同你爹、你舅舅一樣老氣橫秋的,你大小姐還會攆都不走的直往我身邊貼嗎?……。
一時之間,坐在馬上的徐世業被秉性直率、情感外露的竇線娘給埋怨、怨懟得‘老臉’一陣陣的發熱,心里也在不服氣的暗自月復誹著。而此時與竇線娘一同趕到的凌敬,則早已經在竇線娘櫻唇合著‘嘰嘰咯咯’的悄聲‘演講’開始的時候,就已經滿臉帶著詭笑的躲到了一邊兒。也許,此時的凌敬心里都在好笑的暗想︰‘惡人’還需‘惡人’磨呀!嘿、嘿……!
在接受‘教育’的徐世業听覺已經顯得有些麻木,‘左耳听、右耳冒’的耳邊還在縈繞著竇線娘既包含著無限的深情、又滿含著無比的擔憂的‘嘰嘰咯咯’怨懟之聲,徐世業也不免有些怨懟起凌敬‘還不快點兒尋個由頭兒來給我解圍’的時候;遠處卻猛然傳來一陣吼叫聲,使得徐世業不禁在心里大感慶幸的暗呼︰謝天謝地!終于有人前來打岔了!
「將軍、將軍!可氣死某了!某雖擊殺了不少賊子的小頭目!可是卻讓李文相那個兔崽子給跑了!這個兔崽子,跑得比兔子還快!某甚至連他是個什麼樣都沒看到,這個兔崽子就跑沒影了……。」伴隨著聲如悶雷的吼叫聲,雄闊海龐大、壯碩的身軀,出現在了火光照耀之下的夜色中、徐世業的視野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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