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說得對吧!一說一大套,仿佛像啥都知道似的!哼!恆雪要去張羅吃食了!」嗔怪似的嬌哼了一聲的崔恆雪,在不知不覺間可能是一時忘記了掩飾、接著去裝她的‘翩翩佳公子’做派,反而出乎于自然反應的留露出了小女兒的刁蠻之態。,,用手機也能看。說著,就已經輕盈的站起了身。惹的徐世業邊含笑禮節性的站起身、邊在心里也不禁好笑的暗想︰她還不裝了?
而此時也相協站起身的楊善會和楊元弘,反而倒像是變成了看客一般,在默默的含笑看著這一雙少男少女進行著無稽的拌嘴……。
時光的流逝對于心情不同的人來說,所產生的感覺自然也是完全迥異的。對于等待著崔世豪帶回來的消息的徐世業及楊善會和楊元弘來說,時光流逝之慢就恍若渡日如年一樣的煎熬。可是,對于一整天就流連在偏院的客房、美其名曰‘替七叔陪伴貴客’的崔恆雪來說,近暮時分隨意所發出的一句輕言感慨‘這一天過得可真快呀’,則完全彰顯出了她這一天的愉悅心情。
雖然崔恆雪流連在客房偏院一整天,但徐世業等幾人、特別是崔恆雪總願意沒話找話搭訕的徐世業,因擔心她的‘小臉兒’掛不住,也並沒有去揭破她的少女身份
整整一天的時光,那位老僕人‘胡伯’一直就是不即不離、目無表情、默默無言的緊隨在崔恆雪的身後,進食無法上席的他,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去填的‘五髒廟’?
而對于老僕人的存在,崔恆雪卻仿佛完全漠視了一般,從未刻意的去關注他一下。由此,亦可看出這種狀況對于她來說已經是習以為常。徐世業估計‘老僕人是崔氏老族長派來專職保護崔恆雪的人’應該**不離十!
與原來估計的情況大致相同,崔世豪當日也確實沒能趕回來。因而,徐世業等也就只好再留宿一宿了。
當然,對于安全問題幾人並沒有任何的擔心。家大業大的豪門崔氏,真正說起來‘家大業大’同樣也是他們的軟肋、顧忌頗大。故而,崔世豪既然把徐世業等請進了莊園,也絕對會客客氣氣的恭送出去。
暮靄已經降臨,告辭離去的崔恆雪在徐世業禮節性的相送出門之時,感慨著‘時光過得太快’的同時,亦在裹著名貴的皮裘斗篷、緩步輕移間對相伴著她送出房門的徐世業輕聲的說到︰
「恆雪與弘德將軍相處頗為莫逆、大生平生知己之感。弘德將軍有勇有謀、智勇雙全,恆雪萬分的敬慕!然大將軍縱馬疆場,必需一匹良駒堪可匹配。故恆雪是想待七叔取回家祖贈予恆雪的寶馬‘綠耳’後,再將‘綠耳’轉贈予弘德將軍。可是,七叔此時尚未回返,恆雪只好明日再行贈予弘德將軍了!」
崔恆雪低首的輕言細語,一時令徐世業不覺驚訝得瞬間大張了嘴。他現在是真有些相信楊善會所言的‘崔恆雪對他頗為有意’的話了!紅粉贈佳人、寶馬贈英雄嘛!雖然徐世業還不會妄自尊大的自詡是一位英雄。
同時,崔恆雪半含著羞澀的話語,也令徐世業生出一種因年輕而叛逆心里作祟的莫名怨懟和感慨,感覺他自己反而就仿佛像是‘受到包辦婚姻毒害、沒有任何選擇權的古代弱質女子’一般。
可不是嗎?崔恆雪僅僅相見一日就能夠做出這種饋贈萬金良駒的決定,並非完全是對他恍若‘一見鐘情’一樣,可能除了需要見面相看一下具體的相貌、秉性以外,崔世家族的上層、亦包括直接的‘當事人’崔恆雪已經對他徐世業的一切宛若‘把全身剝光了’一樣的一清二楚。故而,有著古代女子偏于內斂特點的崔恆雪,在人已經確定無誤、了無挑剔的情況下,才會做出這種‘慷慨相贈萬金良駒’的決定。
而徐世業他自己,除了一日時光相處下來所了解到的崔恆雪體質偏弱、容貌清純、心智聰穎、秉性矜持以外,其余的就完全是一無所知了!甚至,就連崔恆雪的爹、娘是誰他都根本就不知道。
這樣一來,自然也使得徐世業生出了‘被非自主的給蠰賣’的感覺……。
「哦,弘德有何德何能接受如此貴重的饋贈?弘德實是不敢承受!」因心情並沒有太多興奮地感覺,徐世業推搪不受的話語一時也說得偏于生硬。
「弘德將軍可是對恆雪不屑結交?」明顯是有些羞澀才低首輕言的崔恆雪,聰穎的馬上也就听出來了徐世業的話顯得有些不對‘味兒’。因而,停下緩行腳步的同時,崔恆雪也抬起了頭,潔面殷紅、明眸仿佛就像要滴出水來一樣的側首直視著徐世業,聲音陡高的問到。
本來就是自家主動上趕著去攀附崔氏,自己這是何必呢?望到崔恆雪殷殷如水的目光,徐世業心里沒來由的一軟,順口就連忙說到︰「那里、那里!弘德昨日就已經說過‘崔公子乃是水晶一般的人兒’。實是弘德這等身處于濁世洪流中之人不堪以配也!崔公子勿怪!卻之不恭、受之有愧,弘德也只好生受了!」
「就是嘛!恆雪此生尚未贈送過男子……、哦,即使是家祖、爹爹,恆雪也未曾有過分毫的饋贈!」化嗔為喜的崔恆雪,不覺間又有些話語有失。自我感覺‘雖然及時的把話剎住、還是與現在翩翩佳公子的身份不太相配’的崔恆雪,不覺又明眸連翻了徐世業兩眼。如此,則更加的把她自己的女性特點暴露無疑。
同樣,現在的崔恆雪也是因情亢之下有些失聰,待她回去沉靜下來回想一下徐世業與昨日所言不同的‘水晶人兒、濁世洪流中之人不堪以配’,她也難免會感覺到徐世業可能已經洞悉了她的‘女兒之身’……。
隔日午前,崔世豪就已經挾著滿身的霜塵、帶著數名僕人及那匹‘張牙舞爪’的寶馬‘綠耳’急匆匆的返回了莊園。
崔世豪所帶回來的消息,與徐世業與楊善會和楊元弘等之前預測的大致相同,崔氏家族的最高決策人物之一的老三崔景龍,也初步的答應了可以相助徐世業等攻取清河城。至于具體的實施辦法,則還需徐世業等與崔世豪具體商議後加以確定。
為了保證實施偷襲的把握性,徐世業以‘為盡可能與崔氏撇清關系、少掛連到崔氏’為借口,最後還是堅持‘讓崔世豪帶一部分喬裝的軍卒進城、藏覓在崔氏府邸、崔氏只提供藏覓地點和向導’的辦法。這種在最大程度上減輕了崔氏所但風險的辦法,自然是馬上也就得到了崔世豪的認可。
因而,同匆匆趕回來的崔世豪略作商議,徐世業等隨後也就馬上提出了告辭,準備趕返營中去選取精悍軍卒派來崔氏莊園,而後再經過一番改扮後由崔世豪給帶入清河城、住進崔氏府邸。
臨行之際,已經想開了‘一只羊也是趕、兩只羊也是牽、一群羊也是放、就推著走吧’的徐世業,也就在無數道羨慕兼曖昧目光的注視下,並沒太客氣的就接受了崔恆雪所饋贈給他的那匹異常神駿、頭尾崢嶸的寶馬良駒‘綠耳’;在崔氏叔佷的殷殷相送、相約再會中挾眾打馬遠去……。
‘綠耳’之名,源自于傳說中的周穆王八駿之一,體色就是俗語所稱的‘菊花青’……。
周《穆天子傳》言天子馭車之駿有︰赤驥、盜驪、白義、逾輪、山子、渠黃、華騮、綠耳。可能,三國時期公孫瓚麾下的‘白馬義從’,也是取自于此‘八駿’之三而得名。
來到這個時代至今的徐世業,現在已經可以說是︰美人得擁、駿馬得騎、神兵得掌。現在唯一欠缺者乃是︰江山得控。而最後一項的‘江山得控’,則是保有前三項得以不失的基本保障;也是意外來到這個時代的徐世業,所欲創造的人生輝煌最終頂點。
然而,在逐鹿天下、攀登人生輝煌最高頂峰的漫漫征途之上,則也必將是異常艱辛、歷盡九死一生的荊棘遍布。
兵法雲︰兵者,詭道也。兩軍交鋒,只有詭謀而沒有誠信。宛若宋襄公一樣的大發慈悲,也只能是被對手給趁機毀滅、變成世人茶余飯後津津樂道的笑柄。
辭別了崔世豪和崔恆雪叔佷、離開了崔氏莊園踏上返程的徐世業等,接著也就迎來了一場出乎于意料之外的重大變故,也讓他警覺之心倍增的更加不敢小看天下的各路豪杰……。
當徐世業等二十幾騎盡可能的抄近路、加快趕返速度,經過了兩個多時辰的疾馳接近依山傍水扎營的營盤附近時,尚未看到營盤的蹤影,就已經听到遠處營盤方向隱約傳來了鼓號聲、喊殺聲……。
十日之約現在才剛剛過去四、五天哪?難道曹旦這個老狐狸沒有遵守十日之約搶先動手了?曹旦哪、曹旦,你他女乃女乃的可真夠‘操蛋’的!不好……!聞听到傳來的鼓號聲和喊殺聲,徐世業一時不免心急火燎的在心里暗自的咒罵著。
營盤中可是屯有著徐世業近一半爭雄天下的‘老本’呀!萬一有所閃失他的損失就大了!現在他又安能不心急如焚?
心里暗自咒罵著的徐世業,現在也再沒有心情去縱馬疾馳間、‘得意洋洋’的炫耀著其胯下崔恆雪贈送給他的那匹神駿異常的寶馬良駒‘綠耳’了!趕忙惶急的側首對驅馬身旁的楊善會、楊元弘、及雄闊海等說到︰「營盤可能是遇襲了?快!我等快些登上右手的土丘,先遠觀一下具體發生了何事……。
徐世業的話音未落,他自己就已經當先催坐下寶馬‘綠耳’,直奔右側的土丘方向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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