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趙(闞虓) 第二百七十二章 各有忌憚

作者 ︰ 闞虓

雙方在盔明甲亮、儀仗隆重的眾多扈從的擁護下,驅馬向中圈緩馳而行,逐漸的趨近中圈相隔十幾丈勒馬駐足。如今河北的兩大巨擘徐世業和竇建德,就在這種朔風勁催、殘雪飛舞的的時令,殺氣沖天的兩軍對決疆場上正式的會面了!

坐跨寶馬綠耳、手綽神兵烏龍破的徐世業,眉峰微蹙、目光炯炯的凝視著對面十幾丈外在眾屬擁護下,相貌威凜、氣勢不凡的竇建德足足能有數口茶的時間,才坐在馬上微一抱拳,展顏嗓音清亮、不卑不亢的開口緩緩說到︰「對面的可是前輩竇公建德?本人乃是魏公麾下右武侯大將軍徐世業是也!如今面見到本人仰慕已久的竇公。本人幸甚!」

相見既緣。以後即使必將會刀兵相向、血濺五步,但作為已經是一方統帥的徐世業,也必須要把話說得軟中帶硬,表現出必要的胸襟與氣度,決不能像蠢婦罵街一樣的開口就帶髒字。

同樣,對面在左曹旦、右張青特、後面眾騎擁護著的竇建德,自徐世業破陣而出、相向驅馬緩馳而來之時,就緊鎖著眉頭、神色森寒,不錯眼珠打量著在宛若巨獸一樣的雄闊海驅馬貼身護衛之下的徐世業;在雙方相隔十幾丈駐足、並相互凝視間,竇建德也仿佛就像是慪氣依一樣的,以一種宛若怡然不懼、終見仇敵也似的目光與徐世業相互對視著……。

「徐少將軍何必調侃竇某?何為前輩?古人言︰學無先後、達者為尊。某竇建德不奢望得到徐少將軍尊崇,惟希望徐少將軍看在同為反隋一脈的顏面上,能夠給竇某及跟隨竇某多年的眾位好友一絲的生路。竇某就感激不盡了!」

仿佛像是氣不打一處來的竇建德,嗓音宏重的馬上就開口對徐世業反唇相譏道。

「竇公緣何如此的言辭過激?且不言本人乃是身有統屬、不得不為,而竇公則是自成一系。看小說就到~就僅七尺男兒之宏圖大志而言,何為活路、或為死路?惟人自擇也。竇公既言彼此同為一脈,本人亦極願同竇公兵合一處共創大業,還萬民以安康和睦。竇公如願,本人可自行做主向竇公作保︰定會以尊長之禮相待竇公,且無分彼此的厚待竇公之眾屬。」

因自己已經睡過了人家竇建德的女兒,因而徐世業也就以‘可以把竇建德作為長輩一樣的尊敬’為條件,首先向竇建德真一半、假一半的遞出了‘橄欖枝’。當然,徐世業話語中同樣也隱含著的意思則是︰在公宜上,竇建德及其屬下,還是必須要以他徐世業為尊的。

至于結果,其實徐世業也明白︰純屬是白費口舌。手中目前還擁有著巨大實力的竇建德,又安能放棄他奮斗了多年、歷經了九死一生才開創出來的基業?何況,遠大的志向,本就是竇建德這種人的一生所寄。如果讓其放棄,則幾乎同讓他放棄生命一樣。徐世業說出來,實際上也僅僅是顯示出一些自己可以海納百川的胸襟而已。

「哈、哈、哈……!徐少將軍太過小視竇某矣!竇某如言︰讓徐少將軍以竇某為尊,竇某同樣也會善待徐少將軍的眾屬,且竇某尚要委徐少將軍之全權、位僅略屈于竇某之下。徐少將軍可能應允?徐少將軍之眾屬可會願意?」

竇建德不覺豪放的大笑出口,仿佛像是在故意挑動徐世業的怒氣一樣,嗓音宏重、言辭犀利的挪揄徐世業道。

「呵、呵!本人著像矣!竇公海涵!惟願竇公勿與少不更事的本人計較……。」被竇建德一句話給撞到南牆上的徐世業,卻仿佛毫無所覺似的,無所謂的輕笑著接著說到︰

「本人實是不應輕看竇公之志。看小說就到~如此,本人與竇公今日就無需言語相爭了!所謂相打無好手、相罵無好口。本人亦不願過分的冒瀆了以往敬仰萬分的竇公。唉……!世事弄人、天命難為呀!如此,隨之本人就與竇公堂堂正正的在疆場上一決高下吧!

不過,本人因敬重竇公的為人,在此亦要一拋心中之肺腑之言︰此後本人如敗于竇公之手,且已感無力回天,本人則絕不會逆天強為,定會相助竇公成就大業。反之亦然,希望竇公亦不要過分強為,以招世人之訕笑。如當年之霸王者,天下爭雄實是無分勝負,惟存後世之人心中而已。本人急盼與竇公把酒言歡之日也!呵、呵!」

該說的話說完了,該交代的場面話也交代完了,徐世業也就馬上開始收住話頭、準備‘撤梯’走人。

「哈、哈、哈……!好!竇某能有徐少將軍這樣的對手也實是不負此生!如此,竇某就與徐守將軍以此言相約。即使是為了某愛……,哦,某的這些愛將、部曲,竇某亦絕不會逆天行事,以壞了竇某的仁義之名。我等先疆場上一決高下吧!哈、哈、哈……!」

豪放的大笑著的竇建德,最後話語中的意思卻仿佛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然而,竇建德最後所交代的場面話,卻使听在耳中的徐世業產生了‘自己被老奸巨猾的竇建德給耍了’的郁悶、別扭感覺。無他,之前竇建德有別于傳說中個性的一再言語相激,讓徐世業反而感到像是竇建德在試探、考察自己。竇建德的目的,不言而喻,拋開目前相互敵對的公宜,私誼上竇建德宛若是懷有了‘看看徐世業配不配得上竇線娘的意思’。

何況,竇佳德大笑中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的說漏了嘴?讓徐世業听出來了‘為了某愛……’後面的意思絕不是‘將’字,而是‘女’字。

沒有永恆的朋友,也沒有永恆的敵人,唯一永恆的乃是利益。這,同樣也是天下逐鹿過程中的一個公認的真理。無論是徐世業、還是竇建德,最後的結束語中,從一定角度來說也都是在給自己預留下了一些退路。眾屬相隨,給自己留下一路,實際上也就等于是給追隨著留下了退路。霸氣飛揚上位者應該具備,審時度勢同樣也是上位者必須看清的。

明白人好辦事。現在徐世業、竇建德的身份,已經達到了牽一發而動全身的高度。笑里藏刀才是豪杰的作為,意氣用事也只能是莽夫。故而,話說到最後,雙方反而仿佛像是各自都給對方了一個台階下。

至于相約的話,甚至竇建德的什麼‘為了愛女’,其實暫時還不能過分的糾結、企盼。最後血戰之後的結果,才應該是徐世業和竇建德雙方定位的衡量標準。天下爭雄,相約的協議也只是服務于利益的需要而已。合約的撕毀,也僅僅是撕毀一張紙罷了。何況,彼此疆場上也只是幾句話,並沒有立有字據。講究話附前言,無疑是在自掘墳墓。

「竇公豪邁,本人安能不遵命行事?海兄留下,可再會一會竇公麾下的那位虎賁大將軍!本人告辭,與竇公他日再會!」隨口*交代了一句立馬身旁的雄闊海,徐世業也含笑遙向對面的竇建德微一抱拳,就撥馬而去……。

徐世業說話客客氣氣,雄闊海這位活祖宗可不會說好听的。就在對面的竇建德也向徐世業遙遙抱拳‘徐少將軍請便’、撥馬準備率眾而回的瞬間,雄闊海的大嗓門兒震得人耳鼓都直‘嗡、嗡’的卻滾滾而來︰「那夜夾著尾巴就跑的那個老兔崽子留下來!老子找你再算算那夜的賬!」

人爭一口氣,佛爭一炷香。雄闊海的叫罵聲一起,正準備跟隨著竇建德回歸本陣的張青特,馬上就忍受不住的撥馬而回︰「你家張大爺懼你何來?今日你家大爺定要與你一分高下!讓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蛋嘗嘗你家張大爺的厲害!」

月兌口回嘴叫罵著的張青特,打馬舞刀就直奔立馬原地的雄闊海沖了上來。

「哈、哈、哈!好小子!有膽氣!來吧!」以言語相激把張青特留了下來的雄闊海,爆笑著馬上也就縱馬舞刀疾沖而上……。

……。

「不必跟隨本人回歸本陣。統統的留下來隨時護持著一些雄將軍!務必要確保雄將軍沒有閃失!」此刻,仿佛對身後所發生的事置若罔聞的徐世業,卻在驅馬向本陣馳回的過程中,聲音低沉、話語嚴厲的對簇擁在身周的幾十騎護衛鐵騎交代道。

雄闊海,不僅是徐世業逐鹿天下過程中的一柄不可或缺的‘利器’,而且幾乎已經相當于徐世業心理感應中的絕對‘手足兄弟’。因而,徐世業即使是在這種正面交戰、對方將領根本就無法動得了雄闊海分毫的情況下,還是表現出來了對雄闊海安危的重視,以防萬一。

隨著鐵騎領軍將校的馬上應諾,幾十騎鐵騎隨即就紛紛撥馬、駐足在此刻已經交手的雄闊海和張青特附近,緊張、密切的注視著戰局的變化,隨時準備著一擁而上、接應雄闊海……。

同樣,沒吃過豬肉、也看到過豬走的竇建德,其實他已經在那夜長途奔襲撤走的時候偷窺到了雄闊海的勇猛。因而,見張青特被雄闊海所激返身縱馬殺了回去,就連忙側首令驅馬身側的曹旦也率護衛鐵騎留下來,隨時接應、保護已經同雄闊海打斗在一起的張青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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