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寧來到這個深山村莊已經差不多半個月了,這半個月來他已經習慣了這里的生活,和村里的人也混的熟了,遇見了都能叫出名字了。當然,都是些稱呼,比如張大媽馬大叔,但是他們具體叫什麼他還是不知道。
打了快半個月的獵,桑寧也可以稱的上是真正的獵人了,只是這麼長時間一直都沒見到老虎,心里挺遺憾的。野豬倒是打死過一頭,後來桑寧履行承諾送給了王鐵匠,著實讓王家高興了好一陣子。不過那一頭三百多斤的大野豬他們一家也吃不完,最後還是分給村里人了,桑寧也分到了一只大豬腿。這就叫順水人情,村里人最主要的還是念叨桑寧的好。
桑寧心里還惦記著公孫龍手里的煙桿,在村里待了這麼久他也知道了這附近根本就沒有什麼老虎。便說他打了這麼多好吃的孝敬公孫龍,公孫龍只要還有良知就應該把那煙桿送給他。最後還是被公孫龍無情的拒絕了,說打不到老虎這煙桿就絕不會給他。
桑寧無奈只能老老實實的打獵去,桑玉在家待的無聊,強烈要求跟隨桑寧進山,最後被桑寧強烈拒絕了。桑寧雖然至今沒遇到什麼危險,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他可舍不得看到桑玉出半點意外。安撫好桑玉後背著長弓提著長槍就進山去了。
桑玉閑的無聊來到了村里的王鐵匠家,王鐵匠說是鐵匠,平常也就幫鄉親們敲打敲打鈍了的鋤頭鏟子之類的東西,很難得打造新東西。這附近畢竟沒有什麼豐富的礦物資源,家里好不容易收集到的一些鐵礦一直都當寶看待。要不是看在桑玉的面子上王鐵匠也不會幫桑寧打造攻擊和長槍,不過得了桑寧眾多好處之後也覺得當初幫了桑寧的確是明智之舉。
看到鐵鋪的王鐵匠後桑玉走了過去,含笑道︰「王大叔,我前天托你打造的東西打好了沒有?」
王鐵匠一見是她臉含笑意,從懷里掏出一支煙桿,遞給了桑玉,「玉兒,這煙桿王大叔昨天就給你打好了,就等你來取呢!怎麼,是不是你外公的那支老煙桿壞了?其實壞了更好,你外公都一把年紀了,沒事抽那破煙干啥!我每次瞧他抽的那麼津津有味的樣子總覺得你外公人老了,腦子不好使了。或許是他煩心事太多了,抽幾口破煙來緩解一下情緒。我琢磨你外公一定是為你的婚事煩心,你也老大不小了,也是時候出嫁了。你大嬸幾次跟你外公提親,商量你和我家小二的婚事,你外公其實挺樂意的,就是看到你不肯點頭才故意說不答應。你看,現在憋出毛病了是不。玉兒,不是大叔說你,你外公都一把年紀了,你也該為他好好想想了,你和我家小二的婚事到底什麼時候舉行啊?」
桑玉本來只是來拿煙桿的,誰知王鐵匠又把話題轉移到她的婚事上了,她最害怕最討厭的就是別人和她說這事了。小臉一紅,攥緊了煙桿就跑了出去,「玉兒現在還不想嫁人。」
看到桑玉灰溜溜的跑了出去,王鐵匠長嘆了一口氣,「你不想嫁人,可我家小二想娶啊!他都二十有五了,再過幾年還有誰看的上他啊!」一想到自己兒子的終身大事王鐵匠就一臉憂愁。他心里就納悶了,俺當年好歹也是英俊瀟灑玉樹臨風的村中美男啊,怎麼生出了這麼另類的兒子呢?那一臉麻子到底是誰遺傳給他的?不會是村里的麻老六吧?一想到這里王鐵匠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這話要是被他媽听見了非把家給拆了不可。算了算了,不就長的丑了點,那魁梧的身材和聰明的頭腦可是和我當年一模一樣啊!我兒子這麼有男人味,玉兒遲早會回心轉意的。
桑玉害羞的跑出了王鐵匠的房屋,一出門差點撞到了人。
「玉兒妹妹,你這是什麼了,看你這驚慌的樣子,莫非是有人欺負你?玉兒別怕,你三哥哥這就給你出氣去。」張三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見桑玉是從王二麻子家跑出來的,琢磨著一定是這老麻子欺負了桑玉,正準備找這老麻子算賬呢!丫的,玉兒這等天仙般的人物怎麼會看上你這麻子,不知道你那臉上的麻子比癩蛤蟆身上的蛤蟆豆還要嚇人嗎?
桑玉一听張三要找王鐵匠出氣,急忙勸道︰「三哥哥,不是這樣的,沒人欺負玉兒,玉兒只是想到家里燒的水快開了,這才急著回家呢!」
桑玉臨時編的理由把張三給忽悠住了,張三點點笑道︰「原來是這樣啊,那玉兒快回家看看吧,等三哥哥打來幾只野兔一定給你送只過去。」
桑玉見張三背了一張大弓,奇道︰「三哥哥,你要進山打獵?」
張三忍不住把背上的長弓取下炫耀,「是啊,我趁我爹不在家,把他的弓箭偷出來了,正準備進山打獵呢!」
桑玉見了一陣欣喜,「三哥哥,你會打獵?」
張三一臉得瑟表情,「那是,你也不看你三哥哥的父親是誰。[]」張三的父親張獵戶身為獵人,自然會培養自己的兒子去打獵。只是他這個兒子太不爭氣了,跟了他幾年也沒學到他一半的本事,射箭的準頭極差。最讓張獵戶失望的是有一次帶著張三進山打獵,踫到一只大野豬,張獵戶一箭沒射死大野豬,大野豬發了瘋似的朝張三沖去。張三手中握有弓箭居然被嚇的尿褲子,待在原地一動不動。好轉張獵戶又及時射了一箭,這才解決了那頭發了瘋的大野豬,不過從此對這個兒子也失去了信心,也不再強迫張三跟他進山打獵了。張三本來也沒有進山打獵的念頭,只是最近桑寧橫空出世,又能戳魚又是打獵能手,博得了村里眾多美眉的好感。張三的心里是羨慕妒忌恨,琢磨著要是他也會打獵,桑玉指不定就會愛上他。雖然他也有屬于自己的弓箭,可是他對自己的弓箭有陰影,這才趁張獵戶不在家偷了他的弓箭。
桑玉見張三一臉自信表情,琢磨著他或許真的會打獵。幾年前就沒見他進過山了,村里人都說他不會打獵,看來是村里人誤會他了,張大叔打了一輩子的獵,自己的兒子怎麼可能不會打獵呢?知道張三會打獵後,桑玉苦苦哀求道︰「三哥哥,你去打獵能不能把我也帶上?」
張三愣了愣,「你去干嘛?你剛才不是說家里的水快開了嗎?」
桑玉如實道︰「我去找我哥,我想看看他是怎麼打獵的。至于家里的事,外公在家呢,他一定會注意到的。」
張三琢磨了片刻,我也是去打獵,你為什麼去看你哥不看我呢?可最後還是答應了下來,「好吧,不過你要保證不能離我太遠,要知道山里很危險的,你要是離我太遠我就不能保護你了。」
桑玉見他答應,興奮的叫了起來,「三哥哥你對我真好,玉兒答應你就是了,一定會寸步不離的待在你身邊,直到找到我哥為止。」
桑玉的家在村東頭,進山的路在村西頭。來到村西頭,走了不遠就來到一個岔路口。
桑玉看了張三一眼,「三哥哥,我哥他走了那條路呢?」
桑寧打獵都是受張獵戶指引的,張三昔年也跟張獵戶進山打過獵,知道右邊那條路通往的深山獵物多,桑寧一定是走右邊這條路。想了想道︰「玉兒,我們走左邊這條路,你哥他一定是走了左邊這條路。」心道︰「我要是帶你走了右邊的路,最後踫到了你哥你還會理我嗎?我不如帶玉兒走左邊的路,也好來個兩人獨處。等玉兒見到我打獵時的威武身姿,就一定會被我迷住,說不定就答應嫁給我了。」
桑玉對張三的話深信不疑,點頭笑道︰「好,我們就走左邊的路吧!」
桑寧今天回來的快,幾下功夫就打到了兩只野兔,提著野兔就進了屋,「玉兒,哥打到兩只野兔,待會你洗干淨了弄了吃哦!」放下獵物和獵具,桑寧呼喚著桑玉,可是他沒有听到桑玉的回答。
回到屋前走廊,看了一眼躺在搖椅上抽煙的公孫龍一眼,問道︰「外公,玉兒她人呢?」
公孫龍悠閑的抽了一口氣,吐了個大圈圈,「我咋知道,興許是到村里亂轉去了。你現在天天進山打獵,玉兒沒人陪難免會覺得無聊。對了,你的老虎打到了沒有?外公這旱煙抽膩了,想早點送給你呢!」
桑寧知道公孫龍在打擊他,斜了他一眼,冷哼一聲道︰「不就是老虎嘛,我這就去張大叔家,問問他知不知道那里有老虎,你那老煙桿遲早會是我的。」
看到桑寧氣憤離去後,公孫龍得意一笑,「小子,等你打到老虎,下輩子吧,我們這山里壓根就沒有老虎。」
來到張獵戶家,桑寧叫喊了一句,「張大叔,你在家嗎?」
「是寧兒啊,大叔在這呢,進來吧!」听出來是桑寧的聲音,屋里響起張獵戶的聲音。
進到張獵戶的房間,張獵戶正疑惑的坐在床上,看到桑寧後笑著說道︰「寧兒快坐吧,今天來找大叔有什麼事嗎?」
桑寧坐到一張椅子上,看向張獵戶問道︰「張大叔,你進山打獵這麼多年,有沒有見過老虎啊!」
張獵戶的臉色忽然變的很難看,久久說不出話來。
桑寧一陣疑惑,問道︰「張大叔,你的臉色好難看啊,是不是病了?」
張獵戶定了定神,看了桑寧一眼,問道︰「寧兒,你問我這個干嗎呢?」
桑寧笑道︰「這是因為……」
他的話還沒說完,一道人影急沖沖的跑了進來,只見他滿頭大汗,臉色蒼白,看著張獵戶驚叫道︰「爹,不好了,玉兒踫到老虎了。」
「什麼……」桑寧和張獵戶臉色大變,驚叫道。
張獵戶看到張三背後背的箭筒,心道︰「果然是這臭小子偷了老子的弓箭,只是他怎麼把玉兒也帶上了呢?媽的,這畜生貪生怕死自己跑回來,卻把玉兒一人扔山里,這該死的畜生,老子饒不了你。」氣歸氣,可是眼下最關鍵的還是進山救人,或許已經晚了……
桑寧的臉色白的可怖,緊緊抓住了張三的肩膀,驚慌叫道︰「怎麼可能,我回來的時候都沒看到你們。」
張三的肩膀被抓的痛死了,嗷嗷直叫道︰「我和玉兒走的是左邊的山路,你當然看不到我們了。」
張獵戶一听勃然大怒道︰「混賬,我們平常進山都是走右邊山路,你為什麼要帶玉兒走左邊的山路。你走就走吧,可遇到老虎怎麼能只顧逃跑把玉兒一人扔那里。玉兒一個姑娘家怎能經受的了這樣的驚嚇。」
張三一臉委屈道︰「爹,我怕嘛!」
「你這沒用的廢物!」張獵戶氣的不行了,走過來就是一巴掌扇到張三臉上,張三直被打的吐血倒地。
「玉兒,玉兒……」一想到桑玉一個柔弱的小姑娘孤身一人面對猛虎,桑寧方寸大亂,叫了兩聲之後便奪門而去。
「寧兒,你還沒有帶上弓箭……」張獵戶見桑寧空手去就桑玉,大驚叫道,只是桑寧似乎沒有听見,人已經跑的老遠了。
張獵戶狠狠瞪了張三一眼,怒道︰「趕快隨我一起去糾集村里的鄉親,咱們大家伙一起進山救人去。」
張三雖然害怕,可也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太不是男人。他害了桑玉也想彌補自己的過錯,得道命令後連忙出去糾集人手了。
張獵戶一個人待在屋里沉思了片刻,果然是它回來了。就憑寧兒那小身板又無弓箭長槍在手,怎麼會是它的對手。一想到公孫龍長期行醫,造福了村里多少村民。要是因為他兒子害得公孫龍斷子絕孫,張獵戶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三兒,萬一寧兒和玉兒遭遇到什麼不測,你也別怪為父不念父子之情了。」張獵戶閉目哀嘆了片刻,沖到張三的房中,抄起張三的弓箭就和外面的鄉親匯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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