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端陽和錦池出現在嘉年慶的晚宴上,已逾八點。類似這樣公例性的公司內部活動,除了與公司合作相當密切個別的客戶與供應商在受邀之列,其他倒都是公司內部的中高層員工。
晚宴由Simon主持,董事會有代表對一年的工作做匯報總結與致詞。武端陽不喜歡這些表面功夫,拒絕在晚宴上發言。所以,他是只例行公式般地在晚宴上亮個相,而後便回到自己的休息室閉目養神。
錦池覺得和他單獨相處不自在,于是選擇在氣氛熱鬧的晚宴現場,將自己拋浮在繁華與喧囂之中,她圍繞晚宴方條餐桌,細微地走動,時不時揀些中意的食物放到自己的盤子里。
她一身灰色的血紡直筒長裙曳地,里面套著一條加厚的黑色褲襪,外罩一件流蘇的蝙蝠袖淺灰針織衫,穿著普通寬松又不惹眼,實在合她心意。加之,她今天的出現可沒有像上次那樣萬眾一星而顯得鶴立雞群,極為低調的她,以一頂同色的壓邊圓帽將自己遮掩的不甚清晰。
在場個別眼尖利索的已經看出了些端倪,但也多半只是狗腿地寒暄兩句,便馬上發現對著這個女主人竟然狗腿不起來。她清淨溫婉的氣質,儼然是一派大家閨秀的作風,絲毫不用懷疑她優越的家庭背景,得體爾雅的談吐,定是受過良好的高等教育與藝術燻陶。
若是拿些市儈的東西和語態和她聊天,多半她會溫溫和和地與你交談,眼楮卻看著他處,仿佛在思考創作下一部藝術作品。要是真和她談起藝術來,她又瞠著一雙晶亮的眼楮看著你,似乎很是感興趣,卻又在下一刻由興趣盎然表現出淡然的一面,不置可否,點頭微笑。
Simon看她在人群中穿梭,一會兒淡笑地打發掉一群人,一會兒又頻頻點頭,表示友好。她似乎不怎麼愛說話,也不怎麼走動,大部分時間徘徊在食物附近和有**桌椅的休息區。
這是他第三次見到Stephen(武端陽的英文名字)的末婚妻,準備的來說,是第一次見面就已經成為Stephen終身伴侶的穆錦池。
在這美女騷動的晚宴當中,她確切是夠不上美女這個詞的,卻獨有一份幽靜婉約的大氣,令人著迷。
他禁不住想認識她。
「Hi,canyouspeakEnglish?」Simon走上前去,用英語跟她招呼。
錦池一時怔忡,眼前這位金發黑眼的外國人,儼然是在跟她說話。暗忖,他可能是晚宴上重要的客人,但苦在她英語實在是不敢恭維。
只得微笑著訕訕道︰「不好意思先生,我不會英語。」
「沒關系,我會中文。」他爛然一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
若是她和武端陽早些時候到晚宴現場,定會留意到,這金發黑眼的外國人就是晚宴上能說會道擁有一口流利中文的司儀。
對他字正圓腔的漢語發音,錦池有片刻的驚詫,若不是標榜他歐化的立體五官,及那一頭金爛爛的頭發作怪,她會毫不猶疑地斷定他是一個地道的中國人。
「你好,武太太,我是Simon,中文名字叫金哲周,你可以叫我哲周。」
「你好,金哲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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