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你怎麼了?看起來怪怪的?"喚生問。
錦池模模自己的臉︰"有嗎?"
展愷鵬伸出手指,左右搖搖︰"錦繡,這張離婚協議,我還沒有簽字,明確來說,我和你還是夫妻關系。"
她在勞斯萊斯前小停了一會兒,然後和喚生上樓。
"這花送給你。"錦池捧著玫瑰道。
又隔了一天,錦池抱著鮮花去看望錦繡,挑了鮮麗的紅玫瑰。不知道,她喜歡什麼,但是熱情的花店服務生告訴她︰"玫瑰要送給自己喜歡的人。"
青文拍手叫好︰"可以啊,歡迎歡迎!"
"我知道了,你別緊張。"喚生道。
林素芳從武宅準備一些滋補炖品到醫院,她現在一天要往醫院跑兩趟。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錦繡苦苦等待。
"在看什麼?"喚生問。
錦繡便是她一直喜歡的人。
錦池朝她指的方向,把玫瑰花放在床案上。
"展愷鵬,你怎麼在這里?"她驀地大驚,臉色劇變。
喚生咧嘴一笑︰"要不要交點住宿費?以後和你們一起?"
"是嗎?"錦池低下頭。
她多半和錦繡沒什麼可聊,只有林素芳和錦繡繞著孩子總有說不完的問題,錦池在一旁听得黯然。坐了一會兒,就準備離開。
"不是叫你好好休息,怎麼又坐起來了?"林素芳問。
中成現在成為家庭煮夫,隨時隨地滿足青文母子的胃口。
"蘇喚生,你每天都來蹭飯,得交點伙食費。"青文揶揄喚生。
"沒關系,花很漂亮。"
"我搬過來住。"喚生道。
"不知道,你喜歡什麼花,所以送你玫瑰。"錦池道。
"你喜歡就好。"
到公寓,青文興奮地跑來開門。
"那天請你和我出去見見,為什麼不來?"展愷鵬靠近他的床沿,輕托起她的下巴。
錦池捧闐玫瑰去醫院,青文中成喚生都不去,只有武端陽陪她。那個陪,大抵就是他開車截她一程。然後,到目的地,她下車。
"謝謝中成。"錦池道。
其實,他也就比她們早到一會兒。
"這幾天,錦繡妊娠高血壓,精神不太好。還總坐在床上盼著他來。錦池,你能不能為他們……."
錦池進來,氣氛就開始尷尬。
"或者說,我可以去哪兒?"
回老家麼,她和武端在G城的事,他們就處于一個補隱瞞的狀態。如果一回去,爸媽一定會發現,一發現……
"你沒地方住?不是,我……."她想著怎麼委婉地拒絕他,一時著急,出言不遜。
"謝謝。"低就移不。
"我從來沒有想過,我的存在,會……."錦池垂下視線,尾音漸漸拉低。
他不以為然,得意地笑道︰"千萬別這麼叫我,不然真的混蛋起來,你和孩子,可能就危險了。"
"所以,我想,讓他們兩個在一起。錦池,你明白嗎?"
"你想怎麼樣?"錦繡問。
錦繡倚著床闌,翹首以待。
錦繡失落地搖了搖頭︰"不會的,他一定在錦池那里。他就是有空,也會來找我。"
"我就知道是你!你這個混蛋!"
喚生笑︰"當然。"
"我已經和你離婚,你還來干麼?"錦繡質問。
錦池眼楮不由自主往車後鏡里看,那鏡子不像白天那樣,可以清晰地看到後面的車。就連移動的霓紅燈,也像一條被風吹起的彩緞。
林素芳僵了僵,隨即慰道︰"他最近太忙,所以一直沒抽時間來看你。別擔心,我晚上打電話叫他過來。"
"就盼你回來,中成做了大餐,我們一起吃。"青文拉著錦池的手說。
"眼楮,表情,相由心生。"喚生道。
"你走,出去!展愷鵬,你出去!"
(二)
"我在上海,還有一套房子。你要是喜歡,就先去上海一段時間。"林素芳道。
"穆錦池!"他低吼了一聲,一拳狠砸在勞斯萊斯車窗。
錦池低下頭,輕輕地說︰"我明白。"
從赤然附近的G城到上海,幾乎跨越整個地球的二分之一長。
她只得一人悻悻地抱著玫瑰往醫院走。
她激動地指著門口。
臨行時,喚生突然問錦池︰"青文的提議要不要考慮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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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中,她辨不清,他的勞斯萊斯有沒有跟在後面。
(三)
"媽,你還有事嗎?"
"我來送送你。"林素芳送錦池出門。
錦池愕然抬頭︰"什麼提議?"
"害怕了?你別害怕,小心會驚著孩子。"展愷鵬勾嘴一笑,笑帶冷殘。
錦池愣得僵硬︰"你要我去哪兒?"
小公寓實在熱鬧,有青文中成還有一個成天睡在客廳默不作聲的武端陽,若是喚生來,一定更擁擠。
"你到底想怎麼樣?你明知道,我一點兒也不喜歡你……."
錦池在前台找到錦繡的住處。
她們才上樓,勞斯萊斯的門便猛地被推開,武端陽從車上下來。
"看他?"喚生道。
"端陽,現在在住你那兒?"林素芳問。
錦池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錦繡正在床上掉點滴,林素芳坐在她旁邊,她正曲腰听錦繡肚子的胎動,一臉含筆。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沒看什麼。"錦池淡道。
錦池點點頭。
翼虎開往小公寓,不久到目的地。喚生停車,下車,錦池也跟著下車。意外在公寓樓下,看到他的勞斯萊斯,原來,他比他們早回來。
喚生吃完飯離開,錦池送他下樓。
"我這個混蛋,也會跟你離婚,也不會輕易放過你…….好好照顧你肚子的小野種……"他冷冷丟下這句話,轉身離開病房。
"我說,我去他辦公找他,也找不到,原來是在你那兒。"林素然道。
"錦繡,祝你早日康復。"錦繡不善言辭,連花也不會送,直接送玫瑰。
她以為他會下車,結果,送她到門口,他就開勞斯萊斯馳進人群中。
展愷鵬走後,病房內又恢復他未到之前的安靜,這讓她更加害怕。
"離開這兒,讓他找不到你,他也許就會……"zVXC。
"你還真忍心,那天若不是穆錦池,死死咬我叫過去的人,你以為你現在還能安然無恙地住在醫院?"他揚眉哂笑。
"你放那兒吧。"錦繡隨意指了個地方。
一會兒之後,病房門被扭開,她听到開門聲,也沒轉過腦袋去看,以為是林素芳又回來了。
錦繡入院有三天,第一天武端陽來看了她,也只是匆匆一瞥便離開。第二天,他沒來,第三天,也沒見到他人影。
"嗯。"
喚生笑而不語。
"沒有,錦繡,我一直沒簽字。不算。"
"早些年的時候,端陽還沒跟你結婚,心里喜歡錦繡。後來因為其他原因,娶了你。其實,你別怪我,也別怨我。我只是覺得這些年,對不起錦繡,也對不起武端陽。"她頓了頓,接著說。
"哪里看起來怪?"錦池問。
"我不想見你,我為什麼要見你,我和你早就離婚了!"她不客氣地拍開他的手,怒道。
林素芳扶她休息,她半閉著眼躺在床上,林素芳走後,她又睜開眼。雙眼對著那窗外的月色發呆。
"我也沒有其意思。只是簡單地希望,他們這對錯過的有情人能夠在一起,彌補我當年犯下的錯誤。"林素芳慨道。
錦池急道︰"沒有。"
錦繡駭怕地往後縮,捧著肚子往里躲。
"他和錦池,那孩子,也真是任性,你別放心上,先好好把孩子生下來……"林素芳坐在床沿,拍拍她的手。
敲了敲錦繡病房的門,听到進來之後,錦池推門而入。
"就是不知道錦池怎麼想?"喚生道。
那車窗玻璃沒有碎,只震了震。
"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錦繡,你好好照顧自己。"錦池道。
"媽,你進來的時候,有沒有看到端陽?"錦繡問。
來人長久沒有說話,只听到他明顯壓抑的沉重呼吸聲。她才覺察到詭異,回過頭,床沿赫然立著一個高大瘦削的身影。
"展愷鵬,你混蛋!"錦繡伸食指截向展愷鵬。
幾次在夢里尖叫驚醒,還吵醒了護士。
"來看看你,順便,看看你肚子里的孩子。"他向前走了走,伸出手,就要模向她的肚子。
這是市內最好的婦產科醫院,裝滿富麗堂皇,尋醫問診的病人很多。
"什麼?我能做點什麼?"錦池問。
她們沿著長長的瓷磚走廊,往前走,兩邊白色的瓷磚邊牆,倒映出兩條長長的影子。
錦池自嘲出聲︰"那我只能算是這個錯誤的犧牲品?"
"錦池,你知道,我一直對你對阮玲有一種愧疚,所以希望能夠補償你們。最好的補償就是讓武端陽好好照顧你。可惜……."
PS︰今天應編要求,本應萬更。但實在停了很久的電,加諸又上班。所以暫更六千,剩下的明後兩天補上。謝謝,請多多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