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什麼?她要他金屋藏嬌?還說本來不想娶她?並且隨便安置她一下就可以了?最終的,是不用他非要喜歡她??
這些話當真是她的心里話?難不成她就那麼不想跟他在一起?那麼不想他娶她?說他的心里有喜歡的人?恐怕是她心里有人,所以不想他娶她吧!
「悠悠說懂了,到底懂什麼了?」梵鏡夜低下頭,挑起南宮悠悠的下巴,注視著她的眼。那雙美麗的眼波瀾不驚,無醋意、無惱意、也無任何情愛之意。
南宮悠悠知道梵鏡夜年幼的時候,幾乎是在各種陰謀斗爭中成長大的,只是沒想到會這麼水深火熱,也沒想到那些人會這樣明目張膽……想想也是,一個病了的皇後,即使有心卻也無力整理朝堂了,還有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幼小孩子,孤兒寡母的,誰都能踩上一腳,這日子,想想也能知道了。
完了完了,這人生氣了!
可是,若不是給自己心愛的女人梳頭,那是給誰梳?難不成是梵玉姑姑?
南宮悠悠見梵鏡夜身上彌漫出一股淡淡的慍怒,很是不解,難不成她說錯了?還是說她說到點子上了,剛好戳到重點了?想來恐怕是後者,畢竟身居高位的人,被人猜透了心思,怎麼都不會高興的……
歡到梵話。想轉頭看看他到底在笑什麼,卻跌入了一雙黑澤深邃的眼眸里,那眼里的溫柔神情,如同一縷縷的無形絲線一般,將她纏繞起來,動彈不得……
「我終于知道你為何娶那麼多女人,卻始終沒有娶你心愛之人了……」南宮悠悠想起天一教收集回來的消息,頓時有些了然心中的猜測了,「听聞早些年東離宮內、斗爭暗潮洶溶,若是你早有子嗣,恐怕……所以,那些女人死于非命,實則卻是被旁的人給謀殺的對嗎?你不敢娶心愛之人,恐怕也是為了保護她。」
說到底,那些死了的女人都不過是擋箭牌而已,南宮悠悠這樣想起來,忽然有些羨慕梵鏡夜愛慕的那女子了,能這樣小心翼翼的保護她,也不知道是愛到什麼程度了,才會這樣,甚至于不惜背上那麼多的罵名和旁人害怕驚恐的眼神。
南宮悠悠想著就這麼裝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等著梵鏡夜自己消氣就好了,然後就不管站在她身邊的梵鏡夜,自顧自的研究梵玉姑姑給她那個盒子去了。
梵玉姑姑伸手點了點南宮悠悠的額頭,看著她一臉懵懂的樣子好笑得不得了。
「呵呵呵……」就在這檔頭,梵玉姑姑突兀的笑出聲了,「公主啊,你這腦袋成天想些什麼呢。」
呵呵,這情啊,還真是難解……為何她最初遇見的偏偏是君如墨呢?
靠!這到底要怎麼辦?難不成還要她跪下來求他原諒不成?
「那個……我……」南宮悠悠舌忝了舌忝嘴唇,思索著怎麼賠禮道歉,可想了老半天,都覺得怎麼說都不對,而且別扭死了人了。
回想起梵鏡夜對她的那些表現,若是有人說那不是喜歡她,她真的可以自、插雙目了。
「你、你你干嘛?」南宮悠悠被梵鏡夜這突如其來的一抱,驚得有些不知所措,這到底是干嘛啊?突然發哪門子瘋啊?
看來,剛才還真是她想錯了,傷到他的心了……
南宮悠悠苦惱了,這下她該怎麼辦?難不成讓她去哄他??可是,他一個大男人,居然讓她一個女人去哄,這未免有點本末倒置了吧??
看來他恐怕是中了這名為南宮悠悠的毒,深入骨髓,無法自拔了……慘咯、慘咯……
「姑姑我不是說大話,王爺從小到大都是我一把屎一把尿給帶大的,說難听點,王爺身上有幾根毛姑姑我都一清二楚,連我都不知道王爺心里還有這麼個姑娘,公主怎得就比姑姑我還清楚王爺的心思呢??」
「南宮悠悠,你欺負了本王,竟然連個道歉都沒有,我真想模模看,看你到底有沒有良心!」梵鏡夜對懷里這個女人真是又愛又恨,明明他才是那個受了欺負的人,為何反倒是欺負人的那個人理直氣壯,害得他要反過來拉下臉先低頭呢?
梵玉姑姑緩緩地說著,南宮悠悠安靜地听。一時間,只有風吹竹葉的聲響……zVXC。
南宮悠悠心里有一絲絲的疼,還有一溜溜的酸。身後的這個男子,她從來沒在他的眼里見過陰鷙,每次見到他,他的眼里都是,滿滿的笑意,滿目的柔情……
南宮悠悠一听梵鏡夜這話,心里頓時也樂了,絲絲的甜沁入心底,嘴角也不知不覺揚起個弧度,嘴里卻死撐著道︰「你還想模模我有木有良心?好你個登徒子啊,光天化日之下都敢調戲良家婦女,真是膽肥!!」
正研究著這個木簪呢,突然身子被人向後拉了一下,徑直跌入了一個溫暖有力的懷抱中。
梵鏡夜眸中有一絲傷痛劃過,他都為她做了這麼多了,為何她還是看不到他的存在?君如墨到底有什麼好的?一頭白發,人不人鬼不鬼的,旁的人看了都不喜,偏偏他這個未來王妃卻上心的很!
梵鏡夜一肚子火氣,恨不得將君如墨拉出來折成兩半才好。
「公主想岔了。」梵玉姑姑笑了笑,「姑姑我可沒有那麼好的福氣,能勞駕王爺給梳頭。」
梵鏡夜听著南宮悠悠的一番猜測,又是好笑,又是苦悶,真是不知道她這腦子到底是怎麼構造的,連這樣子虛烏有的事情都能揣摩出來。
總不會是怒極生恨,現在就要把她給辦了吧?
不知道怎麼做的南宮悠悠將求助的眼神往望向梵玉姑姑,誰知道梵玉姑姑將手里的精巧木盒子塞進她手里,假裝沒看到她求助的眼神,笑嘻嘻的帶著琉璃轉身就走了,愣是把這碩大的庭院留給了他們兩個尷尬的一男一女。
她果然對自己沒有絲毫感情啊!!她的心里果然只有君如墨沒有他啊!
梵玉嘆了口氣,眼神似乎有些回憶往昔的迷離,「皇後自從生了王爺以後,身子就再也沒好過,那個時候宮里已經開始暗潮洶涌了,無論誰的身邊都總有一兩個人是別人安、插的眼線。」
「這簪子好香啊……」南宮悠悠取出盒子里裝著的那支發簪,放到鼻尖下細細聞了聞,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木頭做成的,那香味不似檀香那般濃烈,反而是清雅宜人,聞起來十分醒神。
趕緊道歉啊?撒嬌啊?求他原諒啊?怎麼就沒動靜了呢?
邪王啊,如此看來,倒是一點不邪。
南宮悠悠尷尬的咳嗽了兩下,目光小心翼翼的瞄向梵鏡夜,誰知道梵鏡夜掃了她一眼,哼了一聲就撇開了頭。
君如墨不喜歡她,無論怎麼拒絕、疏遠,她卻死活賴著,追著君如墨跑;他梵鏡夜掏心掏肺,恨不得把這世上所有最好的東西都捧到她面前,她卻怎麼都不看一眼,入不得她心。
「你冷靜點,冷靜點……咱們有話好好說,都是文明人,咱……」南宮悠悠的話還沒說完,就听到梵鏡夜在她耳邊低笑了起來。他的頭搭在她肩膀上,隨著笑意呼出的溫熱氣息癢癢的噴灑在她頸脖一側,引起她全身一陣顫栗。
而梵鏡夜在等了又等,只等到南宮悠悠「那個……我……」三個字之後,就再沒了下文,頓時納悶了,怎麼不說了呢??
算了,既然不知道該怎麼辦,那就干脆就這麼著吧!
梵鏡夜疑惑的轉回頭,看向南宮悠悠,卻發現這個氣死人不償命的小女人居然自己在那里玩的開心無比……
「呵呵,我調戲的是自家夫人,怎麼會是登徒子呢?」梵鏡夜眼里閃過意思狡黠,「再說了,登徒子可不是我這樣口舌佔點便宜的,真正的登徒子應該是這樣的……」
「王爺三歲的時候,皇後已經病入膏、肓,只能躺在床上度日了,有一次王爺見一個宮女給皇後梳頭,下手也不顧是否扯痛了皇後的頭皮,強行將頭發盤上,等到完成之後,王爺從那梳子上理出了好大一縷皇後的頭發……從此以後,王爺就再沒讓別人動過手,一直親手為皇後綰發,直到皇後病逝……」
沒有嗎??難道是她想左了?南宮悠悠愣住了,轉頭看了眼站在一旁低著頭不看她,似乎有些生悶氣的梵鏡夜,南宮悠悠覺得,好像、也許、真的是她想左了……
南宮悠悠目光晃悠著就看向了梵玉姑姑,惹得梵玉姑姑一陣白眼,好歹大家都是女子,南宮悠悠心里的想法她還是能猜到幾分的。話音一落,在南宮悠悠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梵鏡夜已經正大光明的從她臉上偷走了一個香吻。
「你……」南宮悠悠一手捂著臉頰,目瞪口呆,那手心下的臉頰熱的燙人,唰的一下就鬧了個大紅臉!
等到她好不容易鎮定下來,回過神想找梵鏡夜算賬的時候,豈料梵鏡夜取走了她手里的木簪,一本正經的說道︰「這次就算了,本王饒過你,要是你下次再敢傷